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老齊，這是當年那個……”
齊爸爸點頭，給沐瑾歡介紹道，“囡囡，這是你李伯伯。你十七歲生日那條紅珊瑚手串就是他送的，還記得嗎？”
沐瑾歡眉眼柔和，“記得，李伯伯的眼光很好，那條手串我很喜歡，現在還完好地保存著。”
老李忍不住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當年還是個不敢說話的小丫頭呢，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
他捶了齊爸爸的肩膀一下，“有這么一個貼心小棉襖在，你這個老家伙有福了。”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夸贊沐瑾歡美麗又大方，無不羨慕齊爸爸。
幾人談笑間，又有人走了過來。
“我來晚了，這么熱鬧，在聊什么呢？”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從遠處走來，雖雙鬢斑白，卻虎步龍行，看上去精神矍鑠。
見到此人，剛才還輕松地談笑風生的人們靜了一瞬，瞬間又換了一副恭維的嘴臉，齊齊簇擁了過去。
“鐘老您可算來了，不晚不晚，我們邊聊邊等您呢！”
“許久不見，怎么感覺鐘老更年輕了？比我這四十歲的人都有精神！”
鐘老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笑容淺淡，“就你小子嘴甜。”
眾人諂媚地笑著，爭先恐后地噓寒問暖。
這邊齊爸爸的身邊一瞬間變得冷清，只剩下剛才的李伯伯。
齊爸爸轉頭看向李伯伯，“那位是？”
“他是鐘山集團剛退位不久的老董事長，是最近圈子里有名有姓的‘大佬’。”
李伯伯把“大佬”兩個字咬得很重，目光更是多了幾分莫名的輕蔑。
齊爸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這幾年不在國內，許多人都不認識了。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李伯伯卻拉住了他，“那種銅臭味的空皮囊，有什么好結識的！”
齊爸爸觀察著李伯伯的臉色，“你和他有過節？”
“也算不上過節，就是看不慣他。”李伯伯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本不覺得欣賞文玩珠寶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只要是熱愛此道的，我都愿意交個朋友。可是自打這個姓鐘的踏足以來，簡直把圈子搞得烏煙瘴氣！”
“不提別的，上個月舉辦的鑒寶比賽，不知道是誰竟讓他這半個門外漢做評委，賽制更是按照他的主意一通大改。”
李伯伯越說越氣，“最后出來的冠軍竟然是他的孫女！難道比賽是他給孫女鍍金的工具嗎？”
“聽說他準備建立一個什么狗屁鑒寶聯盟，現在大半個圈子的人都對他阿諛奉承，生怕丟了這條大腿，真是讓人恥笑！”
沐瑾歡能夠理解李伯伯為什么如此氣憤，畢竟依靠志趣和熱愛維系的圈子最忌諱卷入金錢和勢力這等污物。
不過李伯伯沒有考慮到的是，這個鐘老可不僅僅為了受人吹捧就折騰這些。商人重利，鐘老之所以涉獵這個圈子，實際是看中了倒賣這塊肥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鐘山集團是靠高利貸起家的吧？”顧南捷說道。
“的確。”沐瑾歡回答。
“世人都只看到鐘山集團光鮮亮麗的一面，卻很少有人知道它背后的灰色背景。”
“倒賣、拍賣和賭石等領域的風險之大足以給高利貸施展拳腳的空間，鐘老成立所謂的鑒寶聯盟，應該是為了幫助他鎖定目標，方便放出高息貸款。”
“這個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李伯伯義憤填膺。
顧南捷看著眾人對著鐘老大獻殷勤的樣子，冷笑一聲。
“一群蠢貨，回頭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老李啊，怎么在一邊站著，不過來聊天呢？”鐘老走了過來。
他一臉熟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李伯伯是多年老友呢。
李伯伯的表情疏離，“身體不適，想清凈清凈。”
鐘老露出遺憾的神色，“本來還想讓芊芊最近挑個日子登門拜訪，跟你學習學習，看來不巧了。”
李伯伯睨了一眼鐘老身邊的年輕女孩，淡淡地扯動嘴角，“鐘小姐已在鑒寶大賽上奪魁，足見其水準，我沒什么好教她的，鐘老另請高明吧！”
鐘芊芊捂嘴嬌笑，“區區一個鑒寶比賽的冠軍，怎么好意思炫耀呢？我需要學習的還多著呢。”
她雖這樣說著，但臉上的炫耀之意卻顯而易見。
話音剛落，眾人便接著話頭上演了新一輪的吹捧。
“當然了，這種榮譽對于咱們鐘大小姐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就是就是！鐘小姐可是f國浦林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回國的第一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到目前為止市值七百億呢！”
“何止啊！鐘小姐鋼琴、芭蕾、圍棋和繪畫樣樣精通，我沒記錯的話去年還在y國辦了畫展呢！真是技多不壓身的才女！”
剛才還用來贊美沐瑾歡的話，現在已經翻了個倍用在了鐘芊芊身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快要把她捧上天了。
鐘芊芊嬌笑連連，看樣子很是受用，鐘老更是滿面紅光，一臉驕傲。
顧南捷輕嗤，“說了半天，一身的本事都是用錢砸出來的，哪里比得上我們沐沐真材實料？”
沐瑾歡看了他一眼，“小點聲，別給我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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