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張遠的余光忍不住放在顧言鶴那邊。
他沒在聽。
張遠了解顧言鶴，當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打時，就證明在走神。
只是，老板是因為什么走神呢。
半個鐘前，顧言鶴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提前開始各部門的匯報。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而且顧言鶴從來不會在會議上走神。
但這次……
張遠正在思考的時候，旁邊的身影突然站起身。
“顧總……”
正在匯報的男人停下匯報，視線落在顧言鶴身上。
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停下。
“你們繼續。”
說完，便徑直往門口走去。
會議室里的人，紛紛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關門聲音傳來，會議室里面瞬間響起一片呼氣聲。
大家都松了口氣。
顧言鶴制造的低氣壓影響到了每一個人。
財務部部長靠近張遠，疑惑道，“張特助，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顧總？”
其實這話他問得也有點迷糊，因為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看見顧言鶴了。
張遠搖搖頭，“跟你沒關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剛剛，他看見，顧言鶴時不時地盯著手機看。
就好像，是在等誰打電話或者發信息一樣。
張遠的第一想法是，夫妻吵架了。
顧言鶴的情緒非常穩定。
穩定到不像一個正常人。
但是剛剛，顧言鶴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了不相干的人身上。
已經算是情緒失控。
同時張遠也清楚，自己老板從來不會因為工作的事情而失控。
所以，是因為私事。
財務部的部長聽到這里微微的松了口氣。
“那就好，要是得罪這座冷臉冰山，估計都不用在顧氏混了。”
眾人紛紛點頭，無一不認同。
“最近顧總是不是家庭關系不順呀？”
眾人忍不住猜測道，“該不會因為寧家小姐的事情吧？”
張遠站起身，“老板的事情不是我們該討論的，各自都在準備一下吧，下個月繼續。”
說完，便拿著自己的電腦，離開了辦公室。
張遠推開辦公室的門，顧言鶴雙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
似乎是在想事情，沒察覺到有人進來。
“老板，會議我已經挪到下個月了。”
張遠上前，站在顧言鶴身后，“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去查一下林驍今天的行蹤。”
張遠懷疑自己聽錯，又重復了一遍，“林驍？”
顧言鶴并沒有因為他的重復而感到不悅，而是輕輕嗯了一聲。
“特別是下午一點之后的。”
張遠點頭，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蘇沐離開之后，到了林紓指定的位置。
她坐在靠窗的地方，所以一眼便看見了穿著一身黑，帶著黑色帽子的林紓。
“你來得倒挺快。”
林紓拉開椅子，在蘇沐對面坐下。
蘇沐并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服務員過來，詢問林紓想喝什么。
“一杯溫水。”
蘇沐看著窗外的大太陽，忍不住詢問道，“你確實改變了很多。”
林紓有個癖好，無論天氣有多冷，她都只喝冰水。
曾經蘇沐也嘗試過糾正她這個愛好，但是始終沒有成功過。
林紓眼角劃過一絲譏諷，“我當初大冷天喝冰水只是想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你臉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蘇沐的視線落在她的左臉，從上次見面到現在，一直用頭發擋著她的左臉。
林紓眼里瞬間閃過驚慌。
急忙側了側臉，躲閃著蘇沐打量的視線。
她的一系列動作引得蘇沐疑惑。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林紓低著頭，聽見蘇沐的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你真的是關心當年的事，不，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話。”
林紓抬起頭，眼里都是厭惡，“如果不是我，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州皺眉，“你把話說清楚。”
她跟林紓五年前雖然走得比較近。
但當初她跟顧言鶴之間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十一告訴她，她壓根不會把顧言鶴和林紓聯想到一起。
“當初跟你執行完那次任務分別之后，就沒再跟你見過面。”
蘇沐回憶著之前的經歷，“之后，便是從十一那聽到了你離世的消息。”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服務員剛好端來溫水。
林紓看著那杯溫水，突然說道，“你覺得我變了，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
“剛剛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蘇沐抿了抿唇，“但這個，跟你為難我沒有直接的聯系。”
林紓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誰說跟你沒關系。”
咖啡廳里很安靜，只有輕緩的音樂聲。
“蘇沐，你知不知道，顧知鳴的媽媽，是誰？”
林紓神色正常，看向蘇沐的眼神中透著試探。
但是蘇沐不知道她的這個心思。
“不知道。”
蘇沐回答完又接著道，“但是，這不影響我對知鳴的態度。”
“哈哈哈。”
林紓嘲笑了幾聲，“我應該說你圣母還是說你博愛？”
蘇沐知道她在嘲諷自己，“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也不強求你信。”
“如果我說，那個女人你認識呢？”
蘇沐聞言，抬眼，“你說什么？”
“沐沐。”
窗外，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
蘇沐往窗外看，林驍站在窗外，神色欣喜地看著自己。
林驍激動地往門口走。
蘇沐已經猜到林驍要來找自己。
便看向對面的林紓，“要不你先……”
話說到一半，便看見林紓已經站起了身，“我還是會找你的。”
蘇沐的神色出現一瞬間的呆滯。
因為，剛剛林紓站起身的時候，她看見了她掩蓋在頭發下的秘密。
一條四五厘米長的疤痕。
像一條毛毛蟲一樣，粘在臉上。
顯得有些許的詭異。
“沐沐，你怎么在這？”
林驍的步伐有些著急，似乎是怕自己來晚一步，蘇沐便會消失一樣。
蘇沐看著他坐在對面。
臉上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癡戀，或者是憤怒和怨恨。
現在的林驍，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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