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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孑然一身,孤傲不群!

    搖了搖頭,秦風便拋開了有關李秋雪的一切思緒。

    回過神,秦風看了云清榮兩眼,不由笑道:“當時那老頭子昏迷不醒,醒來后,你說你是救的不就行了?這樣他還會記你一個人情,對你的云家也大有裨益,反正我也無所謂這東西。”

    云清榮聞言怔然。

    仇家的人情,這家伙居然都無所謂?

    云清榮覺得自己要重新認識一番秦風了,雖說他早就暗中調查過秦風,但后者那空白的七年,卻是充滿了神秘感,他不認為秦風是不知道仇家的強大,而秦風此時表現出來的淡然,也顯然不是在作假裝逼。

    秦風,是真的不在乎仇家的人情!

    換言之,在華夏境內,一個人是需要多大的信心,才能做到對仇家的人情都如此淡然無所謂?而信心,往往又都是和自身的能耐對等平衡!

    云清榮莫名有些慶幸,云家在此之前并沒有得罪過秦風這號人物。

    “話雖這么說,但我云清榮一把年紀了,禮義廉恥還是能分明的。”云清榮笑了笑,說道:“仇老明明是秦風兄弟所救,這是你的功勞,倘若我將這功勞攬到自己身上,那豈不是小偷行為么?”

    “你倒是挺有傲骨。”秦風發笑。

    “談不上傲骨,只是知恩圖報,人之根本罷了。”云清榮笑道:“那日秦風兄弟出手相助,已是對我云家有重恩,我若再貪心,那就實在不是人了啊。”

    “知恩圖報,人之根本……”秦風苦笑喃喃:“有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有人卻不管你如何付出,都視若未見。”

    云清榮:“秦風兄弟說什么?”

    “沒什么。”秦風笑了笑:“回去告訴那老頭吧,見我就不必了,救人是德,當時對我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倘若真是什么重病,素不相識的我也不會出手麻煩,談不上恩情。”

    “不不不,秦風兄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對你來講是舉手之勞,但對仇老來講,確確實實就是救命之恩了啊!”

    云清榮認真說道:“況且我出門前,仇老便特地吩咐過,務必要請你到他面前聊幾句,倘若不是他老人家身體不好,甚至都要跟我一起出來找你了,這事情我要是不給他辦好,他可饒不了我啊!”

    秦風:“……”

    沒等秦風再開口,云清榮便又拱手說道:“云某只是個跑路的,還望秦風兄弟不要太為難,你若是不答應,我可沒臉回去見仇老了。”

    面對云清榮的糾纏,秦風哭笑不得,只能答應:“好吧,那我改天去拜訪云家。”

    “改天?”云清榮怔然:“現在不行嗎?”

    “現在沒心情。”

    秦風嘆了口氣,擺手轉身,抬起腳步繼續往北方行去。

    月光下的男人,走在寂寥冷清的油柏公路上,孑然一身,挺拔的身影被拉得極長,時而顯得縹緲瀟灑,時而又讓人感覺孤傲不群,別有韻味。

    云清榮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濃眉輕皺,卻是不再追逐。

    他知道,若是再追逐下去,秦風恐怕就要翻臉了……

    “云爺……”等秦風走遠,一個保鏢忍不住出聲:“這小子是不是太狂傲自大了?仇老給他面子,他居然還談心情?這……”

    “金鱗豈 金鱗豈是池中物。”云清榮悠悠的嘆了口氣:“或許在他眼里,即便是仇老,也不過是普通人吧!”

    保鏢:“……”

    如果是真的,那這年紀輕輕的秦風,未免也太牛掰了吧?

    ……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羊城北郊有一座荒山,山高入云,位于山頂,幾乎可以俯覽到整座羊城,深夜時分,那滿城的燈光,五彩繽紛,煞是驚艷。

    一個年輕男人躺在懸崖旁,感受著身旁不斷拂過的冷風,時不時的看兩眼羊城的夜景,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無懼左邊半寸的萬丈懸崖,也無感那不夜之城的絢爛多姿。

    哀莫過于心不死!

    “唉!”

    幽幽夜空下,男人的一聲嘆息,在山林間回蕩不休,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男人,就是秦風。

    他為自己感到可憐。

    李秋雪的不信任,深深的傷害了他,可他現在獨自一人,腦子里卻還都是李秋雪,不能自控的想到兩人間的無數過往,一幕幕宛如剛剛經歷過的各種畫面,就如泉水一般不斷上涌,無法抑制。

    想到自己要離開,秦風竟是有些心慌,有些不舍。

    這種優柔寡斷,是秦風從未有過的。

    “難道我已經非她不可了么?”

    秦風喃喃自語,沉重的心情,讓他此刻特別想念酒。

    酒香撲鼻。

    秦風劍眉動了動,偏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那人披著一身斗篷,遮蓋了渾身上下幾乎所有部位,隱隱露出的蒼白下巴,看著頗為陰森冰冷,而此時在他手中,則是有著一壇老酒。

    秦風笑了笑:“你怎么來了?”

    “蛇之眼在哪,蛇君便在哪。”黑影沉聲說道:“蛇之眼與奴才時刻想通,主人的悲傷情緒,蛇之眼能感覺到,所以奴才特地為主人帶些酒過來。”

    秦風一陣啞然:“這酒有毒?”

    蛇君臉色驚變:“奴才不敢!”

    “和你開個玩笑罷了。”秦風笑了笑:“沒想到你這怪物倒也有人性,要么一起喝點?”

    “主仆身份有差,奴才不配和主人一起喝酒。”蛇君奉上手中的酒壇子。

    秦風接過酒壇,打開蓋子便張開大嘴一陣猛灌,一口氣灌了大半壇酒后,秦風痛快的砸了咂嘴,這才調侃出聲:“什么身份有差?你是不能喝酒才這樣說的吧?”

    蛇君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主人慧眼,蛇君一脈,的確不能喝酒,但凡沾上一滴酒,便會重傷難治,修為盡失,再也無法掌控蛇類。”

    “看來只能我一個人喝了。”

    秦風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蛇君遠遠的站著,望著秦風坐在懸崖邊買醉的畫面,他面無表情,什么話都沒說,什么動作也沒有,就如一座雕塑,安靜而卑微的站在一旁。

    酒喝完了,天也快亮了。

    望著天邊隱隱浮現的魚肚白,秦風眼神迷惘。

    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到來,而他,卻還沒想清楚,自己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