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貴累了一天了,懶得去送藥,他直接回家休息去了。
送藥的事情交給了宋良和宋娃,這兩人白得了一兩銀子,開心的一口就應下了。
“宗貴啊,你別總在外跑,你媳婦嚇得帶著娃回娘家去了,到現在都不回來,這也不是個事啊,要不你去把人接回來?”
宗貴娘一整天才看到兒子回來,忍不住嘮叨了兩句。
“讓她們回去躲兩天也好,村里現在也不太平。”宋宗貴笑著說道。
宗貴娘嘆了口氣,“我們就躲在家里,不出去惹事,那宋老二也不能來害咱們吧。
你說你,跑前跑后的忙乎啥,萬一被宋老二知道了,怪到你頭上可咋辦喲?
早上我就想把你喊回來的,結果你一溜煙跑鎮上去找大夫去了,中午也不回來吃飯,沒餓著吧?”
“娘你放寬心。我吃的好著呢。宋老二也不會怪我的,這事我心里有數,你別擔心。”
宋宗貴咧嘴一笑,把剛得的三兩銀子塞在了她手里,“娘,這是我今天賺的,你收好,想吃啥買啥,別苦了自己。”
“哎喲~~~可不得了,你干啥能賺這么多銀子啊,別不是干啥缺德事了吧?”
宗貴娘第一次摸到銀子,嚇得夠嗆的。
宗貴爹走的早,她一個人拉扯著兒子,又給他娶了媳婦,家里窮的不得了。
別說銀子了,超過五百個銅板她都沒見過。
就這兒媳婦還是她兒子自個憑本事娶的,沒花啥銀錢。
“娘,想啥呢,你收好就是了,出去別瞎說,這是里正分給我的辛苦錢,宋良宋娃都有。”
宗貴娘點點頭,“你確實受累了,給點辛苦錢也是應該的。早上他收了那么多銀子,才給你這么點,真夠黑心的。”
“娘,你心里有數就行,在外面別亂說。趕緊去睡覺吧,我累了扛不住了。”
說完,宋宗貴就往屋里走去。
關好房門后,宋宗貴從褲腰上扣出了14兩銀子。
他齜著大牙花子,把銀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悄悄的藏到了床底的瓦罐子里。
老大夫村里五十兩的出診費,村里三十六個受傷的,按道理應該一人2兩銀子。
老大夫說差了22兩銀子,那就只能給14個人的藥。
要么他把22兩銀子補上,他就把藥開齊,不然錢不夠的。
他一口就拒絕了,14份藥也夠了。
這一天沒白忙活,左右這么一倒手,賺了17兩銀子,值了。
里正得了三兩銀子,板著臉拉著驢車回家去了。
瞅著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他心里更鬧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牽著驢車去了鎮上。
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銀子,就被里正拿了一小半,送給了在鎮上的兒子一家。
“爹,要不我們在鎮上買個房子吧。村里我是不敢回去了,嚇死人了。”
里正兒子捏著手里的一兩銀子,嘴角微微上揚。
他媳婦說的沒錯,老頭子手里銀子肯定不少,不趁這個時候多弄點下來,以后肯定都貼補他妹妹去了。
“說的容易,鎮上的房子少說得二三十兩銀子,那是我們能買得起的?”
里正白了兒子一眼,“少想些有的沒的,你們先在鎮上住幾天,等村里太平了,你們就趕緊回去。”
里正兒子撇撇嘴,“沒道士去收她,能太平才怪。”
里正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
“你說的也對。這樣吧,你在鎮上打聽一下,有沒有什么隱士高人捉鬼厲害的,把他請去村里捉一下,銀子的事情都好說。”
里正兒子咧嘴一笑,一拍大腿說道,
“爹你放心,這事包我身上。”
里正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兒子幾句。
然后笑著抱了抱孫子,逗弄了片刻后,午飯都沒吃,他就趕回了村里。
剛到村口,里正就從驢車上爬了下來。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村里除了雞鳴狗叫聲,就沒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
大中午的,村里只有幾戶人家煙囪飄著煙。
里正深吸一口氣,一只手拉著牽毛驢的繩子,一只手張大捏著毛驢的嘴巴,就怕毛驢冷不丁的叫一聲,嚇到了夏花。
“夏花姐,這是我剛摘的小甜瓜,洗洗給你飯后吃,好不?”
翠花捧著一個甜瓜,臉上堆著笑半跪在夏花的椅子旁邊。
夏末啃著雞腿,掃了一眼甜瓜。
宋宗貴立刻指著翠花說道,“沒點眼力見,還要夏花說才知道啊,趕緊洗去,洗干凈點,那菜刀也記得沖一沖。”
掃了一眼翠花的黑指甲,宋宗貴皺了皺眉,
“阿良,你去洗吧。瞅她那指甲黑的,倒胃口。”
“好嘞~~~”
宋良笑著走到翠花面前,一把奪過了她手里的甜瓜,“拿來吧你,手指甲真夠黑的。”
里正捏著驢嘴,愣愣的站在不遠處,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宋娃站在夏花身邊給她扇扇子,宋宗貴在旁邊幫忙端菜,翠花和宋良搶著洗甜瓜給夏花吃......
