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罷,陸太后先一步離去,之后便是宋州明。
大抵是喝得酣暢淋漓,有些喝醉了,腳步虛浮。
楚衍便命著小塵子把宋州明送回去。
偏殿中,只剩下他和慕子阡了。
他喝的也不多,許是...不太愛喝酒的緣故吧。
慕子阡雖然喝得同宋州明差不多,不過他的酒品好,沒有酩酊大醉。
漂亮俊逸的臉蛋上,淺淡的染上了微醺的酡紅。
在燭光下這張臉好看的驚心動魄。
慕子阡感受到楚衍的視線,側眸迎上去,對上他那雙柔情瀲滟的桃花眼。
隨即笑了笑,從自己的椅凳上站起身來,走向楚衍身前。
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俯下身埋在他的頸側。
借著微醺的酒意,慕子阡喃喃道:“阿衍,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夢啊...”
楚衍抱著他的腰,摩挲著他的后背的衣料,輕輕說:“怎么會是夢呢,阿衍是真真實實的在的啊,一直都在。”
“阿衍是我一個人的,對么?”
“阿衍是皇帝,會有許多個像子阡一樣的人出現在阿衍身邊嗎?”
“阿衍會喜歡他們嗎?”
“他們...會代替子阡嗎?”
慕子阡呼出的氣息細密的灑在他的頸側,讓楚衍全身爬起了酥癢的小疙瘩。
很是敏感。
“不會的,”楚衍的手移向慕子阡的腦袋,輕輕揉著:“阿衍的身邊只會有你。”
“嗯。”
慕子阡應了一聲,從楚衍的頸側離開。
迷離的瞳眸沾上情絲,吻住了楚衍的唇瓣。
氣息撩火。
......
“阿宴,另刂,另刂在這。”
“好...那便回宮去。”
隨后,某個皇帝便被單手扛了起來,扛在肩上走向寢宮。
寢宮外,當真是如同慕子阡所說,夜明珠鋪在兩側。
照亮了濃重的夜。
腳踝的鏈條一步一響,一步一響。
響、徹、一、夜。
意識下沉前,他感受到慕子阡抱著他輕輕說,“明日,帶阿衍去一個地方。”
——
第二日。
楚衍睡了很久,連早朝也未去。
他醒來的時候,聽小塵子說,今日早朝是由慕子阡出面代政,現下還在文淵閣坐鎮。
聞言,楚衍打了個哈欠,倒頭繼續睡了下去。
他真的提不起一點力氣了。
朦朦朧朧間,他又睡著了,最后在一陣怪異的感受下,醒了過來。
微涼的觸感傳遍全身:“你...你...你在做什么?”
“為陛下處理傷口,”慕子阡平淡的說完,才抬眼看向楚衍:“要不然,陛下短時間內...可好不了。”
傷、口....
楚衍一臉羞赧涌上臉頰,好生羞恥。
慕子阡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大腿,“陛下,別亂動,嗯?”
“臣可不敢保證,不再傷到陛下了。”
楚衍閉起了唇瓣,含著鼻音回應著:“嗯.....昂。”
見楚衍憋著沒說話,慕子阡開口緩解著氣氛:“陛下可還記得臣昨晚說的?”
楚衍腦子空白了一瞬,昨晚...說了那么多咳咳,他問的是哪句?
見楚衍有些茫然,慕子阡微勾起唇說:“那個時候陛下累的昏昏欲睡,想來是沒聽清罷。”
楚衍:“.....?”
那你問我!!!!故意的吧!!!
楚衍哦了一聲,問:“...那你說的,是什么?”
“臣說,今日要帶陛下去個地方。”
楚衍又問:“什么地方?”
慕子阡站起身,走向一旁銅盆,凈了凈手:“等陛下起身梳洗用膳之后,臣便帶你去。”
“好。”
——
慕子阡帶著楚衍回了府。
他牽著楚衍的手,十指相扣。
牽著他進了書房。
楚衍心想,帶我來了書房?書房有什么是他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么?
