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曜表示很冤——哪里才幾樣？光是書包，就有不同樣式不同款式不同材質，從幾十到幾千幾萬，甚至十幾萬不等。
他不知道爺和小小姐喜歡哪一款，萬一買回去都不滿意？想求助夫人吧，電話打不通，沒有辦法，他只好打包全拿過來。
不光是書包，還有水杯，款式多種多樣，什么公主款動漫款卡通款……還有保溫的不保溫的……這種蓋子那種蓋子……
哎喲喲，選的人眼花繚亂，打腦殼。
算了，這么大的事，他做不了主，還是全部拉到現場，讓小小姐自己選。
于是乎，幾輛車統一打開。
書包一個車，水杯一個車，滑板車一個車，玩具一個車，衣服一個車，其他東西一個車。
整整六七八個車，整整齊齊擺在路面，活似把貿易市場搬了過來。
榮敬揚不僅驚出了表情包，還十分——
不太好描述。
就是有點復雜，有點沒緩過神。
但一聲驚呼，拉回他的思緒。
榮豆豆正在跟新交的好朋友玩新學會的拍手游戲，忽然，所有人瞳孔瞪大，齊刷刷看向路面。
“哇~~~”
“好多東西。”
榮豆豆撒腿跑向林宣曜，又蹦又跳，“林叔叔，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嗎？”
“哇哇哇。”
“我想要。”
“全都要。”
林宣曜：“…………”
雖然買這幾車東西要不了幾個錢，對榮家來說連一頓飯錢都算不上，但全都要？
小祖宗，你爹地臉色不太妙，你要不還是稍微控制一下？
林宣曜有苦說不出。
他知道爺一直很低調，他也不想讓外人覺得榮家在炫富。
但，但，但——
爺第一次帶豆豆出來玩，他想給他們父女留下一個深刻的值得紀念的記憶，不想因為自己辦事不力，或者買的東西不得豆豆喜歡，而對這次記憶大打折扣。
他是真的想讓爺在豆豆心里，關于父親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來。
好在，榮敬揚看到女兒滿臉笑容時，表情逐漸恢復正常。
林宣曜終于如釋重負，蹲下身，他道，“問問你爹地？”
榮豆豆咚咚咚跑到爹地面前，邊跑邊喊，“爹地，這么多漂亮東西，我全都想要，你都買下來好不好？”
榮敬揚下意識點點頭，想說好，幸而理智在埋沒邊緣拉了回來。
一車書包，一車水杯，一車滑板……
豆豆得用到什么時候才能用完？
估計也就只看一眼，只高興這一會兒，回家就全部扔倉庫。
有什么意義？
榮敬揚及時止住自己的聲音，又冷又酷道，“選一個。”
榮豆豆失落極了，“啊？只選一個？”
她掰著手指頭，“四，五……”不對，小丫頭伸出兩只手，“十個好不好？爹地，我想要十個嘛，每一樣十個。”
榮敬揚立場很穩，一點也沒有被女兒討好的樣子蠱惑，“不行，只能選一個。”
物以稀為貴。
任何東西，都是越稀有越貴重。
只有擁有獨一無二的一件時，才懂得珍惜。
就像……
榮敬揚思緒微沉。
如果他早一點懂杜若心，是不是，她就不會傷心？
“五個？”榮豆豆收回一只手，討價還價道。
榮敬揚搖頭，一副毫無商量的表情。
榮豆豆可憐巴巴祈求，“三個嘛。”
不行。
“那要不兩個？”榮豆豆再接再厲，“爹地，媽咪買東西都是買雙份，好換洗。”
榮敬揚還是搖頭，“一個，你自己選，還是我給你選？”
榮豆豆不高興，撅著個嘴，感覺都能放下一個雞蛋。
榮敬揚瞥見女兒耍脾氣的樣子，簡直跟杜若心一毛一樣，輕輕一笑，他道，“那車玩具可以都給你留下。”
話音剛落，榮豆豆歡呼起來，“耶~~~爹地最愛我了。”
歡歡喜喜選了最喜歡的水杯、書包、滑板車等，榮豆豆抱著一件又一件玩具走向新交的朋友。
“這個送你。”
“這個送你。”
“這個送你。”
一時間，所有大朋友小朋友，全都圍在榮豆豆身邊打轉。
“哇~~~”
“我想要這個。”
“豆豆，你能把那個送給我嗎？”
“可以，拿去吧。”
……
榮豆豆送完一波玩具，又去車上拿。
就這樣，來來回回，小身板又拖又拽，不知道搬了多少次玩具，一個一個送給不同的新朋友。
林宣曜看著小丫頭忙前忙后走來走去的身影，忍不住想幫忙。
榮敬揚阻止了。
“讓她自個兒忙吧。”某爺面露微笑，欣賞著女兒奔波在社交關系中的畫面。
豆豆不像他，這種社交牛逼癥性格，一點都不像他。
一定是遺傳了杜若心。
想起杜若心，榮敬揚心里越來越柔軟。
……
“爺，加拿大的視頻會議。”樊應豪打來電話。
榮敬揚讓林宣曜去車里拿電腦。
林宣曜：……車里？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詫異問道，“爺，你不上車開會嗎？”
榮敬揚睨了眼女兒方向，黑眸里盡是柔光。
那眼神，仿佛在宣告全世界——女兒在這兒，他哪里也不去，就在女兒身邊，陪著她。
林宣曜懂了，速度拿來電腦。
榮敬揚帶上耳機，接通視頻信號。
視頻一頭的人看見榮敬揚身后是顆大樹、以及藍天白云，時不時還有老頭兒老太太、小朋友亂入。
禁不住好奇問，“榮，你在哪兒？”
榮敬揚調到后置攝像頭，磁啞的嗓音噙著愉悅，“帶女兒。”
那人震驚的瞳孔散大——臥槽！
堂堂榮爺，什么時候變超級奶爸了？
不可思議！
不可置信！
喂喂喂，快來圍觀，不是，快來看稀奇。
“哪個是你女兒啊？”
“怎么看不清楚？”
“你走近一點。”
榮敬揚調回到前置攝像頭，面色一冷，“開、會！”
……
整個一下午，榮豆豆交了很多新朋友，開心極了。
榮敬揚也一邊遛娃，一邊處理工作。
當他發現，工作與帶孩子并不沖突時，生命好像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會議結束，他關上電腦。
榮豆豆一邊揉眼睛，一邊跑過來，“爹地，我要找媽咪。”
她困了，餓了，想要媽咪抱抱，睡覺覺。
榮敬揚驚呼，“豆豆，手臟，別揉眼睛。”
抱起女兒，接過林宣曜遞來的濕紙巾，他替女兒擦手，“走了，帶你去找媽咪。”
某爺聲音里明顯噙著期待。
父女倆坐上車，留慕離收拾東西。
榮敬揚給女兒擦完手，又擦紅撲撲的臉蛋兒。但小丫頭一瞇一瞇，困的不行。
他不禁降低音調，輕聲喚道，“豆豆？”
榮豆豆：“嗯？”
榮敬揚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無可奈何，“你說，爹地要怎么做，才能讓媽咪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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