他怎么不知道村里人這么有奴才的潛質呢。
翠花看了看手指甲,尬笑一聲,
“夏花姐,我這就去剪了,等會兒我回來給你按腿,有身子的人,腿容易腫。”
夏末吃飽了,擦了擦嘴躺在躺椅上,瞇上了眼睛。
宋宗貴蹙眉瞪了翠花一眼,“沒眼力見的,夏花困了,沒看到啊,一邊去。”
翠花強壓著火氣瞪了宋宗貴一眼,嘴里默念了一句,“狗腿子。”
.......
打這天開始,夏末每天起來去溜達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三四個點頭哈腰的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宋宗貴,他自居是大總管,整天跟在夏末身后吆五喝六的。
夏末從來不會說什么,隨便他們互掐。
宋老頭一家一直都在里正家的院子里養傷,全家就靠宋銀一個人伺候著。
連著兩三天,宋銀累的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
這時候,宋老太才想起來,宋金怎么不見了。
“二丫頭,大丫頭呢?這么多天,去哪里躲懶了?”
宋銀有氣無力的蠕動了一下嘴唇,“我---我也好多天沒看到她了。”
“遭了瘟的東西,一家人都躺下了,她到好,跑的沒影了,女大不中留了,早點嫁人得了。”
宋老太嘰嘰咕咕的咒罵著。
劉不住沖著宋老太翻了個白眼,扯著嗓子喊道,
“二丫頭,給娘倒口水喝喝,渴死我了。”
“給爹找點吃的,餓的我難受。”
“二丫,小強要拉屎了,你把他帶出去拉。”
......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宋銀使喚的團團轉。
“他們天天在我們家院子里躺著也不是個事啊,井水都快要被他們喝光了。”
里正媳婦一邊摘著菜,一邊鼓著嘴抱怨著。
“哎~~~~”里正深深的嘆了口氣,“那你說咋辦,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就宋老頭和宋老太那兩張破嘴,你能信他們能忍住不打罵使喚夏花嗎?”
“嘁~~~”里正媳婦鄙夷的扁了扁嘴,“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兩貨欺負夏花那么多年,狗能一下子改的了吃屎啊。”
“所以說不能送回去嘛。好不容易過兩天消停日子,可不敢讓他們去嚯嚯。”
“對了~~咱村里不是有個破廟嘛,先把他們扔那里去得了。”
里正媳婦靈光一閃,搗了搗里正悄悄的說道。
里正蹙著眉,認真的思索著。
“還想啥呢,趕緊讓人把他們抬過去。咱家后院種的黃瓜都快要被他們擼禿了。”
“行,我去喊人來抬。”
里正一想到后院被踩死的那些菜,恨不得立刻就送走他們。
他家菜園子里的菜長的那么好,都快被他們吃沒了。
誰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他們呀。
宋老頭一家還扯著嗓子叫喚不想搬走,被幾個壯勞力直接捂住嘴巴抬了出去。
夏末帶著一幫人正在溜達呢,突然看到里正家里吵吵鬧鬧的抬出了幾個人。
宋宗貴第一時間擋住了夏末的目光,
“小姐,中午要不去菊花家吃烤鴨吧,她娘烤的可好吃了。”
宋宗貴為了顯示他大總管的地位,不知何時起,暗戳戳的喊起了“小姐。”
其他人有樣學樣,誰也不肯落下了。
夏末扯唇輕笑,“中午再說。”
翠花趁機湊過去說道,“小姐早就吃過菊花娘做的烤鴨了,我帶她去的。”
“放肆!”宋宗貴瞪了翠花一眼,“小姐都沒讓你說話,誰讓你亂說的。掌嘴!”
這幾天宋宗貴抽空去鎮上看了幾次唱戲的,那些大總管就是這么呵斥奴婢的。
翠花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小姐都沒說打我,要你多嘴。”
宋宗貴咬著牙,一臉兇相的瞪著翠花,
“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翠花撇撇嘴,“小姐承認你的身份啦?我還是小姐貼身的一等大丫鬟呢,你算個屁。”
“我可是大總管,你個死丫鬟,我一巴掌就拍死了。”
宋娃眼瞅著兩人吵起來了,連忙說道,
“貴哥,快別吵了,小姐都走遠了。”
宋宗貴一轉頭,果然看到夏花后面跟著宋良,已經走了老遠出去了。
他恨恨的瞪了翠花一眼,“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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