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孟軒，反正你也要對付他，我就想借你的手毀了他，讓他下地獄！”
沐瑾歡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些陌生，她身上依然穿著潔白如天鵝的緞面裙，清純靚麗，人比花嬌。
可她布滿血絲的雙眼，她浸滿了怨憤的話鋒，讓她整個人都充斥著黑與白的極致反差，像墮天使一般神秘又凄美。
沐瑾歡心里莫名浮起一陣痛楚，“你可以采取法律手段的，有監控視頻在，就是最確鑿的證據。”
顧沫胸中翻涌著仇恨，加上酒精的作用，感覺腦子都變得昏沉沉的，指尖在太陽穴揉捏著，她苦笑。
“你以為我不想告他嗎？我早就試過了，可他爸有人脈，我沒有一次成功過。”
顧沫趴在桌面上，用大理石的涼意驅趕臉頰上的燒燙。
“每次敗訴，我都會遭到孟軒的毒打。直到那次，我被他打斷了腿，我就再也不敢了。”
“真的很疼……”
她的聲音悶悶地從她的臂彎里傳出來，充斥著濃濃的痛意。
“我雖然是以孟軒的女朋友被簽進天嵐的，但我也是成團公選的第一舞擔，但從那次之后，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沐瑾歡已經對顧沫的過去或多或少地了解過，可當她親耳聽到這一切遭遇時，還是免不了皺了皺眉。
“抱歉，是我想當然了。”
顧沫一沒權二沒勢，想扳倒孟軒談何容易。
“其實，如果你愿意，有一個人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沐瑾歡試探著想為自家大哥助攻一把，不然以顧南霆的脾性，恐怕等到猴年馬月都不會有半分進展。
顧沫的眼皮越發沉了，含含糊糊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的是誰。我們、我們……”
顧沫的呼吸越發急促，喉嚨一陣陣發干。
她眉心緊蹙，她的酒量早就在孟軒一次次拉她去陪酒的過程中練出來了，區區兩杯雞尾酒根本不可能醉成這樣。
除非，是酒有問題……
顧沫的神志逐漸渙散，她拼命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才終于換來片刻清醒。
“小心，酒里有……”
“你說什么？”
顧沫的聲音細如蚊子，沐瑾歡聽不清楚。于是她站起來走到顧沫身邊，推了推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剛說完這句話，沐瑾歡驟然感覺眼前像放煙花似的模糊一片，一陣天旋地轉。
“女士！您沒事吧？”
在沐瑾歡就要栽在地上時，路過的侍者扔下餐盤扶住了她。
這里的來賓接近半數都來頭不小，他們一早就接到通知，不敢有分毫怠慢。
侍者立刻招呼來了不遠處的同伴，“小楊你來一下，這兩位客人醉了，扶她們去樓上休息。”
沐瑾歡兩人被侍者扶上了電梯，消失在大廳。
孟軒離開的時候，顧南霆沒注意。
等到他發現的時候，沐瑾歡和顧沫已經一起走到角落，于是他就始終留意著她們的動向，擔心孟軒會搞什么小動作。
“顧總，我覺得這個項目還是蠻有投資價值的，前天我和風行的王總討論過，他覺得……顧總？”
顧南霆對面的男人同他交談，卻發現顧南霆似乎有什么心事，臉色不太好看。
“顧總，發生什么事了嗎？”
男人順著顧南霆的視線看去，花架附近空無一人。
顧南霆沒有理會他，招手喊來了周瑾。
“大小姐去哪了？”
他只是一眼沒照顧到，沐瑾歡和顧沫就不見了蹤影，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周瑾派人在大廳里搜了個遍，也沒找到沐瑾歡二人，面色沉重地回來向顧南霆稟報。
顧南霆眼睛微瞇，全身迸發出氣壓極低的寒意。
“繼續搜！封鎖整個酒店，把守住全部出口，只準進不許出！”
沐沐不是沒分寸的小孩子，如果她提前離開，一定會派人告訴自己。
現在她們兩個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定是出事了！
顧南霆的這邊的動靜不小，大廳里的賓客都注意到了異樣。
墨淮南捕捉到大廳里穿梭的黑衣保鏢，心下一沉，下意識地尋找沐瑾歡的身影。
視線在大廳的人群中掃射了好幾圈，墨淮南心中警鈴大作，快步走到顧南霆身邊。
“怎么回事，瑾歡呢？”
“和你沒有關系。”
現在的情況下，顧南霆誰也不信，包括墨淮南。
“我問你，瑾歡在哪兒？”
墨淮南的語氣不耐，彌漫著滿滿的危險意味。
顧南霆掀起眼皮，眼底的嘲諷毫不掩飾，“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有資格關心這個問題嗎？”
顧南霆越是顧左右而言他，墨淮南心中的不安就更甚，話里也帶了刺。
“瑾歡是我的女人，我比你這個表親的哥哥更有資格照顧她。”
顧南霆冷嗤一聲，“我勸你出門看看日歷，你們的婚姻關系早就是過去式了，你現在于她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顧南霆凌厲的拒意讓墨淮南眉心狂跳，他招手叫來林霄。
“帶人去查監控，凡是瑾歡和顧沫接觸過的人都要嚴查，可疑者全部扣押！”
兩伙人的行動已經完全破壞了酒會的正常進行，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酒店經理姍姍來遲，“墨總，顧總，二位稍安勿躁，我們酒店的安保是全國一流的，沐小姐一定不會出事的。”
經理周正的西裝上滿是褶皺，頭上的汗珠擦也擦不完，不停地往外冒。
方才周瑾已經派人通知過他配合調查，他剛剛到達安保指揮中心，就被林霄直接揪著領子拎到了這里。
林霄低著頭匯報，“墨總，大廳的監控被關閉了，無法查看。”
墨淮南額頭的青筋猛地一跳，臘月寒風一樣陰冷的視線掃向酒店經理。
經理渾身一哆嗦，趕緊解釋。
“墨總，監控攝像頭在酒會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關閉了。今晚來的貴賓太多，我們實在……實在是不敢擅自冒犯。”
顧南霆和墨淮南兩尊大佛如刀的眼神讓經理下巴直打哆嗦，今天大佬云集，按照規矩，是不允許擅自打開監控的。
畢竟晚會上一旦發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們必須保證消息能夠封鎖住。
墨淮南薄唇開合，吐出的字冰冷刺骨，“大廳外面的監控呢？”
“外面……”
經理為難地左顧右盼，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滿身大汗。
“外面的監控剛才，剛才檢查也被破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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