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一輛車里,而女兒也在睡著,只不過,躺在座椅上睡著的她有些不舒服。
她馬上抱起女兒,讓女兒枕著她的胳膊,輕拍女兒的背。
楚念曦冷靜下來,回想著在商場里發生的事情,她這是被人迷暈帶到了這里,那這里又是哪里?
她見車里也沒有人,一拉車門,發現車門并沒有上鎖,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生怕被人發現。
可當她剛推開車門,就有一道陰影落下,“楚小姐。”
楚念曦抬頭,她見過這個人,好像是叫鄭昊,一直跟在郭哲陽身邊的。
“是你?”
“抱歉,楚小姐。”鄭昊也是沒有辦法了,他才這么做的。
“是郭哲陽讓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的嗎?這里是哪里?”楚念曦看到車庫存里停了很多的車,但具體是哪里,她并不知道。
鄭昊搖頭,“不是郭哥,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只求楚小姐能見一面郭哥,只一面就行。”
“那這里是哪里?”楚念曦問道。
“是醫院。”鄭昊沒有隱瞞,“這里郊外的一家醫院,郭哥病得很嚴重,他想見你一面。”
楚念曦看出來了,鄭昊也沒有傷害她,她醒來時,也沒有被綁著。
她抱著女兒下車,“你知道你把我帶到這里來,若是禹琛知道我不見了,你們會有什么后果嗎?”
“我知道的,沈先生很快就會找來了,就求你去見郭哥一面。”鄭昊看著她,“只要你肯見她,我跪下求你原諒都可以。”
楚念曦跟著鄭昊走向電梯,直接坐電梯到了三樓,走出電梯后,她才看清這里確實是一家醫院,看起來不是很大,建筑看起來也有些破,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他病得很重嗎?”楚念曦問。
“嗯。”鄭昊的證據聽上去確實是有些不好,有些沉重。
“那他為什么不去更好的醫院?”楚念曦對他的話有些不信。
“這間醫院是郭哥很多年之前收購的,雖然看著有些破舊,但里面的設備都是一流的,而且,他在這里是為了躲開你,他怕遇到你,他怕因為他而影響到你。”鄭昊雖然不能理解郭哲陽對于楚念曦的這份心思。
可是,他支持他的任何決定,在發現病情之后,郭哲陽便來到了醫院里,剛開始不嚴重,只是以為受傷了一直沒完全康復,感染發炎了,那時他偶爾也會給一些病人們看看病,后來,就愈發嚴重了,漸漸地他連走路都走不了,開始坐輪椅,后來他慢慢失去了知覺,直至后來連東西也吃不進去,到現在,只靠著呼吸機才能維持一息。
鄭昊知道的,那時郭哲陽為了研制藥品的時候,他自己也是有試藥的,本身就已經在他的身體里留下了一些對身體有影響的藥物。
才導致他只是簡單的傷口感染發炎,便無法治愈了,無論用什么藥,都沒有什么用。
鄭昊帶著楚念曦走到了一間病房前,推開了門,簡單白色的病房里,楚念曦就只看到躺在病床上,瘦到脫相,不成人形的郭哲陽,她幾乎認不出他來了。
郭哲陽聽到聲音,也沒有睜眼,這里除了鄭昊和林希,不會有別人來,而且,他真的是困倦極了,眼皮很重,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想,哪怕讓他夢到小曦曦一回,也行。
可不管他在清醒的時候多么地想念她,但他依舊夢不到她。
她一定很恨很恨他,連入他的夢都不肯。
他快要熬不住了,可他這輩子好像再也見不到他的小曦曦了。
雖然他從沒有夢到過她,但他還是會讓鄭昊打聽楚念曦的消息,他知道她過的好,他知道現在的沈禹琛對她有多好,這樣,就夠了。
直到楚念曦的女兒出生,自那之后,郭哲陽的病也急劇加重,他讓鄭昊再也不用跟他說楚念曦的消息了。
她過的好,她幸福,就夠了。
他的任何一點點消息,怕是都會讓她心里不安吧。
那他,就徹底地從她的人生中消失好了。
他,從來都得不到她。不管他多愛她,哪怕她是他的唯一,她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她對他,只有恨。
“郭哥,楚小姐來了。”鄭昊上前,走到病床邊,開口說道。
他知道郭哲陽沒有睡,現在的郭哲陽已經痛苦到無法入睡了,或許,等再一次沉沉入睡時,便是他離開這個人世了。
郭哲陽睜開眼,看了鄭昊一眼,又看向了不遠處的楚念曦。
“誰讓你把她帶到這里來的?!”郭哲陽摘下了呼吸罩,只說這一句話,呼吸都已經變得急促。
“對不起,郭哥,我跪下跟楚小姐賠罪,我只是想讓你再見她一面。”鄭昊直直地跪下,在病床邊不遠。
楚念曦一步一步地靠近,“你……”
“小曦曦啊,我現在這個樣子,嚇到你了吧?”郭哲陽放輕聲音,呼吸也緩了過來。
“治不好嗎?”楚念曦不想對他有善意,可她更不愿意他用這種方式去讓她心有歉疚,因為她不會。
所以,他所有的情況,不論好壞,是他自己能夠去選擇的。
“治得好,治不好,也沒意義了,沒有你的人生,一點意思也沒有。”郭哲陽無奈苦笑。
楚念曦看著他,“那見到了,我要回去了。”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沈禹琛知道她和小姝寶不見了,會有多著急。
郭哲陽點頭,“好,我讓鄭昊送你回去,他自作主張的,你也別怪他。”
或許,他自己也不愿怪責他的,鄭昊知道他的心思,才會自作主張,把楚念曦帶到這里來。
他住在這里,也沒有用他自己的名字登記的,他隱藏了身份,沒有人能夠查得到。
“我不會怪他,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僅此一次。”楚念曦轉身,準備離開。
“小曦曦。”郭哲陽遲疑了幾秒,再次開口叫她。
楚念曦只是頓住腳步,也沒有轉身,更沒有打算去看他一眼。
“如果有下輩子,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的機會嗎?或者,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可以過上一輩子只屬于我們的日子嗎?”
楚念曦沒有應聲,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不可能!”
聽著這道聲音,冷冽又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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