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面色大驚，他根本無法捕捉到夜遙的行動軌跡，當即也顧不得什么點到為止，動用了內力，一道勁風朝夜遙襲來。
后者并不驚慌，將內力聚于掌心，輕而易舉化解了這道攻擊。
肖啟并不弱，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從記事起便開始練武的夜遙，既努力又有天賦的她是不會被半路出家的人打敗的。
兩人的內力碰撞在一起，引起陣陣風波，幾位將軍的面色都認真了些。
明塵嘴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了，他衣袖下的雙手握緊成拳，漆黑的眸子陰沉如一汪黑潭，其中的晦澀似是要將人往地獄里拖。
今日的身不由己，日后他要覃卓軒加倍奉還。
“砰”的一聲，肖啟應聲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覃卓軒的面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而夜遙收回了內力，笑瞇瞇地看向明塵，一副她很厲害求夸獎的模樣。
確實很厲害，明塵見她安然無恙，也放下心，回應了那個笑容。
覃帝撫掌大笑，面上帶著滿意之色。
“沒想到，你雖是女子，實力卻是不俗，不愧是沈愛卿，找下屬的眼光都要超出別人不少。”
而這個被超出的“別人”覃卓軒，心情就不是太好了，不過當肖啟面色灰暗地跪地謝罪時，他還是緩和了面色，安撫了幾句。
他的視線移向了朝明塵乖軟笑著的夜遙，眸光微閃。
此人實力不俗，又得沈明塵信任，若是可以招攬……
察覺到他的視線，明塵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覃卓軒一與那雙泛著寒氣的眸子對視上，便忍不住心中一凜。
但這同時也說明了夜遙在他心中的地位，覃卓軒思量片刻，有了決斷。
宴會一結束，明塵便被覃帝留下談獎賞之事，夜遙沒資格留在里面，便無聊地在外守著。
覃卓軒走到她身前，面色溫和地問道:“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出門在外用化名，已刻在了夜遙的骨子里，她張嘴就來“我叫夜燁。”
“那，夜姑娘，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夜遙警惕地看向他“有什么事就在這說，我感覺你不像好人，而且我在等明……等沈將軍，不能隨便跟你走的。”
“是，我明白。”
覃卓軒跟著點點頭，他面露理解之色“只是我看夜姑娘身姿不凡，一身內力出神入化，想必是武林中人，我一直很敬佩江湖俠義，因此想邀請姑娘前去一敘。”
別的話夜遙都不會信，但這番恭維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夜遙幾乎飄飄然起來。
“那……”
她還沒說什么，一道陰惻惻的男聲便從身旁傳來。
是太子，他一身華麗錦袍，俊美絕倫，只是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意，看起來不是很友善。
覃卓軒看到他，偽裝出來的溫和也有些繃不住了。
“皇兄怎么來了，我只是跟沈將軍的侍衛說兩句話罷了，即便您是太子，也管不著此事吧?”
他說話夾槍帶棒的，太子也不慣著他，立刻反唇相譏“你也知道他是沈將軍的侍衛，那你又屁顛屁顛找她聊什么呢?也不怕沈將軍發火。”
夜遙處在兩人之間，聽得頭都大了，此刻她無比想念話少的明塵。
沒讓她等太久，明塵便從殿內大跨步地走了出來。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在觸及夜遙的瞬間緩和下來，但在看到覃卓軒后，氣勢明顯變了變。
“不知二皇子在我的侍女身旁賴著不走，是什么原因？”
覃卓軒勉強笑了笑道:“也沒什么，不過是想問問她師承何處，畢竟夜姑娘這樣厲害，難免讓人好奇。”
明塵面無表情，不過是晚出來一會兒，名字便已經告訴別人了，若是他再多待一陣，夜遙是不是直接跟人跑了?
“二皇子若是有閑暇的時間，不如去管教一下你不聽話的下屬，何必在我的侍衛身上費心思。”
明塵意有所指，他話語中的未盡之意令覃卓軒面色一黑，他冷笑道:“沈將軍的話，在下記住了。”
語罷，他便甩袖而去。
太子抱著手臂，嗤笑一聲“我這二弟脾性是真大，難成大器。”
明塵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又好到哪去了？有這個嘴上吵架的功夫，殿下不如去讀點書。”
太子知道他在譏諷自己前日因功課太差被太傅罵的事，兩人是多年好友，又是同一戰線的戰友，他沒生氣，只是沒好氣道:“沈將軍清風明月一個人，說起話來卻要把人噎死。”
“沒工夫跟你瞎扯，你先走吧。”
明塵冷冷地下逐客令，面色的不耐煩是夜遙從未見過的。
他注意到夜遙的視線，安撫地朝她笑了笑，面色溫和“我有事跟你談，我們先走吧。”
夜遙愣愣地站在原地，猶疑道:“可是，可是子石師兄還沒回來……”
幾人一入宮，子石便說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不見了蹤影，如今要離開，自然也要等等他，否則任他武功高強，也難以出宮。
明塵倒是完全忘卻了這個人，他沉吟片刻道:“那我們邊走邊說，去馬車那等他，如何?”
夜遙乖巧地點點頭，順著男人的意思走了。
“今日的情況你也大概能看出一二，二皇子與太子分庭抗禮，我站在了太子那邊，因此覃卓軒處處針對，他不懷好意，日后遇到他你遠離就是。”
他頓了頓，又道:“今日他跟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只是夸獎了我，想跟我聊聊，然后你們就來了。”
明塵點了點頭，他停下了腳步，目光認真地看著夜遙“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嗎，那個小男孩?”
夜遙點點頭，她似是預料到男人要說一些重要的事情，猶疑道:“我記得，明塵，這個故事難道……是真的嗎?”
明塵驚訝于她的敏銳，不過也是，這樣一個練武奇才，自然不會太過遲鈍。
他緩緩點了點頭，神情淡然“是真的，那個家破人亡、滿懷仇恨的男孩……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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