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門。巴倫站在門口，臉上掛著大男孩般討好的笑容，一看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個，自從上次到你家吃過飯，我就想著請你，是回請。”巴倫詳裝鎮定的樣子，真是讓人感覺到有些好笑。他很認真地，充滿了期盼：“中午有空嗎？”
她就這樣緊緊地看著巴倫，看著他，過了許久她笑了。
巴倫略帶緊張的看著她，也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到她笑了，跟著笑得更加陽光了。
她略帶疲憊地閉上了眼，低下頭，鼻翼里微微噴出一口嘆息。再抬頭時，好似越發的無力：“巴倫，如果是你應該做的，那么我拒絕。如果是你自己的打算，我也拒絕。我們之間不可能，你也知道。”
巴倫收起了笑容，當他不笑的時候，樣子不再和藹可親，略帶平凡的臉上因為有了汩汩煞氣反而變得出眾了不少。
原本一切都是假的，大家都知道。她去實驗室上班是假的，亞當知道；她身邊一圈人也是假的，她知道。
她嘴角掛起一絲譏笑：“我現在確實是最軟弱的時候，但我的軟弱不是你可以切入的理由。我們兩個是二個世界的人，但還是要謝謝你的邀請。”
把該說的說了，關門！
但巴倫一只手猛地抬起，抓在了門框上。讓她沒辦法關門。
這是怎么回事？一個是她已經打開門，還一手關上；這個是她要關門，卻不讓她關門。
她平靜地抬起眉眼，開始估算著對方的體力和武力值，是不是打得過，至少爭取到報警的時間。
巴倫沉默了一霎，就好似做好了選擇，開始緩緩訴說：“昨夜我看到你站在那里，我很想告訴你，你很美。”
“睡裙嗎？我第三任男友送我的，看來他就挑衣服眼光好，其他一無是處。”知道他們一直在跟蹤監控她，反正怎么扎心就說怎么的話。
巴倫一頓，可還是說下去：“我知道，你對我不信任，可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如果你同意，我愿意放棄一切，為了你做回我自己。我能讓你過上雖然不算紙醉金迷的生活，但也衣食無憂。能試試嗎？我是真心實意的。”
這個表白就直接多了，挺好的。研究所不缺錢，就她一個助理都收入能達到上萬刀，供養的三流打手收入應該也頗豐。
希寧：“墨冥。”
墨冥：“沒改！”
任務還沒改，真不知道身主執著什么。
那就這樣吧……她稍微組織了下語言，最后給了回復。其實回答簡單得很。
先一腳把他踹遠了，留下捂著被踢的腹部，一臉詫異的巴倫。這一腳不算重，只是把人頂出去，不會受傷。
再扔下一個字的答復：“No！”
關門。不多廢話，累！去睡覺。
就這樣，昏天黑地睡了二天，周一很快又到了。還有半個月的工資也到賬，看著賬戶里多出來的錢，卻怎么也高興不起。這錢又不是她的，而且她也沒有購物緩解壓力的習慣。
去超市買了食材和鮮花后，也沒練拳，隨便吃了點后，就去上班了。
“安吉莉亞小姐，歡迎您的到來，請上二樓。”
太討厭這個系統了，能不能關掉？監控她的呼吸、人體熱能等一系列數據，給亞當提供過去，來判斷她情緒變化。
上了樓，瑞查德和亞當依舊站在那里迎接她，亞當接過她手里的布購物袋，她拿著花去花瓶那里。
瑞查德跟了過來，有點夸張地討好：“索菲亞，今天你可真漂亮。”
漂亮嗎？沒買新的衣服，還是以前黑色的職業套裝。
她沒搭話，只管將已經凋零的花從花瓶里取出，扔進垃圾桶，洗干凈花瓶后，新買的花插上去。
瑞查德看著花：“黃玫瑰，這黃玫瑰代表的是原諒和道歉，也代表純潔的友誼和美好的祝福。”
希寧看了看他，終于開口了：“想多了，因為便宜。”
瑞查德猛地笑了出來，他的笑容應該很能緩解目前的尷尬氣氛，可這次失效了。
希寧面無表情地坐到了亞當對面，這次亞當并沒有拿著平板電腦自己做，而是坐在那里等著。
明白了，就是非要她說話。
她從桌面的圍棋盤上拿起平板電腦打開，開始問：“你的名字叫什么？”
亞當回答：“亞當·杰弗里·羅德里格斯。”
全名都給報上了，她照實寫上。
“你喜歡的顏色？”
亞當深深地看著她：“你還在生氣。”
“你還在生氣”，她沒有回應，把亞當的話照樣寫上，繼續下一個問題：“你覺得今天天氣怎么樣？”
亞當知道她在做什么，言語中隱隱帶著未發出隱忍的火氣：“鬧脾氣也應該鬧夠了吧。”
“鬧脾氣也應該鬧夠了吧”，她將這話當做答案，用手指寫在問題下面，平靜得毫無波瀾繼續問：“你喜歡抽象派還是印象派？”
亞當好似又恢復到了周五那天晚上：“我沒想到你那么在意，已經向你道歉了。”
已經道歉了，還想怎么樣？
是的，為了一只耗子！就因為它的渺小，無足輕重，拿來試探她是最好的，死了也就死了。只可惜，沒料到姐是主神，眾生面前，一律平等。人類對于姐來說，也跟一只耗子差不多。
墨冥：“對了，你終于明白了！這些只是愚蠢的人類，二腳獸。”
怒，你一個破系統，也沒這個權利自命不凡！見到上卿和神君，就跟對老天爺不滿的人類一樣，除了抱怨嘮叨，還能做些什么？既然你那么高級，處在食物鏈的頂端再頂端，那才應該有覺悟，否則和愚蠢的人類有什么區別？
“你……”墨冥也怒，但沒想到忍下了氣：“今天你火氣大，我不和你計較，我躲。”
“我沒想到你那么在意”她在平板電腦寫上，依舊平靜地繼續問：“全球天氣變暖，你覺得是什么造成的？”
對于充耳不聞，只管把他的話當做答案寫上，亞當沉默了。
她也不開口，就坐在那里，看著平板電腦，靜靜地等著。
過了許久，亞當終于開口了：“既然這樣，你可以回去了。”
她被辭退了嗎？
一個喜歡鬧脾氣，不愿意再交流的助理，確實已經不適合這份工作了。
瑞查德聽到后，停下了手上工作，對著兩人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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