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爺早上好 > 第311章 快點!你閨女渴了!
  暮色沉沉,將月色襯托的愈發皎潔。

  今夜,卻格外漫長。

  崔韞見女娘精氣神足,瞧著模樣只怕在憋什么壞。他看了眼時辰。

  “還不困?”

  女娘踮了踮腳尖:“不若,我背書給你聽吧。”

  這句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真是破天荒了。

  他壓下神色:“背百家姓還是千字文?”

  這是啟蒙的書。

  “你瞧不起誰呢。”

  女娘烏溜溜眼兒一轉,很快,清婉的嗓音在屋內傳來。

  “蘇繡針法分為九大類,共四十三種。”

  “為平繡、條紋繡、點繡、編繡、網繡、紗繡、輔助針法、繽紋繡,實體繡。”

  “其中光是平繡就分齊針、搶針、套針、參針。”

  “條紋繡分接針、滾針、切針、辮子股、拉鎖子、平金、盤金。”

  “花卉色彩濃艷,可選轉折自如的散套針法。施針線條交叉最是適宜動物毛發。”

  各種針法有不同的特點。分類越細致,對繡娘的考驗越大,所要記住的事項也各有不同。

  除了針法,還得注意繡品形狀輪廓,絲理的轉折,線條粗細……

  要繡好一幅好作品,可不是簡單的事。

  故,沒天賦的人學五載,十載,三十載也無法精通。

  只有挑對了最合適的針法,才能突出繡品的質感,莫說整體,便是小小細微一處,也許需要六七種針法甚至三四十種。越繁瑣,以小見大繡品更富有飽滿度。

  崔韞:……

  他眉心一動,不由念起多年前姬紇登門,攤開那張百年朝鳳,讓他尋人辨別真假。

  在他眼里還處于來歷不明的雪團爪子一個勁兒的點著繡品。

  再見崔韞垂著眸心不在焉,沈婳背書的嗓音消散于唇齒間。

  她相當不高興的質問:“你怎可不聽?”

  沈婳呵一聲:“現在就敷衍我了,日后還得了?可見我是萬不能答應你的。”

  女娘顯然不放過他。逮著崔韞細微的一點錯處,她恨不得放大到數倍。

  “張張嘴的一句允諾,左右不廢心神。話誰不會說漂亮?你可是認定我被你哄幾句,就一定嫁入陽陵侯府嗎?”

  她好不得意道:“我有的是錢,也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光,還怕養不了一個孩子?”

  她表哥也不叫了。

  “就你這般,我如何指望回頭身子重了,得你伺候?”

  “天下的男子負心薄幸有之,別沒準我生產在即,你人卻不在府上被別的妖精纏了身。如此,我可不得吃大虧?”

  女娘越說,頭腦愈發清醒。

  是啊,她原先想著,就是找個能拿捏的夫婿。

  沈婳好像找到了正確的路。她抬起高貴的手點了點崔韞的心口,尾巴都要翹起來。

  “眼下,你合該好好表現才是。”

  “畢竟誰算的準,哪日你的女兒會去喊別人阿爹了。”

  崔韞的面色徹底化為寡淡。眼底的溫度也跟著降到最低。

  “你是真知道如何引我發怒。”

  涼颼颼的語氣,沒讓沈婳懼怕,女娘高傲的仰起頭,兇巴巴的扔下四個字。

  “給我忍著!”

  崔韞眉心跳了跳,他抬手,將她身上的外衫攏了攏。

  “那……沈娘子繼續講?”

  “侯爺怎么一點也不懂事?”

  沈婳慢吞吞的看向窗外。抬著下巴嬌柔做作的用拿喬口吻道。

  “說了這么多,免不得口干。”

  崔韞想,日后真的有了,只怕整座陽陵侯府都能讓她給掀了。

  男子又好氣有好笑,又見女娘小心翼翼的轉頭覷他一眼,儼然怕察覺后,馬上又轉了回去。就連腦袋都帶著嬌氣。

  沈婳沒說話,可崔韞在她身上讀懂了一句話。

  ——快點!你閨女渴了!

  不過多時,崔韞倒著水,淡淡:“喝了回去睡。”

  “我——”

  “你不睡,她也要睡。”

  沈婳噤聲。

  她從崔韞手里接過水杯,乖乖的抬步朝外而去。身后也傳來腳步聲,儼然,他跟了過來,有意送她回隔壁。

  不知怎么,沈婳就是要和他唱反調。

  只見她突然頓足。

  “你趕我?”

  “我為什么回去!我就在你這里睡。”

  她仰頭喝了水,將空杯塞到崔韞手里。腳步輕快朝床榻而去。脫了外衫,整個身子滑入被褥。做好這些,再是很友善的問一句。

  “你有意見嗎?”

  崔韞哂笑一聲,嗓音悠悠忽忽落不到實處,裹著雨后的清幽:“豈敢。”

  沈婳細長的柳葉眉一挑,滿意的聽著這個答案。忽而又想起一事,免不得問上一問。

  “你可知提督府同輔國公府有何罅隙?”

  提督官階從一品,他又是朝中的老臣,按理而言,實在不應該在謝珣面前那般低微討好。

  沒錯,低微。

  好似背脊都無法挺直。

  崔韞點燃安神香。一縷煙霧盤旋而上。

  “顏坤曾同輔國公的妹妹,有過一段情。”

  顏坤便是顏提督。

  這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當時,顏坤不過是泥腿子出身,在已故的金將軍身側,憑著本事爬到副將。

  后被爀帝提攜,留在盛京。

  那時,他還沒坐上提督的位置。

  “謝老太爺曾言,顏坤日后必有一番作為,就將愛女許配。”

  顏坤年輕時長的出挑,又會來事,很快俘獲了女娘的芳心。

  “大婚在即,卻出了岔子。冒出一個原配。”

  就是現在的提督夫人。

  沈婳眉頭擰起:“這不是同靜老太爺一個德行?”

  崔韞卻是搖了搖頭。

  “靜老太爺為了攀附權勢,這才撒下彌天大謊,不顧發妻再娶。顏坤到底是不同的。”

  “他從軍后,老家鬧了地動。等再回去后,家中早淪為廢墟一片,再尋不得人,只以為人沒了。”

  沈婳抿了抿唇。

  “那然后呢?”

  “兩家退了婚。”

  “不過,一月后,謝家女游湖那日,落水身亡。”

  沈婳吸了一口氣:“是意外嗎?”

  崔韞:“那就得去問你阿兄了。”

  他所言,在盛京并不是秘密,崔韞對別家的事并不上心,何況是老一輩的。自然不曾過多關注。

  沈婳:“我尋思著,定然是還發生了別的事。”

  “至于顏提督——”

  沈婳冷冷道:“一個能賣女兒的父親,若是當時沒出什么事,我是不相信這種人,能十年如一日的飽含愧疚。”

  她說著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難怪……難怪,顏宓從不去爭取。竟不想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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