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在心中竊喜,美人計,俗套,卻不失成效。
而他早把這些計謀銘記于心,慣會見縫插針為自己謀求利益。
聞棠絲毫不懷疑沈奕的專業水平,經歷的世界多了,她很少在專業領域敬佩什么人,沈奕是其一。
大抵安撫緊張的病人和安撫動物相似,到目前為止,獒犬都沒有對沈奕表現出任何抗拒排斥,俯趴在地上,乖乖的一動不動,甚至聞棠覺得它兇悍的氣焰都比剛才低斂了些。
聞棠想起老太太曾說過那只找她求救的鸚鵡很怕沈奕,見到沈奕就躲,嘮叨的毛病都嚇得不敢再犯。
動物的感覺最是敏銳,所以不是她太敏感,面對沈奕心里打怵的不止她自己。
但今天也算是歪打正著,輸液的苦差總算將要告一段落。
聞棠漸漸放下心來,而變故往往就發生在放松的那一剎那。
只見在沈奕撥開密實的犬毛,準備將輸液針刺進血管的瞬間,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獒犬突然齜著牙扭過頭來,眼中的兇光讓聞棠瞳孔緊縮。
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警覺,她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擋,沈奕絕不能在她這受傷!
但還不等她碰到沈奕,胳膊突然被拽住,接著眼前一晃,她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至男人背后。
寬闊的肩背像高山屏障一般安全感爆棚,聞棠腳下不穩,以一種親密曖昧的姿勢傾倒在沈奕背上,下巴磕在他肩上,唇瓣貼在他頸間的皮膚上,驚呼中細弱的氣息傾吐在他耳側。
沈奕明顯一僵,在聞棠看不見的方向,嘴角難以抑制勾起弧度,無聲得逞的笑容。
聞棠哪有心神想感受亂七八糟的,忙不迭起身,手里麻醉針就位。
下一瞬卻見輸液針已經扎進了獒犬的血管,速度快到讓聞棠懷疑自己的眼睛。
躁動的獒犬不知怎么的又躺了回去,好似剛才的襲擊是幻覺。
直到沈奕將針頭固定,聞棠才怔怔反應過來些許,她捏著麻醉針的指尖仍舊發白。
聞棠腿有些軟,沈奕趁她恍神,起身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指腹貪婪地汲取她皮膚的溫度,像患了肌膚饑渴癥。
“你看上去很意外?”
“這扎針就講求個快和準,怎么你實操老師沒教過你嗎?”
沈奕輕笑,她呆怔的模樣尤其乖順,像是可以讓他為所欲為。
“有什么不懂的只管來問我,畢業實習有什么打算?如果沒有合適的地方我可以替你安排。”
安排到他身邊。
言語里不難聽出他的目的。
聞棠察覺到手被他抓著,逆反的抗拒不適翻覆而來,她猛然掙脫,“我以后不打算進醫院。”
背在身后的手在衣角擦拭。
沈奕沒放過她的小動作,眼神晦暗一瞬,遺憾道:“這樣啊。”
“不進醫院也好,高強度連軸轉的工作確實不太合適你,這里就很好。”
利用完了,聞棠沒心情和沈奕聊些有的沒的,她道了謝,恢復冷淡。
沈奕笑著說‘應該的’,目光片刻不曾從她臉上移開,心想她還真是無情。
可愛得不像話。
聞棠去查看獒犬的狀況,順便去關籠門。
可蹲下身后,目光沒落到獒犬身上,她在地板上看到了新鮮綻開的血花,硬幣大小,一滴連著一滴,表面在陽光下反射著紅光。
血腥味仿佛一股腦全部擠入鼻腔,聞棠呼吸一緊,登時順著血跡抬頭,那源頭在沈奕另一只手臂上。
她霍然起身,“你手怎么回事?受傷怎么不說!”
沈奕下意識抬起手,像是也才注意到,他想躲,不讓她擔心,聞棠一把將他的手抓住,“你怎么不吭聲!是被抓了還是被咬了?!”
血液幾乎染紅他整條手臂,十幾公分長的傷痕橫亙在流暢的肌肉線條上,暗紅的顏色破壞了美感。
急切,惱怒,最后一個字破了音,和沈奕心里炸開的煙花一并奏起歡悅的樂曲。
“我沒事。”他輕聲說,拼命掩飾著愉悅,倒抽著冷氣示弱。
聞棠捧著他的手臂檢查,流淌的血液沿著她的指縫落下,滑膩濕熱,傷口邊緣翻翹著,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你在擔心我嗎?”沈奕忍不住問。
聞棠哪里是在擔心沈奕,她在為自己著急。
看到血,聞棠第一想法就是完了,她會被黏住,短時間內她都別想甩開他,少不了幫他纏住換藥包扎傷口,每天都要見面。
好不容易小金毛好了沈奕不用再來,這下又有了理由,他一定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她沒說話,氣息不勻為他檢查傷口,手忙腳亂取來急救箱,乒乒乓乓在里面翻著。
沈奕為著她這樣子心動,“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慌張,這只是皮外傷,看著嚴重些罷了。”
回答他的只有靜悄悄中紗布撕剪的聲音。
他又說:“你別怕,可能是我剛才弄疼它了,突然被陌生人觸碰,發起襲擊很正常。”
聞棠始終不說話,她把大段止血紗布覆蓋在他傷口上,“現在立刻去醫院!”
聞棠并非愧疚,一丁點類似的情緒都沒有,她不是那滿心真善美的女主,有著以德報怨的高尚品格,她沒多少同情心,尤其對算計利用自己的人,她巴不得他們倒霉。
沈奕見她是認真的,有些無奈,“去什么醫院?常年駐守急診的主任醫師就在你面前。”
“來吧,我也給你做一次實操標本,你先說說你的判斷。”
他笑意輕松,跟沒事人一樣。
聞棠沒那個心情和他玩老師學生的游戲,收拾東西,紗布棉球一股腦裝進包里。
沈奕嘆了口氣將人拽住,“真不用去醫院,這是抓傷,沒傷到筋骨,皮外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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