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出來,花妃送到門口,兩人又站在那里歡快地聊了一會兒,確定好方案,才各自分開。
離得遠了,宮女彩云小聲地說,“娘娘,花妃會主動當這只替罪羊嗎?”
敬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從她眼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恨意,就知道,她一定會有動作的。”
“她就算是不想直接弄死林燕兒,那也肯定差不了多少,我們只需要在其中略微做點手腳,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替我們兜了去即可。”
“派人好好盯著花妃這邊,本妃要知道,她會怎么做,如此,才能更好地栽贓到她身上。”
彩云躬身答應。
花妃回到殿內,她身邊的心腹嬤嬤察顏觀色,小心翼翼地說,“娘娘,老奴大膽問一句,您真的要出手算計林燕兒嗎?”
花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狠戾起來,“本妃算計不了她嗎?”
自家主子還真的動心了?
老嬤嬤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著急地說,“娘娘,我們不是林燕兒的對手,她現在是封王,還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又有鎮王殿下護著。”
“敬妃娘娘絕非好意啊!”
“這后宮中的女人,對誰會有好意的?”
花妃冷哼一聲,“本妃在這后宮中活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敬妃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嗎?”
“湘王大勢已去,鎮王已經算得上是成功在握了,這個女人,想要挑撥本妃,借本妃之手,除去林燕兒。”
嬤嬤驚訝地說,“既然知道她的惡毒用心,娘娘為何還要出手?”
花妃的臉面,因為惱怒而變得微微有些猙獰。
“你看看,靈心都變成什么樣了?”
“以前,她是何等聰慧乖巧的一個孩子?”
“現在成了個什么樣子?”
“本妃現在就告訴你,林燕兒如此傷害靈心,本妃與她的仇恨,怎么可能就那樣煙消云散?”
“要是靈心慢慢地恢復了,本妃也是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只是,現在,靈心的情況,越來越厲害,她都快要成為一個瘋子了,你讓本妃,如何解得了這心頭之恨。”
“林燕兒基本上不到后宮來,連給皇后請安都沒有,本妃沒有跟她發生任何接觸的機會,要不然,本妃應該早就出手了。”
“這不用敬妃挑撥,本妃要自行出口惡氣,根本不需要理會誰。”
那嬤嬤的表情有些緊張,“娘娘,您確定嗎?”
“林燕兒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一個不慎,咱們就完了!”
“要知道,小主子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
“要是您再出事,她可能就會徹底沒有依靠,其他人,不可能會像娘娘一樣,照顧小主子,搞不好,小主子就真的會成為瘋子,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老嬤嬤的話,讓得花妃陷入短暫的心理掙扎。
是啊!
現在這種時候,對付林燕兒,風險真的是太高了!
隨時會讓自己陷于萬劫不復之地。
不過,林燕兒倒提著周靈心的腳,將她拋入湖中,撈起來之后,那面目全非的樣子,浮現在她的腦海。
還有這么多個夜晚,周靈心做惡夢發出驚懼的尖叫聲,仿佛還在她的耳邊響起。
周靈心的情況,快要接近瘋癲了,御醫根本沒有辦法。
她心頭的怒火,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下去。
她感覺,要是繼續壓抑的話,搞不好,就會把她給燒了!
她臉色陰沉地看著老嬤嬤,“李嬤嬤,你害怕?”
李嬤嬤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挺直腰板。
“娘娘,老奴打小就跟在您身邊,您是知道老奴的,對您忠心耿耿。”
“老奴覺得此事不妥,若是娘娘執意要做,老奴絕對聽主子的。”
“那好,本妃確定!”
她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李嬤嬤,這么多年來,本妃養的人,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你吩咐下去,準備好吧!”
李嬤嬤那雙略微混濁的眼睛中,神色一凝。
“好,老奴去安排!”
花妃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才轉身走到后面的臥房內,看著周靈心那張稚氣的、消瘦的、蒼白的,正在沉睡中的小臉,眼中露出無盡的柔情。
她輕輕撫摸著周靈心的臉,呢喃低語,“靈心,我的孩子,休怪母妃狠心,若是事情敗露,本妃只能與你一起共赴黃泉。”
“這里沒有人一個,是真心關心你的,母妃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獨自在這世上,受著那無盡的苦楚,”
花妃自我感覺,心態已崩潰了。
想到將來,周靈心要成為一個真正瘋子,整天披頭散發,又哭又笑,遭受到所有人的嘲笑和嫌棄,她的心就如同針扎一樣痛,對林燕兒的恨就逐日遞增。
要是這么好的機會,不對林燕兒做點什么,她作為一個母親來說,那就太窩囊了。
夜已經深了,京城大部分地區,漸漸陷于黑暗當中。
世上向來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
楚王府自從接到文皇帝要為周浩天,特意舉辦壽宴的圣旨,府中所有的人,都是歡欣鼓舞。
要知道,周浩天是帶罪之身,文皇帝都還惦記著他,足以說明,文皇帝對他的圈養,未必是終身的。
想要恢復太子時的榮光,那是不可能的,甚至連封地都不可能再有了,但是,至少還是有一線生機,能解除圈養。
如此,楚王府的人,就能恢復自由之身,這也是一件好事。
就連已為侍妾的林鶯兒,莫名的都有了期待。
要是能解除圈養,那就太好了。
被關在這楚王府內,尤其是被周浩天貶為侍妾之后,她心頭那壓抑之感,一日比一日厲害。
一想到,她的理想,慢慢會像她的生命一樣,被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日落,給慢慢地耗盡,她的內心就直打哆嗦。
這真的是讓她非常的絕望!
最近,開始常常做夢,還是非常荒誕的夢,竟然夢到林燕兒來找她索命。
醒來之后,感覺何其可笑?
林燕兒明明活得風風光光的,找她索什么命?
可是,她還是反復地做著類似的夢!
她還出現耳鳴的情況,偶爾甚至有幻聽現象,覺得有誰在跟她說話,周圍卻沒有人。
她是一個醫女,還是有些底子的,察覺到自己可能進入某種疾病的初始階段了。
那就是癲狂之癥!
簡而言之,她可能要瘋了。
現在,文皇帝突然要為周浩天慶賀生辰,也許,周浩天還有希望!
周浩天還有希望,那她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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