他被慕子阡拉著走向不遠處擺著的書架。
—不會又是新的畫本子吧?咳,應該不會吧,慕子阡看起來挺嚴肅的。
楚衍恍然,難道這書房是有什么密室存在?
他腦海中剛浮現出這般想法,他就看到慕子阡抬手伸向書架上的擺件,輕輕一轉。
果然有個機關。
他聽到咔嚓的聲音響起,目光落在這架子上,只見書架開始向右移動起來,出現了一扇黑色的門。
慕子阡走上前輕輕推開門,門后面不是漆黑一片,兩側點著燭火照亮。
慕子阡牽著他往里走:“阿衍,隨我來。”
楚衍點頭:“好。”
走進這密室通道,他聞到了些許濃的味道,像是....祭祀祭拜用的香。
楚衍看著慕子阡的背影,他大概已經知道慕子阡要帶他來做什么了。
是見他的家人。
準確點來說,是沈家的祠堂。
走完這段通道后,亮光更甚,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同楚衍所想無差,正是一間祠堂。
主桌之上供奉著沈家的牌位。
楚衍見身側慕子阡視線望了過來,他聽見慕子阡說:
“阿衍,這里供奉的是我父親以及沈氏歷代家主。”
慕子阡聲音溫潤,目光落在主桌之上:“今日,我想帶你來見他們。”
楚衍嗯了一聲,視線隨著慕子阡的方向看向主桌。
只見主桌前還有一塊牌位的倒扣在桌面上的。
楚衍蹙著眉,緊盯著那個方向。
這里是沈氏祠堂,供奉著是沈氏的先輩祖宗,這塊倒扣下的牌位...
楚衍的腦海中悄然浮現起某個片段,某句話。
是慕子阡曾說,‘手刃仇敵后,我便隨沈軍而去’
是慕子阡曾說,‘我總歸要死的’
楚衍已經心里有底了,這塊牌位不是旁人,而是慕子阡做給自己的.....
慕子阡見楚衍的視線望著某個方向愣神,隨之而去見到那塊倒扣下的牌位。
他便走過去,拿起了那塊牌位,遞給楚衍:“阿衍是在看它嗎?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自己的牌位。”
楚衍一怔,看向那修長手指拿著的牌位,對著他。
他看到了上面的字——沈氏子沈宴之靈位
他眼眶紅熱,接過手輕輕撫在這牌位上。
“阿衍,過去的沈宴便當他已死,我是慕子阡......”
慕子阡揉了揉他的腦袋:“是永遠留在阿衍身邊的慕子阡,好么?”
“嗯。”楚衍點頭。
慕子阡將他手中的牌位拿過,不像從前一般倒扣著,而是直接立在那。
他牽過楚衍的手:“父親,母親,及列祖列宗在上,今日阿宴還帶了一個人來,他是南楚現今的皇帝,更是孩兒心之所向。父親想見到孩兒娶妻生子,孩兒該是滿足不了您的所愿。”
“身邊之人是阿衍心中摯愛,旁人無可替代。”
“父親母親皆是通情達理之人,應是會理解孩兒的。”
他放開了楚衍的手,跪在蒲團上,他見楚衍也要跪下來,伸手制止:“陛下如今是帝王,不必跪拜任何人。”
“不,今日在此,阿衍只是阿衍,若說有旁的身份,那便是...你的夫郎。”
楚衍跪在蒲團上,含笑說:“理應跪拜的。”
慕子阡被他這張明艷而溫煦的笑意撫上心頭,微微頷首。
“天理昭然,沈氏一案已平反,我替我父拜祭各位先烈。”
楚衍說罷,俯身跪拜。
一拜起身后,楚衍想到昨日不知是裝醉還是微醺的慕子阡,抱著他說的那番話。
“慕子阡,”楚衍笑著看向他,“三書六禮,十里紅妝,你可愿嫁我,做我唯一的帝后?”
慕子阡牽過楚衍的手:“沈氏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吾與楚衍跪在堂前,吾愿與之...結兩姓之好,締百年之歡。”
“做他,唯一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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