裴星星說完，還回頭偷瞄一眼裴松，看看老爸眼色。
曹珠珠彎下身子，摸了摸裴星星沮喪的小腦瓜，“別聽他的，姐姐一點也沒生氣。”
裴星星眨了眨烏黑亮麗的大眼睛，抬起頭，“真的嗎？”
曹珠珠說真的。
裴星星大大地松一口氣，整個人也活潑多了，“爸爸說珠珠姐姐如果不原諒我，以后就不把家產繼承給我了。”
“？？？”曹珠珠被他的話荒唐笑了。
而蘇己則瞇起眼看向裴松。
這招太狠了。
裴松讓裴星星別得了便宜就賣乖，“別人可能只是跟你客氣，別以為自己就真過關了。”
可裴星星的小手手已經扯上曹珠珠，“珠珠姐姐，你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嗎？”
“不是，”曹珠珠斬釘截鐵。
裴松不是第一次知道她這態度，沒當回事，就當是小姑娘臉皮薄。
氣氛好像就這么好起來了。
裴松訂了外送美食，剛剛收拾裴星星的間隙順手訂的，一行人往外屋走。
裴星星還在纏著曹珠珠問她跟爸爸的關系。
裴松和蘇己走在前面，那兩人落在后面。
裴松問蘇己他倆是怎么進來的，蘇己看他一眼，“直接走進來的。”
裴松，“？”
蘇己，“你們沒關門。”
裴松，“……”
蘇己挺操心的，“下次還是記得關門。”
裴松，“…………”
外屋響起門鈴聲，是外賣送餐的到了。
裴松借著這理由、從關沒關門的問題里抽身，去開門，走的時候他聽裴星星問，“以后珠珠姐姐會給我當新媽咪嗎？”
裴松心里暗罵這小子一句，抬腳去開了門，從快遞員手里接過外賣，關上門，把外賣拿進屋。
然后他就看見曹珠珠蹲著，跟裴星星視線齊平，看見她很認真地跟裴星星說，“我跟你爸爸不是情侶關系，我也不會成為你的新媽媽，我會一直是你的珠珠姐姐，但照樣會對你很好。”
裴星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管前面怎么繞，總之珠珠姐姐會對自己很好就是了。
曹珠珠站起身，對上裴松看向她的視線，那眼神跟平日里的吊兒郎當不太一樣，有些說不清的意味。
把外賣放到餐桌上的動作也有些緩慢。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轉移話題地問，“訂了什么。”
裴松像是故意似的答，“弟妹愛吃的菜。”
蘇己表示別拿她擋槍。
接下來氣氛有些微妙，曹珠珠也感覺到了，她最后一次跟裴星星解釋的時候似乎太認真了些。
所以，裴松生氣了。
曹珠珠給他夾了塊牛排，裴松吃了，看似如常。
蘇己視線在兩人間游蕩幾秒。
或許曹珠珠今天在問她相不相信兩個人會一直在一起的時候，她該回答的更堅定一些。
因為她的問題跟曹珠珠完全不一樣。
其實她相信兩個人會一直在一起，除了時空，能將他們分開……
蘇己用了十分鐘給裴星星喂飽了，十五分鐘帶他上樓，雷厲風行。
裴星星最后一口煎鱈魚排甚至還沒嚼完，整個人被抱起來，像包包一樣被掛在蘇己胳膊上，看著眼前的珍羞美味離自己越來越遠。
裴松和曹珠珠誰也沒挽留他。
等門“砰”的一聲關上，房間里重歸寂靜。
餐桌旁安靜幾秒，才響起椅子向后挪的聲音。
裴松將自己桌前的外賣盒扔進廚房的垃圾桶。
曹珠珠第一次見他這樣，不太習慣，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裴星星打斷的氣還沒徹底消，她對他為數不多的了解是、他不喜歡中途停下來的感覺，那會讓他沒有耐心。
她不是第一次跟裴松撇清關系，從前裴松都是一笑了之，用那種“這事兒你方面決定不算”的篤定神情。
但今天卻一反常態。
“生氣了？”曹珠珠在他從廚房出來后開口。
裴松腳步微頓了下，繼續往臥室去。
曹珠珠心有些涼，話是她自己說的，但這會兒慌得也是她。
她跟著起身，也往臥室去，裴松拿了個東西從里面出來，被她擋住去路。
“你不會還搞冷暴力吧？”曹珠珠擰眉，“有什么事不能攤開來說。”
裴松那雙隱藏在鏡片后的狹長眼眸，此刻看著尤其冰冷。
但他唇邊仍掛著笑，只是跟平時的那種笑大不相同。
曹珠珠開始煩躁了。
“曹小姐，”他推了下眼鏡，“你覺得我們，是哪種關系？”
曹珠珠，“第一次結束我就說了，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答案跟裴松想的一樣，他再次確認，“就這些？”
曹珠珠捏了捏手，“就這些。”
“好，”裴松只說了一個字。
他依舊紳士地拍了拍曹珠珠搭在門框上、擋住他去路的胳膊，等曹珠珠放下手，與她擦身而過。
曹珠珠看到，他回屋拿的東西是車鑰匙。
“什么意思？”她問。
那時裴松已經走到玄關處，“抱歉，曹小姐，我從來不需要p友。”
曹珠珠抿起唇珠。
“更不想給我兒子灌輸這樣的情感觀，”裴松穿上外套，開門離開。
那是曹珠珠從未見過的裴松。
**
裴松車子從樓下開走的時候，五十七層，裴星星恰好往樓下看了眼，不過他沒認出那是爸爸的車子，就是下意識地隨便看一眼。
他沒吃飽，還好宮姨也有準備晚餐，無縫連接開始第二頓。
蘇己坐他對面，她沒吃，右手搭在左手脈搏上。
給自己把脈的結果還是跟以前一樣健康。
干擾她的不是疾病，更像是某種磁場。
就像從前她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但通過把脈的方式也找不到任何病灶。
在裴星星注意到她的動作前，蘇己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手機里給曹珠珠發了條微信，問她怎么樣了。
幾秒后收到回復。
珠：不怎么樣。
隔幾秒又一條。
珠：隨便吧，早晚的事。
蘇己想想裴松，覺得還是她男朋友可愛。
二十分鐘后，門口響起指紋解鎖的提示音。
門從外面推開，蘇己和正吃美了晃蕩小腿兒的裴星星同時看過去。
是她可愛的男朋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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