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自己的軍隊，你自己養活不了，那怎么能行呢？
所以，你還得必須養活自己的大把軍隊。
由此以來，這必然是諸侯國一個巨大的消耗，是一個持續流血的傷口。
當然，任何道理，其實都是工具。
人家諸侯國也是有話說的，我拱衛中央是應該，我沒點實力也是不應該，我養活自己的軍隊，那也是必須的。
不過我既能維持大把軍隊了，我還自己養活自己的軍隊，我還能一把手碾壓六國余孽，我還要你中央干什么？
我自己搞不就得了？
所以，道理這種東西，其實說到底，全特么是用來當工具的。
然而，放在大秦要搞分封這一件事上，那就只能是中央有理，地方沒理。
誰讓你是中央呢？
誰讓你是地方呢？
拳頭最大，且實力擁有極大的決定性，那話語權，自然就在你的手里。
話語權在自己手里，就強加給其他人正義邪惡應當不應當這一套術語，進一步的控制輿論和思想，給自己的強權，增加更多的法理，讓反對勢力更加喘不過氣來，甚至自亂陣腳，內患層出不窮。
參考當今世界的某鷹醬，玩的就是這一套。
一句話，拳頭才是硬道理。
“此方法，確實是……”
馮去疾緩緩點頭，隨即說道，“然而，這地方封國的軍隊，規模到底需要多大？太大，則，太過于危險……”
沒錯，你想讓諸侯國放血，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要是軍隊數量過多，那人家還等你放血？
他反過來放你的血都有可能！
“呵呵……”
李斯聽了笑道，“馮相，先生來了趙家村，除卻給村長和我們講這些故事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貢獻了？”
什么？
聽到李斯的話，馮去疾一怔，“那自然也是有的，且還不少，都是一些新奇玩意……嗯？李相的意思是……”
“先生現在，正在發明一個叫內燃機的東西，且，先生也說過，要想富先修路。”
李斯說道，“我認為，我大秦朝堂，想要控制地方封國，還想讓地方封國有相當多的自我消耗，則，一，保證幾個封國周邊，有足夠多的朝廷兵馬，能夠威懾諸侯！
這些兵馬未必需要一鼓作氣而滅幾國，只需要立在那里，讓你不敢傾巢而出，肆意妄動就夠了。”
沒錯，這其實就是軍事要塞的作用，進可攻退可守，那是本能作用，更大的關鍵是，你的勢力和地盤，如果在軍事要塞附近，你出擊太遠，那家自然是不保的！
而且，你后方的供應，在一個軍事要塞旁邊，不可能得到完全的保障。
他就是一個釘子，硬生生的插在你的肉里，讓你拔也不是，忍也不是。
這操作，歷朝歷代對付封疆大吏，其實都有過。
“其次，地方封國之外，從要塞至于封國邊疆，要修幾條能供應大軍快速馳騁的大道。”
李斯說道，“如此的工程，利于朝廷援助諸侯國內，因此，要有諸侯國來負責工程糧草補給的供應。且，日后朝廷會為諸侯國的大軍，提供一定的糧草，這也自然是需要方便的大道的。”
說著，李斯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朝廷，還可以實行更戍法。”
嗯？
什么？
更戍法？
馮去疾聽了，不解問道，“何為更戍法？”
“所謂更戍法，便是讓地方將領不動，讓軍隊在各個將領之間四下輪換，亦或者，讓軍隊不動，而讓將領之間四處輪換赴任。”
李斯說道，“而若是用到諸侯國之內，也可以讓諸侯國諸侯與貴族們，四下諸侯方國輪換，每年一個地方。”
什么？
聽到李斯的話，馮去疾當即一陣錯愕。
還有這種操作？
輪換？
諸侯還能換著地盤去輪換？
當然，這操作，其實不能算是宋朝的更戍法首創的，而是西漢的時候，就已經首創并且運用多次了。
為了防止異性諸侯和同行諸侯在自己的封國內一步步壯大尾大不掉，漢朝的朝廷，不止一次的曾經將地方的諸侯，徙到別的地方當諸侯王。
比如，漢高祖劉邦十一年，以秦潁川郡置，后淮陽王遷為趙王，淮陽王國廢除，分為淮陽，穎川兩郡。
漢文帝劉恒遷代王劉武為淮陽王，后遷劉武為梁王，恢復淮陽郡，并分出汝南郡。
只要哪個諸侯不聽話，或者感覺你有點威脅了，那就直接給你遷徙了。
當然，這是對中小諸侯的操作，因為你就算不聽話，我也能不費多大力氣滅了你。
對于大的諸侯，那就沒辦法了。
比如當時的楚王，吳王，淮南王等等，這些大的諸侯國不能輕易搞。
就算是到了戰斗意志昂揚的漢武帝，那也沒直接敢對淮南國直接動兵滅國或者移國遷徙，不過沒想到淮南王劉安自己是個草包，被霍去病給嚇死了。
“諸侯更戍輪換？”
馮去疾凝眉道，“倒是一個很新奇的想法……這，是李相的提議？”
“哎，哪里是我，乃是趙龍先生。”
李斯說道，“不過，陛下對此，是贊許認可的。”
聽到李斯的話，馮去疾這才點頭。
果然是那趙龍的提議……
不過……
既然此事能得到了陛下的認可，那馮去疾自然也就明白，他的可行性應該不低了。
而且，此法一出，也的確能夠影響到地方封國的威脅能力。
諸侯更戍輪換，軍隊也更戍輪換，貴族階層更戍輪換，如此一來，地方封國的戰斗力，那就不可能很高。
兵不是你的，貴族官宦不是你的，甚至特么的王都可能不是你的，你能聚到一起使力么？
難！
“如此是好，只是……”
馮去疾凝眉道，“如此安排，封國，只怕是連自己的宗廟都……”
沒錯，不止是天子要有自己的宗廟，那地方的諸侯王和貴族們，也應當有自己的宗廟祖祠的。
你這么一搞，那宗廟祖祠，可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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