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為什么猜測徐硯玨也在這,是因為這是北城最好的醫院了。
徐家既然說要重視徐硯玨,肯定會給他在最好的醫院治療,而且這里的骨科很出名,所以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在這家醫院。
張嫂心疼她,但也不能保證話能帶到,只說道:“小姐,我盡力。”
有這話就夠了。
蘇念握住張嫂的手,激動道:“謝謝你,張嫂,謝謝......”
后面張嫂還是如常,換班回家,再來上班。
陸景行這次很謹慎,就算是護工,也會由保鏢送回家,再有人在家前看著動向,再接去上班。
但按照蘇念來看,這應該是小鐘辦的事情,陸景行是沒心思去顧這些的。
小鐘因為自家老大在蘇念手上折了兩次,心里氣得很,這次對蘇念是處處謹慎。
他看不懂陸景行的意思,只覺得自家老大對這個蘇小姐是介于恨和愛之間的一種情感。
很難解釋,也很難懂。
反正彼此恨得要死,還這么喜歡糾葛在一起的,他也是頭一回見。
所以說,老板就是老板。
他的境界,他們普通人到不了。
張嫂在連續幾天后,也終于找到機會,之前她有帶了點自己做的小菜給接送他的司機。
司機在城市吃慣大魚大肉,對這種有媽媽味道的小菜很是喜歡,對張嫂也客氣起來。
張嫂就給他又做了些小菜,司機這天在車里吃,然后買的外帶的飯食吃壞了肚子。
張嫂就請司機來自己家吃點藥,休息一下。
這些司機畢竟不是給老板開車,沒那么多規矩,而且張嫂的年紀也能做司機媽媽了,家里還有她老公換班在家,也就去了。
張嫂借口說出去買菜,就出門了。
這次沒有司機跟著,她喬裝打扮一下,戴個帽子,又回到了醫院。
在男病區打聽了許久,才找到徐硯玨的病房。
只是這個人的病房前,也有人看守。
等了許久,也找不到空子。
張嫂犯起難來,她又不甘心就這么放棄。
蘇小姐人很好,給她兒子指明了一個補習老師,那個老師是花無數錢都還要排隊的名師。
先不說排隊,就是那錢,她都拿不出來。
蘇小姐這一介紹,這位名師直接不收任何費用,免費給兒子指導。
這可以說是錢都買不到的機遇。
所以,今天這事她一定要幫蘇小姐辦成。
她久久都沒等到機會,便又出去,在樓下看著二樓的窗戶沉思了一下。
正好一個兒童在下面玩遙控飛機,張嫂來了主意。
她走到小朋友跟前,跟小朋友打商量道:“小朋友,能不能用你的飛機幫我運個東西到窗戶那?”
小朋友很好說話,立馬就答應了。
張嫂把準備好的小紙條塞進小朋友的飛機里面,然后順著窗戶送到二樓。
飛機到窗臺那邊停住,小朋友指揮飛機在窗戶上敲了三下,只是里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朋友沒放棄,又敲了幾下,終于窗戶被打開。
張嫂看見一張如玉的側臉,是個年輕人,長得很好看,那姿勢應該是坐著輪椅過來的。
張嫂不禁多看兩眼,這個年輕人跟她見過的陸先生那種有距離的英俊不同,他是一種溫暖的帥氣。
她竟然有種看女婿的感覺,心里很替蘇小姐滿意。
就該這么陽光又暖心的青年愛著蘇小姐才是,兩個人都陰郁的話,沒有好結果的。
徐硯玨拿出紙條后,往下面看了一眼。
張嫂揮了下手,他看到了,然后點頭算是回復。
隨后,他在窗戶邊飛快寫了句什么,塞進飛機里,又在飛機上綁了幾塊進口巧克力,算是給小朋友的謝禮。
張嫂看時間差不多了,拿到紙條,揮揮手就走了。
回到家,她心怦怦狂跳,還好那個司機還在休息。
等下午到了醫院后,張嫂找了個時機把紙條塞給蘇念。
一直等到夜闌人靜的時候,蘇念才打開那張紙條。
上面是徐硯玨蒼勁俊秀的字體。
“暫時無法聯系,在想辦法。”
蘇念心一下提起來,這句暫時無法聯系,指的就是聯系不上爍爍了。
她很怕,已經有好幾天沒聯系爍爍和阿姨了。
阿姨一直跟著她,肯定知道她是出意外了。
當初她曾跟阿姨說過,一旦聯系不上她,第一時間帶爍爍去國外。
那邊她都安排好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阿姨有沒有離開......
