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云飛從錦囊里掏出一塊皮來鋪在干草上，躺在了上面。躺了一會兒感覺不大對勁，抬頭一看，還坐著的小鹿妖哀怨地看著。
希寧癟著嘴：“那是皮！”
是皮……噢噢，小鹿妖是吃草的，可能看到動物的皮毛不舒服。
云飛試探地問：“要不給把虎妖的皮現在就弄了，給你當地墊？”
希寧聽了差點沒抓狂：“真不知道你們人是怎么想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我把你的皮扒下來，鋪在地上，你愿意不？”
還把虎妖的皮剝下來，那天虎妖就想著將她壓在身下，哪怕現在是反過來將它壓在身下，也不想壓，那會做噩夢的。
“發什么火呀？”云飛簡直是莫名其妙。妖不是天性殘忍，怎么輪到這頭鹿妖，就連塊普通獸皮都不能用了？
“我怎么不能發火？所以說人類真是天性殘忍，好象除了吃人時要想一想，其他的都活該被你們吃，還說我們是妖，是禽獸！”希寧指著皮，氣鼓鼓地：“收回去，否則我把它扔了！”
算了，可能是看到皮不舒服。云飛將皮收了回去，又躺下。光干草，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冷。還有一條獸皮可蓋的，看來這次也拿不出來了。
“怕冷的話，有我呢！”希寧周身一晃，變成了鹿，走到云飛身邊躺下。
云飛滿嘴苦澀，難不成還抱著鹿取暖？
希寧其實也是滿嘴苦澀，你丫的身主，也不用這樣“貼身”照顧吧，現在可是她在，讓她當陪睡的嗎？
反正現在還不算冷，到半夜再說吧。云飛轉過身，背對著鹿妖，休憩。
過了一段時間，希寧感覺自己豎起的小耳朵抖了抖……有人。
睜開眼睛，云飛也醒了，并且還坐了起來。
來的是二個身穿道士袍，一個細瘦如柴，一個方臉，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有妖氣”，就全拔出劍來，警惕地慢慢靠近。
一走進，兩人一愣，只見一個面如白玉、美帥不凡的男子正坐在草堆上，而他跟前臥著一只雪白的鹿。而男子身上無妖氣，肯定是人！
這是什么組合？好似聽說過，道行高深或者機緣巧合的修煉者會豢養妖物。
再看看這人外套著道袍，于是拿著劍作揖：“原來是道友。”
云飛也略微作揖。
其中瘦子說道：“我們兩個錯過了投客棧時間，既然見到也是有緣，能否與道友結伴渡夜？”
云飛淡淡地說：“無妨，請便。”
于是二人從錦囊里拿出獸皮鋪地上，又取出餅來烘著吃。
獸皮獸皮獸皮……希寧無法克制地瞪起眼珠子，而且這獸皮上的沖鼻味道，一個勁往鼻子里鉆，比篝火的煙味還難聞。
受不了，要不把他們兩個揍一頓，讓他們把獸皮收起來？
她剛要站起來，就被云飛一把按住。
對方被著一下吸引了視線，方臉道士一邊吃餅一邊說：“這位道友怎么稱呼？”
“神山天靈宮云飛！”云飛伸手摸著這小鹿妖的腦袋，以做安撫，看來這鹿妖很不喜歡人用獸皮。
嗯嗯，舒服，好舒服……希寧瞇上了眼睛。
“哦，久聞天靈宮大名。”方臉道士也自報家門：“西華宮……”
“啾啾~”希寧感覺云飛的手挪開了，叫了二聲，她才不管什么宮的，摸摸嘛，好舒服。
怎么還不摸？就將腦袋湊近了云飛的手底。
云飛也只有苦笑著繼續摸，手感倒是挺滑爽的，兩個粉色的小角上確實有絨毛。
方臉道士略微尷尬地笑了笑：“云道兄好雅興，還養著一頭妖獸。”
云飛繼續苦笑，這哪里是他想養的，是死皮賴臉跟著的。
方臉道士看了看：“常見黃鹿、梅花鹿，這白鹿倒也稀罕，這皮也夠值五塊靈石了。”
什么？希寧的毛立即炸了，本能地站起來要進攻。
云飛趕緊地一把抱住，她猛地對著方臉道士齜牙咧嘴咆哮“啾啾啾啾”，你這臭道士知不知道的死字怎么寫的。敢與虎謀皮，不想活了嗎？
不咬你幾口，還以為鹿是好欺負的，鹿也是有牙的，看到沒有，多白多亮。拍個廣告都不用凡士林的！
方臉道士嚇了一跳，看到鹿妖被云飛抱得牢牢的，不由笑了起來：“這脾氣還真不小。”
確實不小，動不動就敢跟他鬧，害得他只有睡干草，連獸皮都不能鋪。
瘦道士也笑了：“都說鹿類也是靈獸一種，很早就能幻化人形，不知道這鹿是否能否幻化？”
什么意思？希寧側頭看了眼，就看到云飛手腕上戴著的靈木珠串在黑暗中發出徐徐的靈光。而瘦道士剛才對著方臉道士那幾個眼神，很有問題。
“啾啾~”她沖著云飛搖了搖頭。
云飛眉頭一蹙，隨后立即松開：“它還小，尚不能幻化。”
“噢~”瘦道士隨口應了，對著方臉道士又是一個眼神。
希寧都要翻白眼了，這個世界就是有種配角，自以為聰明絕頂，其實一臉奸詐讓旁人都能看得意一清二楚。
幸好也云飛對于這種人，并沒有瞎了眼般的跳過如此明顯的表情，和她對了個眼。
拜托，親，你的眼神也是很明顯的好不？
好吧，有些規則就是這樣的，不要太深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修真就是如此，看似大部分的道士都是吃素，可下手狠著呢。碰到同類，也會出手搶奪對方的寶物。這靈珠手串珍貴難得，戴在手上能增加修為，不動心才怪。
看看對面坐著的兩個道士，還在你看我看、看對眼。不就是打個劫，再厲害點殺個人，用得著那么眉來眼去嗎？
云飛又躺了下來，背對著。希寧則頭對著篝火，雖然眼睛閉上了，但耳朵豎得高高的，密切關注著。
兩個道士吃完餅后，也都躺下休息了。
到了半夜，希寧聽到輕微的動靜，她將一只眼睛瞇開一條縫。
這獸形時，眼睛居然是色盲，都是呈黑白色的……看到兩個家伙偷偷將放在身邊的劍，盡量慢地抽出，可鹿的耳朵多好呀，再慢再輕還是有響聲的。
希寧不急，慢慢地等。
終于他們抽出劍后，雙雙跳起，對著背對著睡的云飛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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