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小狐貍流著淚笑出了聲。
“一起下地獄?”
“好啊……”
少年白衣松垮,玉肩微露,白發凌亂披散著,頎長的脖子被硬生生咬出了血,惹人憐愛,也刺激著人的施虐欲。
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笑靨如花,長睫沾著水汽輕顫,舔唇蠱惑道:“來,直接咬破我的脈搏,讓鮮血染紅衣裳,我不就正好……著嫁衣嫁與你了么?”
夙淵動作一頓。
猩紅的眸底暗潮翻涌,掠過一抹隱晦的心動,但下一瞬又被陰郁所遮掩。
“你想死,本尊偏不讓你如愿!”
說罷。
夙淵單手將江弄蓮豎抱起。
余光掃過四周,見云劍宗的人掌心閃爍著白光,似乎是在結陣,眉頭一皺,一巴掌用力拍在江弄蓮尾椎骨下方。
“抱好。”
“本尊帶你離開這鬼地方。”
江弄蓮偏要作對,立馬松開手,身體懶洋洋往后仰:“他們要抓的是你又不是我,要滾你自己滾。”
“你……!”
夙淵臉一沉,護著少年懷里摁,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他們這些所謂的正道門派是什么好人?就你這爐鼎體內,還頂著一張招搖的臉,若沒人護著,日后不知道會被誰摁在犄角旮旯欺負!”
江弄蓮挑眉輕笑:“我樂意。”
夙淵瞳孔震裂,氣死了。
男人體內的力量原本就不穩定,這一氣直接氣血上涌,猛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鮮血,魔氣不受控制亂竄。
魂體也隱約有出竅之兆。
夙淵怕自己失控,深呼吸幾口,又在江弄蓮身后扇了一巴掌,惡狠狠威脅道:
“乖乖聽話。”
“你若再鬧,本尊就當著這些老東西的面,將你壓在塔頂親哭!”
江弄蓮見男人臉色蒼白,滿頭細汗,眼睛紅得像是快溢出血一樣,心底一震,下意識將諷刺的話都咽了下去。
他知道夙淵為破塔吞噬了無數惡靈。
現在看來……
夙淵好像是遭到了反噬。
也對。
若沒有副作用。
這變態一入塔估計就用了。
江弄蓮愣神之際,夙淵抬手一揮,強行停了云劍宗眾長老的陣法,隨即,撕開空間裂縫,抱著他溜了。
空中黑色的裂縫逐漸合攏。
癱倒在地的眾人扶著傷口站起,皆面露苦澀,憂心忡忡嘆氣。
“這可怎如何是好!”
“沒想到夙淵竟強大到如此地步了!”
“現下斬塵仙尊修為已毀,誰還能降住魔頭啊?這天下怕是徹底完了!”
這時,謝歸洲上前一步,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面色凝重道:“諸位,那魔頭體內的力量好像有異?”
有一張長老問道:“此話怎講?”
謝歸洲往后看去,目光落在季昀的身上,季昀輕輕點了點頭。
季昀作為醫修,自是看得更仔細些。
“夙淵如今的力量雖然強大到可怕,但他周圍一直有魔氣在亂竄,魂體狀態連人形都難以維持,進入師祖身體后,更是頭冒虛汗,眉頭緊皺,這像是反噬的征兆,顯然……夙淵根本沒有完全控制住這股力量。”
“況且,他若是真的強大到無人能敵,方才為何要逃走?”
說到這里。
季昀微微蹙眉,想到被夙淵抱在懷里的小狐妖,露出了幾許擔憂的神色。
看那魔頭兇狠的模樣。
小狐妖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還有師祖……
顯然已經快油燈枯竭了。
長老們聽見季昀這樣說,都不由松了口氣,他們也在擔憂宴清晝的情況,紛紛將目光落在謝歸洲身上。
“宗主,我們現在可要追去?”
“那魔頭定是去了魔界,師祖如今修為大跌,金丹已裂我們若是再晚點,那魔頭肯定會徹底霸占他的身體了!”
“要不我們再去通知其他門派,趁魔頭虛弱,將其圍剿誅滅!”
謝歸洲沉思片刻,長袖一揮,點頭嚴肅:“此番的確是個好時機。”
臨走前,他將掌門令牌交于季昀,吩咐道:“昀兒,你是醫修,不適合打斗,你拿著我的令牌去通知其余門派。”
季昀接過令牌,點輕輕應了聲。
“好。”
謝歸洲再囑咐了幾句,便撕開空間裂縫,帶著眾長老追了上去。
季昀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嘆氣。
哎。
但愿那只小狐妖沒事。
*****
另一邊。
夙淵體內的力量不停亂竄暴動,這具身體已經被透支,太過虛弱,根本無法承受他吞噬而來的強大力量。
他硬撐著回了魔尊住處。
一把將懷里的小狐貍扔在了床上。
“咳咳……”
少年脫離懷抱的一瞬,夙淵臉色慘白了幾個度,腳下一陣趔趄,身體撞在床側,雪白的長發凌亂散落,猛地咳幾聲。
殷紅的血順著接連不斷流出。
滴滴滴砸在地上。
這一幕看起來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小……”
“小狐貍……”
夙淵疼得厲害,緩了緩神,皺著眉抬起頭,試圖從少年那里得到一絲安撫,可定眼一看,心直接墜入了寒淵。
他拼死也要保護的小狐貍,此刻竟懶洋洋躺在床上,笑吟吟望著他。
那張漂亮的臉上根本沒有一絲關心。
甚至……
江弄蓮翹起尾巴將床簾落下。
好聽的聲音透過黑紗傳來,輕柔婉轉,卻字字誅心。
“別死在我面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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