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蘇半夏又從蘇父的書房里清理出許多書。
有教材,有習題,還有這個時候的禁書,像外國的文學作品還有古代小說。
不過這些都被壓在蘇父書桌的底層,上面還寫著“獎品”,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獎品了。
為了安全,蘇半夏還是把這些書用樟木箱子裝了塞進了床底。
剩下的,也是最多的,就是數學方面的書籍。
蘇正方先前在鎮合小學教的就是數學,但這些書很高深,像是大學教材,涉及微積分和代數甚至許多蘇半夏看不懂的東西。
畢竟她的數學也就學到高中,能看懂微積分很不容易了。
倒是蘇晨,掀開一本破皮的數學啟蒙看得津津有味。
“你能看懂嗎?”蘇半夏敲了敲蘇晨的腦袋。
蘇晨煞有其事地點頭。
“行吧,那你在這兒看,姐姐去忙了。”
入夜,蘇家的青磚瓦房在這炎炎夏日算是一處陰涼。
蘇半夏久違地一個人躺在床上,一手搖著蒲扇感嘆,是比自己那塑料卡通的扇子風大。
蘇晨在里間已經睡著了,蘇半夏看著房梁開始思索。
自己已經到這個時代半月有余,雖然時間不長也漸漸習慣了這個時代。
在21世紀的親人是自己唯一放不下的。
想著想著,腦袋也迷糊了。
在夢里,她飄過了萬水千山,掠過了滿天繁星,她看到了高樓大廈,看到了車水馬龍。
停在家門口,她看到了爸爸在廚房做飯,媽媽在陽臺剪花,哥哥和嫂子在客廳看電視,而自己不在。
蘇半夏喊著“爸爸媽媽”,沒有人聽到。
直到媽媽剪完開得最盛的那幾朵花,插好瓶放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依然如舊,只是書桌上擺著照片和瓜果。
媽媽把花瓶放在照片前,木著臉看了片刻出去了。
原來自己是死了啊!
照片還是選的自己去網紅照相館拍的證件照,當時爸爸還調侃自己“臭美”。
本來是要放在研究生的學生證上的,沒想到用來做了遺照啊!
蘇半夏先前還在幻想自己是不是變成了植物人,再或者七十年代的蘇立夏去了呢!
對爸媽來說也算是個慰藉。
可是……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嗎?
她慌,她急,她怕,呼喊著“爸爸媽媽”,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她一直抱著能回去的念頭,所以哪怕一個人在異世也不害怕,總覺得像是玩了個全息游戲。
可當媽媽給自己擦拭遺照,發覺自己回不去之后蘇半夏一下子變成了跑丟的孩子。
“媽媽——”
“爸——”
“我在這兒呢,你們來接我啊!”
喊著喊著,蘇半夏就驚醒了,眼淚濕透了枕巾,她大口呼吸著。
可沒等她緩過神,外面的說話聲讓她條件反射噤了聲。
“……太高了,梯子……明天……”
是男人的聲音,蘇半夏下床,貼著堂屋門縫聽動靜,只隱約聽見幾個字。
不一會兒,外面的動靜消失了,想來那人是走了。
聲音很模糊,蘇半夏從自己或者原主的記憶里都找不到聲音的主人。
于是,這一夜蘇半夏又沒有睡著。
直到次日凌晨太陽升起,外面響起了村民上工的聲音,蘇半夏才勉強踏實下去迷瞪了一會兒。
隨后幾天,蘇半夏又連續聽見了外面圍墻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動靜兒,不是一撥人。
連續幾天,蘇半夏都沒有休息好,眼下一片青黑。
鄭蔚然來看她嚇了一大跳。
蘇半夏簡單把事情說了說,鄭蔚然聽了也只是陪著無措。
“你一個女孩子,家里沒有大人,要是晨晨大一點還好,他這么小,你又長的好,可不引人惦記嗎。”鄭蔚然嘆了口氣。
蘇半夏照著鏡子,原主這張臉是真好看,鵝蛋臉盤,皮膚又白,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一笑起來兩邊的小酒窩像盛了蜜糖。
以前也有人惦記,只是蘇正方看得嚴從沒讓人得逞過,甚至原主滿18之后幾乎都不怎么出門了,這才讓上門提親的少了些。
不過那些提前的也不是好人家,要么是看上了原主的臉,男方是個混賬玩意兒,要么是打算娶個老婆傳宗接代的,尋思原主癡傻比正常人便宜。
前幾天蘇半夏收拾干凈出門幾次,早被人盯上了。
“要不……我來陪你住幾天?”
“你能住多久啊?回去不得被你同屋的找借口欺負?”
鄭蔚然抿嘴樂,“我又不是沒長嘴,她說我我也說她啊!”
