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爺早上好 > 第287章 這棺材豈不是得留著積灰了?
  天兒晴朗,此處無風光線曬在身上,倒也暖和。

  女眷無法入獵場,太后難得有雅興出面舉辦了投壺比賽。她老人家于高位而坐,身側是鄒皇后,另一側是攸寧郡主。

  年輕女娘投著壺,笑聲一片。

  沈婳遠遠的瞅了一眼。

  香風陣陣,放眼望去,全是錦衣華服。但也有不少眼熟的。

  太后看了許久的熱鬧,這才招了承伯侯夫人到近處。

  “這些時日身子可好?攸寧回承伯侯府后可有再氣著你這個婆母?”

  承伯侯夫人咬著舌,愣是咬出血來,卻是笑吟吟的請安。

  “太后娘娘您這是什么話,先前民婦得病不過是操勞家務又吹了涼風導致。”

  太后滿意的頷首,她拍了拍攸寧郡主的手又道:“攸寧在我膝下長大,就是我的心肝。我難免縱容著她,以至于行事乖張了些。你還得多擔待。”

  乖張?

  在屋里偷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不過是一個乖張二字?

  承伯侯夫人敢怒不敢言。

  “攸寧啊。”

  太后語重心長:“你嫁入承伯侯府數載,這肚子怎還沒動靜?”

  攸寧郡主眼底閃過不情愿。

  “我已給郎君納了妾,前不久就診斷出有了身孕,日后養在膝下——”

  一語未完,就被太后不虞打斷。

  “你又不是不能生。簡直胡鬧。”

  哪家在正經嫡妻未曾誕下子嗣前,能讓小妾搶了先?

  “看看你說的是什么話?你也該玩夠了,不能看在婆母疼惜你的份上,就忘了本分。開枝散葉,添承伯侯府香火才是。”

  攸寧郡主有些惡心。

  成承伯世子,這些年不修邊幅,肥胖了許多,她看一眼都嫌礙眼,愈發不能同記憶里的男子相提并論。

  這種人,連上她的榻都不夠格。

  給他生孩子?

  真是做夢。

  可在太后面前,她一向是極聽話的。

  “是。”

  她惡心,承伯侯夫人也惡心。

  如此不守婦道的兒媳,偏偏不能休了。如何指望她開枝散葉?

  她寧愿不要嫡孫!

  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承伯侯府的種。

  太后又說了不少話,這才乏累去帳內歇息。攸寧郡主送她回去,再回來后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崔絨身上,她厭惡的擰了擰眉。

  喬姒?

  攸寧郡主至今不知,她到底哪里比不過喬姒,以至于崔柏從不會多看她一眼。

  說攸寧郡主深情吧,她就差人盡可夫了。說攸寧郡主多情吧,那個人死了六年了,她還記著。

  承伯侯夫人都看在眼里,心下譏諷冷笑。

  她面帶慈愛走過去,卻壓低嗓音道:“崔家的小郡主模樣生的好,當年她爹娘婚宴,我也是去了的,跨火盆都是崔大公子抱著,實在會心疼人。”

  “滾!”

  攸寧郡主面色沉沉。目中無人的起身擦過承伯侯夫人。

  沈婳懶懶的收回落在攸寧郡主身上的視線。

  “崔絨!”有小女娘奶糯的再喊。

  沈婳抬眼看去,就見她著藕色錦裙跑來。

  前不久還抱著沈婳胳膊,半瞇著眼的崔絨,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繃著臉:“你怎么來了?”

  “我給你看看我的新首飾。”

  小女娘炫耀的將手腕湊過來,上頭是成色極好的玉鐲。

  “這是我阿娘送我的生辰禮,是她親自買的籽料,聘請中山先生做的圖,又找了做工藝三十多載的師傅定制的。”

  她眼神落在崔絨空落落的手腕上。

  “你阿娘怎就沒給你買呢?”

  小女娘樣貌清秀,打扮的很是精致。抹著胭脂,擦著口脂,身上涂著香粉。發髻輸的一絲不茍也缺了份童真。

  沈婳托著下頜。

  看崔絨這般,眼前怕就是南太夫人府上的小女娘了。

  當年這個年紀,她身上也只是熏了香,沈家漾漾唇紅齒白,無需過多裝扮,真正接觸胭脂水粉,還是十歲后。

  反觀崔絨只有肉嘟嘟的嬌憨可愛。

  她臉上只抹了沈婳給她擦的香膏。再無其他,白白嫩嫩干干凈凈的。

  崔絨語氣很沖:“要你管!”

  沈婳卻很虛心求教:“中山先生是誰?”

  崔絨被問住了:“不知道。”

  沈婳:“看來沒什么名氣。”

  謝宜寧輕聲提醒:“中山先生是盛京最負盛名的繪圖師,專攻首飾,器皿之物,曾在皇宮給貴人繪圖多年,年紀大了這才被放出宮。”

  “許多人慕名而來,求他精心設計,多半是一場空。”

  沈婳明白了。

  她很賞臉的沖南枝招了招手。

  “小孩,再伸近些,給我也瞧瞧。”

  南枝有些得意。

  她看在沈婳長的很不錯的份上,很大方的給她看。

  “中山先生可傲了,我阿娘日日去拜訪,足足一月,他才點頭應下。”

  手鐲在太光照下呈乳白半透明色,花紋樣式復雜,雕工也很漂亮。的確別出心裁。

  崔絨看沈婳看的仔細,不由惱怒,她壓低嗓音:“你怎么回事?沒瞧見我和她不合嗎?”

  沈婳卻是憂愁的抿著唇:“早知有這么一號人物,我合該早早去見上一見。”

  “他若是同那給先皇畫過圖紙的棺材師傅一同給我繪制,我的棺材一定更亮眼了。”

  “若是再爭氣些,沒準來年開春,就能成型了。”

  沈婳想到這里,不免又開始焦慮。

  她如果真的不死了,這棺材豈不是得留著積灰了?

  用不著了!

  煩!

  謝宜寧:……

  崔絨:……

  她想到了沈婳的定棺帝王木,內棺紫檀木,棺材板是白玉。雕工棺外是盛京大街,內是星辰大海,頓時覺得南枝腕上的手鐲不如何了。

  “顯擺什么呢!這也值得你特地來自夸?”

  南枝傻眼。

  很快,她吃吃的笑:“好好同你說話,你怎么又惱了?”

  “且讓我猜猜,可是你整日如猴兒般上躥下跳,怕磕了碰了,這才沒敢戴的。”

  她有些驕傲:“你身上的首飾,也的確少了些。寒酸了呢。”

  崔絨擼起袖子,準備打架。后領被沈婳提住。

  崔絨:“啊,別攔——”

  手腕上一重,沈婳將血玉掛到崔絨的腕上。

  崔絨不敢動:“這看著很貴。”

  “能買一座宅子。”

  “我……我若摔了,要賠嗎?”

  “給你扔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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