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是陛下，一下子就猜透了他想干什么，所以提前把話說出來，就是想堵了他的退路，更加坐實了他的表面用意。
“臣，臣下豈敢？”
“哎，馮相，陛下都這么說了，你還不趕緊謝過陛下？”
一旁，李斯聽了，馬上說道，“如此當著眾人推諉，那可是要傷了陛下的心了！”
我你……
聽到李斯的話，馮去疾更是一陣臉黑，好你個李斯，趁我病要我命是嗎？
“臣，臣下多謝陛下。”
馮去疾趕緊說道，“不過，陛下，臣下的意思是，如果微臣的子孫去到封國里面成為了封國的官吏，而封國若有一日和朝廷作對，那么微臣的子孫豈不是要遭受大禍，乃至于滅族滅門？微臣心中，對此，甚為惶恐！因此，才不得不想著，該如何讓封國永遠效忠朝廷，而不會成為朝廷的威脅！”
嗯？
這話，倒是也有一些道理。
聽到他這么一番話之后，滿朝的權貴百官，這才心里稍稍舒展一些。
對于馮去疾剛才的不滿，也自然淡化了一些。
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的。
滿朝權貴，誰不想讓自己的一些子孫去封國里面當貴族？
畢竟朝廷許多職位已經出現了飽和狀態，而權貴的子孫確實越來越多。
在大秦這個只能靠軍功才能保住爵位的制度之下，這些子孫很難得到與父輩同等的富貴。
如今，突然多了這么一個或者這么多的富貴的機會，甚至封國里面還可能會存在爵位和富貴能夠世襲的情況下，那誰人不能心動呢，誰人不會心動呢？
一動不動是王八！
但是！
如果日后真的發生了朝廷和封國的沖突和矛盾，或者等不了很以后在下一代就出現這種問題的話，那么兵戎相見或者是嚴懲乃至于滅門大罪，那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對于這些貴族來說，以他們自己的角度是不會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畢竟說到本質上貴族是貴族，朝廷是朝廷，政權是政權。
貴族既是政權的支撐者，組成者，同時也在吸政權的血。
甚至，在他們的算盤里面，封國怎么了？
對立怎么了？
都是我的人，我特么兩頭吸！
“嗯，馮相所言，也是有道理的。”
嬴政抬手說道，“那你可有什么妙計？”
“微臣認為，應當讓封國，不應具備對朝廷的威脅，同時，還得有封國的作用。”
馮去疾說道。
“哦？那你說說該如何讓封國不具備對朝鮮的威脅，同時還得有它本身的作用呢？”
嬴政故意問道。
“回稟陛下，臣下是這么想的……”
馮去疾說著，看了眼李斯，說道，“是李相提醒了臣下，他說，可以用什么更戍法。”
嗯？
更戍法？
什么是更戍法？
聽到馮去疾的話，眾人不禁一愣。
而李斯心里也是一笑，這個馮去疾，果然，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拉我一起下水的機會的。
不過，無妨。
我李斯是效忠陛下的，也是和你馮去疾有不同立場和作用的，因此，我才能在陛下面前，以我的才能和作用屹立不倒。
否則，如果我和你的作用完全一樣，我還沒有你在這些權貴中間有那么大的人氣和引領能力，那陛下憑什么把我留下又憑什么重用我？
畢竟，不管什么時候，也不管什么情況，兩個完全一樣的東西，它的價值和意義就不會有那么大了。
“哦？更戍法？”
而嬴政卻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說道，“看來兩位丞相早就已經私下里商量好了？朕卻不知啊，既如此那就說說吧？”
“諾。”
馮去疾聽了，心里一陣抽搐，陛下果然是陛下。
我還真是，討厭愛演的……
“陛下，這更戍法，簡單來說，以一個軍營為例，如果這軍隊的軍營是固定的，那軍隊的軍官，可以每半年一年，更換一名，或者，這軍隊，每半年或者一年挪到另一個軍營之中。”
馮去疾說道，“如此的話可以防止軍隊在地方盤根錯節，尾大不掉。而對于封國來說，不止軍隊，貴族們，也可以每半年或者每一年或者數年，相互輪換一次，此國的相國可以去比國比國的相國可以去第三國如此輪換下去，免得某些人在一國之內獨大。”
臥槽？
你說什么？
還有這操作？
這不是胡搞嗎？
眾人心里一陣咋舌，不過更多的都是感覺到詭異和不滿。
就這么一個輪換方法，看上去不累嗎？
的確，那也的確能起到一定的削弱效果，防止一個家族一個軍隊在某個地方養成自己固定的關系網和利益網。
但是，這對地方的勢力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只不過，這對于朝廷來說，還特么真的算好事！
封國弱了，那對朝廷的威脅不就是變小了嗎？
“可……”
一個權貴見狀，忍不住說道，“可如此的話，地方的治理，豈不是效果一般？這軍隊如果如此，那可是沒什么戰斗力可言啊！”
“對啊陛下……”
另一個武將出身的權貴說道，“如此的輪換，那要是真的統籌打起仗來，只怕并沒有多少的威懾力，又豈能起到什么作用？”
“諸位大臣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
就在這時，李斯開口說道，“陛下，因此，臣下和馮相，也商討了一個應對策略，不知可否。”
“言之。”
“諾。”
李斯說道，“稟陛下，如果論單個的軍隊如此輪換，那作戰能力可能不足，但是封國畢竟不是只有一個，而且畢竟也有朝廷的軍隊！
只不過，大臣們的擔憂也是對的，如果封國沒有幫助朝廷鎮壓六國余孽的能力，那又憑什么實行封國制度呢？既如此，那就讓封國的軍隊變得多一些，以量取勝吧！”
嗯……嗯？
我特么？
你說啥？
聽到李斯的話，眾人不禁又是一陣傻眼，紛紛瞠目。
你特么瘋了吧？
讓封國的軍隊變得多一些，還以量取勝，取勝誰呀？
這豈不是根本就沒有做到削弱地方的效果嗎？
地方的軍隊都多了，那威脅不是更大？
“陛下，臣下認為，李相這話不對！”
“陛下，地方封國軍隊如果多了，那才是對朝廷真正的不利！”
“陛下，兵者利器也，非戰，則不可多，多，則有騎虎難下之嫌！到時候，極其容易引起嘩變！”
“是啊陛下，地方封國軍隊一多，萬一被有心人所利用，只怕是片刻之間就有不少的戰亂要起啊！使不得！”
“使不得，非常使不得！”
眾人紛紛喊話，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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