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爺早上好 > 第117章 它……好似不想被你抱著親近
  殘陽如血,斜下之余染紅了半邊蒼穹。天色一寸一寸轉暗,本該在軍營的父子歸府。

  馬蹄聲漸漸愈行愈近。

  崔旸面色冷硬,翻車下馬,身上的鎧甲泛著寒光。

  “阿爹。”

  崔柏正要追上去。

  吳太夫人在崔旸面前雖說不曾哭訴,言辭委婉間提的無非都是過往。卻試圖勾起崔旸對亡妻的不舍。而翻來覆去便是那么幾句。

  ——你是個好女婿。我一直都知,許久日子不見,知曉你忙,便特地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點心。

  點心?

  崔旸那種粗人,可不喜歡甜膩之物。怕是原配喜歡吃的。

  ——瞧見你總是免不得傷懷,許是年紀大了,老是記起你陪阿嬛回門時站在一處登對的畫面。

  崔柏當時聽的心里不爽快。

  斯人已去,緬懷人之常情,可崔旸已娶妻,吳太夫人若當真賢惠識趣,卻何必專門跑這一趟說這些事?

  ——只是可惜了,阿嬛那胎懷的兇險,那時你在戰場廝殺,她握著我的手,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斷了氣。

  果不其然,說著這些,崔旸笑意也散了不少。

  “岳母可是去府上了?還是府上奴才招待不周?”

  崔柏面無表情的聽著吳太夫人說。

  ——你那夫人管理后宅,永昌伯爵府出來的娘子怎會有差?她將侯府打理的極好,闔府上下都聽她這主母的一人的,韞哥兒一直都是知情達理的孩子。如何會招待不周?

  ——只是可惜了,匆匆拜訪未上拜帖。還沒見上崔太夫人一面。

  只要不是蠢的,也能聽出吳太夫人這是話里話外指責崔宣氏的不是。

  吳太夫人又避重揚輕的將緣由說了一番,從她嘴里,無非是奴才自作主張,天比天高。

  而她只是個仁慈的長輩,懷有愧疚特地前往。又很不經意的招呼了身邊的吳韶音給崔旸請安。

  可見其心昭昭。

  崔旸當時久久未語,是一如既往的冷硬。而崔柏的心卻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任憑吳太夫人說出一朵花來,崔柏也不會去懷疑崔宣氏和崔韞有半點錯處。

  便是兩人真有錯,也是吳太夫人做的過了。

  此刻,崔柏心事重重對著崔旸的背影,嗓音依舊沉穩道。

  “阿娘為人如何,入侯府門后這么多年阿爹想來沒法挑出一個錯字。二弟更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孰是孰非,阿爹還是該細細斟酌,莫為了只言片語傷了夫妻同父子情分。”

  崔旸腳步一頓,他在兒子面前一貫是嚴厲的。未留下半個字,直直朝崔宣氏的院子而去。

  崔柏袖下的手緊緊攥起。到底還是不妥當的追了上去。

  ———

  崔宣氏面色疲倦,穿著薄薄的夏衫,便準備早早歇息,房媽媽剛吹了屋內的燈,便遠遠聽見外頭奴才的請安聲。她手下一抖,心生不安。

  “大娘子。”

  崔宣氏閉了閉眼:“來的可真快。”

  崔旸這些日子有意避著她,眼下卻又在不該回府的日子回來,怕是向她問罪的。

  可她卻好似并不意外。甚至有種聲音在耳畔劃過,說了三個字。

  ——果然啊。

  她起身穿鞋:“掌燈吧。”

  房媽媽點開火折子:“這件事老太爺,太夫人都站在您這邊。侯爺到底還是講理之人,怕是不知始末,大娘子莫同侯爺置氣……”

  還不等她說完,崔旸便大步入內。

  房媽媽噤聲,眼下屋內堪堪只點了兩盞燈。她正要再點,就聽崔旸道。

  “下去。”

  崔旸是武將,常年面對收下的兵,總是不怒自威,便是有意在崔宣氏面前溫和些,也無濟于事。

  房媽媽心尖一顫,擔憂的看向崔宣氏,只能退下。

  “侯爺是來興師問罪的?”

  崔旸緊緊抿唇。凝視崔宣氏拿著從房媽媽手里取來的火折子,不急不緩的點著燈。屋內跟著漸次亮起。

  他在戰場上巧舌如簧,痛罵敵賊的話語從不重復,可一見崔宣氏,卻嘴笨的很。

  “你可是動怒了?”

  崔宣氏:“我不該動怒嗎?”

  崔旸:……又是這樣。

  崔宣氏即便是生了兩個孩子,可保養極好,她生了一張娃娃臉,便是這個年紀,看著也年輕,如今墨發散披。站在崔旸面前,很是嬌小。

  崔宣氏語氣平緩柔和:“還是侯爺覺得,我為晚輩理應處處讓之?”

  崔旸覺得問題隱約有坑,他又一向直來直往。再照著今日閑暇讀的圣賢書……

  他冷著臉很嚴肅:“不錯。”

  崔宣氏面上綻現笑意。

  可見他是回應對了,崔旸不由松了口氣。

  他急急趕回來,是特地見崔宣氏的。崔宣氏本就和他鬧不快,若是再經此一事……

  好在崔宣氏沒放在心上。也是,她一直溫婉得體。

  “吳太夫人的確有過,你也受了委屈,可到底她為長,忍耐一番又何妨?”

  見崔宣氏的笑意不減。崔旸放松之余又道。

  “吳家女娘你覺得如何?”

  涉及兒子的事,崔宣氏忍無可忍,當即冷冷道。

  “柏哥兒的婚事,侯爺已允莫再插手,眼下又念著韞哥兒的婚事了?”

  “我絕不認吳家女娘為兒媳。”

  “侯爺若是真覺得好,不若休了我,再娶吳家人?”

  崔旸心慌,面色愈發的沉。

  他好似又惹崔宣氏生氣了。

  ————

  院外,崔柏焦急不已。

  “阿兄。”

  崔韞緩步而來。

  他懷里抱著一只洗的干干凈凈卻又僵硬的透著生無可戀的幼崽。

  崔柏:???

  “你何時養的貓?”

  崔韞:“一時興起。”

  崔柏的唇上下翁動。

  “它……好似不想被你抱著親近。”

  這說出了沈婳的心聲。她到底是女娘,如何能被外男抱著,這成何體統!

  她剛要憤憤的點頭。

  就聽崔韞輕笑一聲。

  “雪團不愿意?”

  男人修長如玉的手順著背脊撫著貓兒蓬松的毛。

  沈婳鼻尖都是少年郎身上清冽的味道。崔韞的撫摸,令她羞憤欲死,貓兒習性卻讓她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一邊是女娘的矜持,一邊又想讓崔韞繼續順著她的毛。兩兩糾結下,難掩的刺激之感仿若放大了數倍。

  崔韞懶懶道:“來,對我阿兄笑一個。”

  沈婳:“……”

  于脅迫下,她相當不情愿的沖崔柏彎了彎濕漉漉的唇。

  崔韞低低一笑:“看,它是相當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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