蘇半夏搖搖頭,治標不治本。
想了想,蘇半夏覺得還是想個辦法,一勞永逸。
蘇半夏去了一趟巧雙家。
巧雙的月份和她嫂子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如巧雙娘的愿。
敲了門,半天才有人應。
巧雙娘跟地下分子一樣問了一句“誰啊?”
蘇半夏應了一聲,巧雙娘才把門開了一條縫兒。
巧雙家好久沒有讓人進過門了,有人借東西巧雙娘也是從門縫里地出去。
自從趙大妮懷孕以后,在家里就像個祖宗。
她自恃懷了孩子,又掌握了巧雙懷孕的秘密,覺得拿捏住了家里人。
其實現實也是這樣,李建國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巧雙娘也忍氣吞聲。
幾天不見,巧雙娘又老了一些。
“夏夏,有事兒啊?”
“啊,大娘,我……真不好意思,我要借點東西。”
巧雙娘一臉“你這是見外”的表情,滿臉不悅,“跟大娘這么客氣?借啥,跟大娘說,大娘去拿。”
蘇半夏把劉海順到耳后,“我聽說大爺年輕的時候打過獵,那會兒的捕獸夾子還在嗎?”
巧雙娘有點意外,“那都什么年頭的東西了,我還真不知道老頭子放哪兒了,等他回來我問問他,然后讓你建國哥給你送去。”
“你要去后山逮野物兒啊?那不是好玩兒的,后山真有猛獸,小姑娘家家的太冒險了。”
蘇半夏擺擺手,“不是。”
巧雙娘也沒再問,反而拉著蘇半夏的手往里屋走。
“你嫂子總是吐,你給她看看咋回事,這也吐得太厲害了。”
沒進屋,蘇半夏就聽見了趙大妮嘔吐的聲音,嗓子都啞了。
看見巧雙娘和蘇半夏進門,她瞥了一眼也沒打招呼。
“妮子,讓夏夏給你把個脈,看看咋回事。”巧雙娘賣著笑臉跟趙大妮說道。
趙大妮翻了個白眼,“她一小丫頭片子懂什么啊,不是學了兩手把脈就是醫生了,你也不怕她把你大孫子給看沒了。”
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巧雙娘臉上盡是尷尬。
蘇半夏倒沒覺得怎么,在醫院實習的時候什么難聽話都聽過,這才哪兒到哪兒。
“嫂子,好歹你這喜脈還是我把出來的呢,怎么也是個緣分。”蘇半夏笑瞇瞇的樣子讓趙大妮也說不出什么難聽話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呢。
趙大妮勉強點點頭,巧雙娘千恩萬謝地給蘇半夏讓位置。
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舌頭。
蘇半夏有點無奈,“嫂子,恨不得把家里的好東西都吃完吧?”
趙大妮臉一紅,“你說什么呢?”
這段時間,她確實是借口懷孕,要吃這個吃那個。
“你是孕婦。”
“是啊,我不吃孩子怎么長?”
看她振振有詞的樣子,跟以往見到的極品病人如出一轍。
“像大魚大肉很油膩的東西,其實不適宜多吃,包括你之后生完孩子坐月子也不適宜多吃,營養健康最重要。”
“你吐成這樣,還逼自己吃,結果都吐了,嘔吐更加嚴重,再這樣下去你會酸中毒的。”
巧雙娘已經是六神無主了,趙大妮倒是不怕,“別胡說了,懷孩子不吃,坐月子不吃,那啥時候吃,女人不就這時候能吃點嘛。”
她說的也有道理,蘇半夏忽略了這是個物資缺乏的年代。
“那也得換個方式,不能弄那么油膩。”
趙大妮一臉不服氣,“我不吃,都留給隔壁那個吃?”
她說的是巧雙。
“她也不能這么吃”,蘇半夏正色道:“嫂子,就算你不吐我也不建議你這么吃,吃太多又不運動,將來生孩子很難的,現在醫療條件又差,你是想絆倒在生孩子這道坎兒上嗎?”
“你……”
“別怪我說的難聽,孩子太大不好生,以后吃完飯就得走一走。天天躺在床上,那是胎像不穩的才那樣呢,你孩子這么健康,你就得為他出生做好前期工作。”
一聽孩子健康,或許也是被蘇半夏的話嚇著了,趙大妮扭捏地閉嘴了。
“你去問別的大夫,他也這么說。”
巧雙娘不放心,“那給她吃啥啊?”
“我怕嫂子不放心,大娘,你明天讓建國哥去鎮上衛生室問問,那兒的醫生有食譜。”蘇半夏沒有行醫執照,可不敢讓人亂吃。
“娘,妮子,我回來了。”李建國在院子喊。
“喲,忘了,建國,去把你爹的捕獸夾找出來去。”巧雙娘快步出去安排在。
“干啥啊?”
“建國哥,我要用。”蘇半夏站在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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