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明白那聲‘嫂子’是什么意思,他也看到了她羞澀幸福的笑容,而這笑容會在見到他后戛然而止,她終于像他曾經所期待的那樣,徹底遠離了他。
他該感到高興,和過去一樣感到輕松。
可類似的情緒并不存在,有的只有煩躁、憤怒以及……不甘。
她不會再對他笑,疏離閃躲,他因此對她越來越暴躁,甚至不止一次借著江璃挑起的事端發泄,責罵她、呵斥她,眼睜睜看著她越來越怕他。
她甚至會有意無意地躲避他,避免和他單獨相處。
看著她戰戰兢兢,抗拒他的出現,他后悔懊惱,直至后來輾轉反側,連睡夢中也是她怕他的樣子。
他想找她道歉,和她說清楚,她不該對他這么拘謹,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不該形同陌路。
可她卻連個道歉的機會也不肯給,對他避之不及,一次、兩次、三次……她寧愿和后來才認識的俞頌擠在一個小房間里,也不愿在和他開誠布公之后換得更大、更舒適的房間。
他愈發憤怒,煩躁不已,而這時,江璃因為精神力暴動病倒了。
江璃是精神系異能者,催眠異能者、控制喪尸、制造幻象……她的能力稀少,在他的小隊里不可或缺,聯合其他隊員的意見,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必須救她。
而能救江璃的,只有她。
他也想懲罰她,為著不清不楚的理由,他想讓她向他求饒妥協。
他將她關進了研究室,不讓她和他以外的人接觸,整日除去參與研究治療,無暇再去想其他的。
那段時間,他果然舒心了起來。
他以為他是為著江璃的病癥有了進展而感到高興,但事實卻是她再也無法和俞頌眉來眼去,他心里得到了滿足。
他從沒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并不知道那被他稱之為憤怒的情緒叫嫉妒,卻因著自以為是,將對她求而不得的羞惱和挫敗視作了對她的厭惡。
他對她的懲罰,原本應該是道歉和告白。
真正意識到他對她感情,是在他送她進研究室,意外導致她昏迷之后。
他從未自詡天才,卻也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有自信,他有著充足的醫學知識儲備,在末世來臨前,他就能在實驗室里,將已經咽氣的動物通過非正常手段救活,區區精神力暴動,他并不放在眼里。
他把控著一切,將她關在研究室里,除了失去自由,他不會真正傷害到她。
可看著她終日被關在密閉的房間里,不見天日,擔心害怕,偷偷哭泣……他心軟了,他想加快研究速度將她放出來,放到一個相對舒適,只有他能看見的地方。
她救了江璃,他可以憑借這份功勞將她帶回他的小隊,放在身邊保護,這次再也不會有人排擠她,她會受到歡迎,會和在俞頌身邊時一樣快樂。
他的私心造就了接下來的悲劇。
他失敗了。
一項項嚴重偏離了他預料的數據告訴他,她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了,日復一日的研究實驗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那些損傷不斷累積,直到爆發那天,讓他措手不及。
尖銳的警報聲,面色蒼白的她,任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將她喚醒……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有可能失去她。
總跟在他身后甩不掉的人,有可能會從他的世界消失。
恐懼、慌亂、無措,占據了他的大腦,他呼喊著她的名字,求她醒來,心跳幾乎停滯。
他在無意識中向她保證,只要她睜開眼睛,他就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做任何她喜歡的事,他可以娶她,卻忘了她早已經和別人在一起,再也不會屬于他。
俞頌趕來聽到了他的話,憤怒地將他從她身邊踢開,質問他要做什么,問他有什么臉說出要娶她的話。
他才恍惚意識到他說了什么,他喜歡她。
俞頌是覺醒了異能,可卻遠不是他的對手,他喜歡她,很喜歡,他絕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他勒令俞頌遠離她,與江璃說明白一切,恢復了自由身,他與江璃在一起本來也不是因為喜歡。
他又將她關了起來,借著想辦法喚醒她的名義,不準任何人靠近。
他一遍遍在她耳邊說他有多喜歡她,向她道歉,乞求原諒,不厭其煩的重復。
可他知道她其實聽不見,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說,她已經腦死亡,之所以還有呼吸,全靠那堆儀器藥物撐著。
他堅信他能將她治好,堅信他們還能在一起。
她喜歡了他那么多年,不可能短短一兩個月就散得一干二凈,只要她醒過來,他就還有機會追回她。
他已經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歡。
可她卻連最后的機會也不肯給他,不,不是她不肯給,是他咎由自取毀了一切。
分手之后,江璃并沒有離開小隊,曾參與了基地建立的她在小隊里很有威望,隊友們半數以上不贊成她離開。
隊友的意見他并不放在心上,沒了他們,他也依舊有能力在末世開拓一方屬于他的天地,而一直以來,多是他們依仗于他。
他同樣知道他該在二人分手那天就和江璃分道揚鑣,江璃明顯還對他存有幻想,可她曾在當年的地震里救過他,如今她重病未愈,將她驅逐出去無異于送她去死。
這是他對她僅存的善意,他不是個喜歡欠別人的人。
可如果他當時知道江璃做了什么,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立刻殺了她。
江璃一直在籌謀著殺死她,忍辱負重算計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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