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來即可。”
“甚好!”
少年立即將桌上的書簡合起,臉上藏不住喜事,他笑著站起身走近墨暄。
“走——”拉過他的手腕便邁腿要走。
墨暄站定不動,目光稍沉,落在那只纖細白嫩的手上。
少年轉過頭,見墨暄臉色漠然,問道:“你...可是反悔了?”
墨暄視線移至少年的臉上,他額間的那朵幽靈花印記栩栩如生,為其白凈俊朗的五官更添一抹驚艷。
而此時少年眸間多了幾分期待。
許是被少年心性觸動,墨暄視線挪開,聲音低沉回道:“......并未有之。”
“那可別傻站著啦?”墨暄被一道力量拉走,他聽到少年嗓音響起:“快,我們現在便去找執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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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硯回來時,墨暄正在閣殿之外舞劍。
而閣殿之內,坐在矮桌臺前的少年,已經睡著了。
墨暄見到淮硯的身影后,停下當前的動作,收起劍朝他行禮:“尊神。”
淮硯淡淡頷首,看了他一眼后,目光便落在不遠處桌案上趴著的單薄身影。
墨暄順著淮硯的視線看去,先一步說道:“他已抄完一百遍,我拿來給您過目?”
“嗯。”淮硯淡淡回應,徑直走向側廳的桌案。
墨暄走向少年,拿起了他隨手放在地上的百張抄寫,起身時忽然瞥見桌案上的那張紙。
紙上畫的是他在庭院舞劍之景。
筆力雖顯稚嫩,但依舊畫的傳神。
墨暄收回視線,將手里的抄寫交給淮硯。
眼前厚厚的一疊紙上,字跡滿滿當當。
淮硯比著劍指施下靈法,一張張的紙開始翻閱。
他當真是一遍不曾漏下,對待此事極為認真。
看完這一百遍后,他抬起頭看向桌案那的少年,少年已經醒了過來,揉著迷蒙的雙眼,同淮硯的視線對上。
他微詫異,隨后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走向淮硯的桌案。
他俯身行禮:“尊神,您罰我的一百遍我已全部寫完,您可過目了?”他乖巧地說著,像是在邀功等著被夸獎一般。
淮硯卻只是淡淡點頭,“可。”
“下次莫要再犯。”
小狐貍神情懨懨:“哦......”
“收好,權當吸取個教訓。”淮硯拿起桌上的紙,遞還給面前少年。
小狐貍手里捧著紙,聲音悶悶道:“...是。”
見狀,墨暄道:“尊神,若無他事——”
淮硯打斷他:“恰有一事,要知會你二人。”
他的視線掠過墨暄,停在小狐貍臉上:“再過五日,吾將歷劫沉睡——墨暄,即日起便由你守護衍兒,督他促學,指點他術法,不可讓他孤身犯險。”
墨暄:“是。”
少年忽然道:“尊神...”
他停頓,“可有異議?”
少年說出心里的想法:“...還是不勞煩墨暄大人了,您即便沉睡了,這太清宮還有元栩哥哥和赫連哥哥陪我呢。”
他只是覺得...墨暄戰神平日里板著一張臉,或許不愿意同他日日待在一塊。
聞言,墨暄側目看向少年,少年的目光炯炯有神,卻讓他心跳一滯。
----原來,他不喜歡同我待在一起。
他便開口道:“尊神,既然他不——”
淮硯抬手截下墨暄未說完的話,說:“衍兒,此事非墨暄不可。”
“我只是怕打擾了墨暄大人,既然您如此說了...”少年只好應下:“便全聽您的——“
少年尾音稍稍拖長了些,問道:“那您此次會沉睡多久?”
淮硯道:“百年不止,尚未可知。”
少年聞言,垂下眸子,欲言又止。
淮硯看向他:“衍兒?”
少年道:“尊神,您莫不是忘了我的成年之禮了....”
淮硯看著滿眼是希望的那雙眸子,啟唇道:“衍兒成年之喜,吾豈會忘?”
少年一喜:“那便說好了,屆時您一定要來!”
淮硯嗓音清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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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淮硯歷劫去時,小狐貍便跟著墨暄回了戰神府邸。
墨暄領著少年在府邸四處逛了逛。
最后帶他回了書房。
少年好奇地看向書架上的書卷,同他在太清宮看到的不同,這里全是些劍法和兵法,倒是比尊神的那些道法心經有趣多些。
墨暄道:“尊神命我守護你,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墨乃神姓,尊神賜你名為清衍,不如我便喚你阿衍——日后你住我府上,有何需要皆可同我說。”
“好,”墨清衍點頭:“......那我呢?該喚你什么?”
墨暄思慮了少頃:“你喚赫連與執明他們哥哥,亦可喚我哥哥。”
“也好,”墨清衍看著墨暄,嘴角鮮少的勾著淡笑,一副春風和煦的皎皎君子模樣,彎唇,甜甜道:
“那就喚你——墨暄哥哥?”
“嗯。”
正說著話,墨清衍倏然瞥見桌上壓著的畫。
他見那墨筆勾繪的有些眼熟,抬腿走了過去。
“咦?這個畫....”
墨暄見少年走向桌案,他看過去發現桌上的畫未曾收起,心下沒由來的一緊。
而少年已站定在桌邊,指著畫到:“墨暄哥哥,這,這不是我那日閑來無聊畫的嗎?怎么在你這?”
墨暄盯著那副畫:“當時見它掉在地上,撿起來瞧紙上畫的是我....便擅自拿了回來.....”
墨清衍哦了一聲:“墨暄哥哥...喜歡這個嗎?可我只是畫著解悶的,這幅畫的不好,要不我重新給你畫一幅?”
墨暄卻拒絕:“無妨,這張就好。”
說罷,仙侍敲門道:“大人,天君請您去九霄境,說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稍后就去。”墨暄回過頭,看向少年:“府上你可任意去,我先去處理公事了。”
走之前,他說:“尊神交代我,每日監督你謄抄書卷,你莫要玩心太重,忘了此事。”
“好好好,知道啦!”
墨暄離開后不久,墨清衍也悄悄地從戰神府溜走了,好不容易得了空閑,自然要去找小十三玩!
可誰能想到,天君會突發奇想的讓墨暄指導自家幼子的術法,便帶著他一起來到了十三殿下的宮殿里。
好巧不巧,還與偷溜出來的墨清衍撞了個正著。
墨清衍尷尬道:“呃...墨暄哥哥,好巧呀,你也來找小十三玩?”
墨暄:“幾時出來的?”
墨清衍如是說:“同你前后腳.....”
墨暄看向他,有幾分無奈:“待我指導十三殿下后,一起回府。”
墨清衍點了點頭,一邊看著他們練習術法,一邊安靜的吃著十三殿下宮里的美味珍饈。
等墨暄指導結束后,再看向少年的身影時,他已經無聊的睡著了。
“十三殿下,今日所學需好好練習——吾先帶他回府了。”說著,墨暄走近那抹身影,伸手將他抱起。
十三殿下喊住墨暄,“哎,等等,墨暄大人,聽阿衍說他如今是住在您的府上?”
“嗯,”墨暄道:“殿下若得了空,可來吾府上尋他,只說是來找吾指點術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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