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爺早上好 > 第245章 疼的五臟六腑都難受
  少年不由為此深思。

  可有些事偏偏經不起推敲。

  崔韞在想,爀帝如此作為,是真的體恤百姓,還是只為了成就一番好名聲?

  若是前者,為何不出動御史臺的人,形成制衡的局面,以此相互監督?

  明明杜絕此種現象的法子明明有很多。

  是爀帝疏忽,不曾為此想過后患?還是那些狗官陽奉陰違是揣度了圣意,這才敢如此放肆?

  若只是后者,那這一國之君實在太虛偽了。

  驟雨足足下了半個時辰。

  等幾人告辭離去后,老媼卻從桌上觸摸到了巴掌大的小兜兜。

  里頭裝滿了金瓜子。

  她患有眼疾,又窮了一輩子,如何知曉此是何物。

  崔韞并未阻攔雪團所為,只是在上馬車后,輕聲道。

  “即清,回頭讓人每月送米過來。”

  雪團沖他比劃。

  崔韞:“你給金瓜子,老人家不知何物,便是知曉也不敢用。”

  胡說!

  雪團不想承認。

  崔韞不免笑話它。

  而此刻赤城告急,請求支援的消息八百里加急而來。

  那夜,雪團郁悶的又去了喬姒的院子。

  喬姒正拿著針線,一針一線繡著初生兒穿的衣裳。屋內掌燈,她嘴角清淺的笑意仿若能渲染人。

  “你的錢兜呢?往前日日掛著。也不嫌勒得慌。”

  她甚至量了量雪團的尺寸。

  “給你也做一件衣裳。”

  她去扶肚子:“用一樣的布料,日后同樣穿戴,走出去了,就知你是我們崔家的。”

  雪團懨懨:“喵。”

  “怎么了?難不成二叔斥你了?”

  喬姒溫柔似水的輕笑:“你這幾日跑來尋我次數是越發多了,不若等郎君回來,我讓他去同二叔說,再試試把你要過來?”

  雪團癱坐,它也不叫喚了,只是安安靜靜的陪著喬姒。

  直到崔韞來尋,它愁眉苦臉的被崔韞抱回去。

  崔韞擰眉:“你怎么回事?”

  雪團哼哼一聲。

  崔韞哂笑。

  “毛病。”

  雪團沒力氣去瞪他。

  夜里它甚至憂心忡忡的不曾去抹香膏。在屋內來回的走動。

  崔韞見它實在不對勁,不免抱它上了榻,雪團是真難過。也便主動的把腦袋趴在少年胸口處。

  “難不成還想讓我哄你睡?”

  雪團想了想,這個可以有。

  那就唱個小曲吧。

  它眼巴巴的看著崔韞。

  崔韞:“想的夠美。閉眼,睡。”

  “喵。”它憂傷的晃著尾巴。

  半響,屋內傳來男子溫潤懶散的嗓音。

  “教你識字?”

  隨著這一句,雪團眼里仿若蘊藏了殺意。

  好在,崔韞不曾為難它,卻是念起了近些時日剛讀的書。

  內容艱深晦澀,筆調深僻。

  好折磨。

  雪團:……它沒忍住打了個哈氣。

  崔韞念一句,它崩潰一成。貓兒眼皮一重,沉沉睡去。

  翌日,盛京繁華依舊。

  無人可知,守著疆土的將士拼死一搏,城中的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驚恐的經歷著生離死別,而往日在將士領著秩序極好的喧囂街道早已橫尸遍野。

  死了。

  一地的血。仿若能匯成河流。

  都死了。

  可笑朝堂上,卻為了細微小事,那些文官憑著一張嘴爭論不休。

  “金大人,早朝你姍姍來遲,知道你的,清楚你是抱病在身。不知的會斷定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啊!”

  “柳大人何必陰陽怪氣?也是,前不久我參了你一本。”

  “你——”

  “柳大人不必惱羞成怒,我的確害你被降了職。你尋我的不痛快也是在所難免。”

  恭親王立在隊伍行列聽的實在心煩。他瞅了一眼輔國公。

  “瞧,又吵起來了。”

  爀帝于高堂而坐,他也不說話,卻是默認了百官的爭執。等差不多了,這才一拍龍桌,威嚴道。

  “住嘴!”

  “爾等當此地是何處?”

  ————

  陽陵侯府,這一日不見太平。

  雪團失蹤了。闔府都在找。

  崔韞在屋內大開的窗格下,尋到了一支用了一半的不惑。他的面色陰沉駭人。

  五年后的除夕那夜,梨園內,他向沈婳曾提及,卻到底隱瞞了雪團也中過。

  他只能差遣府內的奴仆。

  少年此刻不曾襲爵,又無功名在身。便身份尊貴是侯府二公子,可衙門,刑部那邊不會賣他面子,將盛京挖地三尺去尋一只貓。

  崔韞緊緊繃著唇,頭一次嘗到了權勢的滋味。

  沒有權,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一處早已荒廢的廟宇中,傳來凄厲的貓啼。

  它死死咬著擒它之徒的手。

  可貓兒力道又有多大?

  很快,它被甩開,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凄的弧線。最后重重摔到地上。

  疼的五臟六腑都難受。

  “小畜生。”

  那人全身肌肉虬結,怒罵一聲。

  許是嫌熱,他也沒把貓當回事,當即扔了礙眼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極兇悍的臉。

  一道疤痕從眼角延至耳根,還有煙熏黃的牙。

  “要不是留著有用,早把你宰了!”

  雪團顫巍巍起身,連連往后退,它試圖跑,可中了不惑,腦袋暈暈乎乎。走路的姿勢都歪歪斜斜。

  它沒走幾步,就‘啪’一聲倒地。

  隨后,它瞧見有一張熟悉的臉入內。

  是——三長老。

  他仍舊是上回見時的打扮。一身黑衣,身子佝僂。

  “來了。”

  兇悍男人毫無耐心。

  “既然來了,快些作法,我還等著回去復命!”

  三長老似有抗拒之意。

  “我實在不想再作孽了。你……”

  “有你說話的份?三長老莫忘了,你那兒子的命可攥在你手里。勸你還是老實些好。”

  “你們要如何才把忠兒還我!”

  “還?三長老說笑了。他是主子請去做客的,日日好酒好菜供著。”

  刀疤男人玩著手里的刀。他蹲下來,一只手按住掙扎的貓,透著寒光的刀面在雪團身上隨意的刮了數刀。血肉翻出,鮮紅的血直飚。

  “喵!”

  雪團剔透的睛蓄著淚。噠噠的往下滾落。

  它好疼啊。

  崔韞!你怎么還沒來找我。

  崔韞這時候,身邊怎么沒有影衛,若是影五在……

  貓兒虛弱疼的直抽搐,嘴里發出嗚嗚的哭腔。

  就聽那人陰測測道:“這殺人也是門學問。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讓人察覺出任何端倪。”

  那就只能從他身邊的人或物件動手。

  所以,他找到了雪團。

  刀疤男冷笑:“血也放了,足夠你下蠱。”

  他說:“咱們主上這次,要讓侯府二公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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