蘇念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爍爍和阿姨的安危。
她甚至沒發現,陸景行已經好多天沒出現了。
......
等陸景行再出現,已經是十天后了。
蘇念也從醫院的病房,被轉移到陸景行的一處別墅里。
這次他再出現在蘇念面前,她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就是一向冷血的人,好像多了點人味。
他說話的語氣和情緒都給人一種欣欣向上的感覺,這感覺對蘇念來說,不是什么好兆頭。
不等蘇念多想,陸景行開口道:“在這還習慣嗎?”
蘇念不答他,反問道:“你什么時候帶我去看徐硯玨?你答應我的。”
陸景行聽到這話,瞥她一眼,冷冷笑了下,“我覺得除了徐硯玨外,你應該有更想見的人才是。”
蘇念神經繃緊,問:“誰?”
陸景行盯著她,一雙漆眸猶如深海里的星,稀有神秘。
蘇念更緊張了。
她再次開口,聲音有些顫抖,“陸景行別賣關子,你到底在說誰?”
陸景行倒是沒再賣關子,打了個響指,樓梯口出現了一對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阿姨攙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孩,見到蘇念快步走過來。
話還沒出口,眼淚就已經落下來,“小姐......”
小男孩怔忪地看向蘇念,怯怯地不敢開口。
對于這個母親,他是心底想愛又不敢靠近。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他熟悉的只有阿姨,還有徐叔叔,到現在又出來一個自稱是他爸爸的人......
蘇念怔在原地,仿佛渾身都僵硬了,動彈不得。
怎么會......
她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一刻,她希望自己是在夢里,這一切都是假的,該多好。
但不是。
老天爺這次又對她視而不見。
陸景行抬腳上前,緩緩蹲下,從背后握住小男孩的雙肩,溫聲道:“爍爍,叫媽媽。”
爍爍抬起眼皮,眼睛里全是渴望。
這個稱呼他只有夢里才能叫,這次夢要實現了嗎?
他也有爸爸媽媽了......
蘇念渾身顫抖。
她手指狠狠戳進手心,血痕都掐了出來。
她想大喊,想歇斯底里,但是都不能,她怕嚇著爍爍,抑制不住,只能渾身發抖。
“媽媽......”爍爍不確定地叫了一句。
蘇念的雙眼開始流淚,緊接著,終于控制不住。
她先是嗚咽幾聲,然后逐漸變大,“唔......啊......”
爍爍走近抱住了她,嚇哭了。
“媽媽......”
哭了好一會后,蘇念擦干眼淚,抬頭對著爍爍道:“你先跟阿姨去玩一會,媽媽等會去找你。”
爍爍很聽話,點頭就朝阿姨走去。
阿姨看向蘇念欲言又止,最終礙于陸景行在不敢說話,牽著爍爍離開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了以后,蘇念才像是脫力般癱坐在地上。
她的支柱好像一下就倒了。
被死死壓制,一點翻身的余地都沒有。
“陸景行......”
她疲累地叫他,“說吧,你想要什么?或者說,你想干什么?”
陸景行看著她,嘲弄的眼神,“蘇念,你先告訴我,他是誰的孩子。”
他讓人查證了好久,終于有眉目,他是一點都不敢相信,至少在找到這個小孩前,他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但在那個院子里,見到爍爍以后,他所有的懷疑都消散了。
這就是他的孩子,甚至都不用去做親子鑒定,簡直是一模一樣。
但為了能堵住蘇念的嘴,他還是去做了鑒定,結果沒有意外。
是他的孩子。
是他陸景行的兒子。
這個女人,竟然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陸景行還是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他走近一步,居高臨下道:“說啊,這是誰的孩子?”
蘇念僵了一下,然后咬唇道:“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孩子。”
“呵呵!”陸景行冷笑出聲。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好好好!”
陸景行一連三個好,聲音詭異得駭人。
“小鐘!”他朝外叫了句。
小鐘立馬出現在門前,說:“陸總,什么吩咐?”
“把那個孩子給我扔窗外去!”陸景行聲音異常狠戾無情。
小鐘愣住,在原地一時不動彈。
蘇念指甲狠狠抓住地毯,一只手指甲崩裂崩出血來,怵目驚心。
“聾了?”陸景行冷血道:“現在就給我扔!”
小鐘點點頭,“好。”
別說扔一個小孩,就是陸景行叫他把他的心剖出來,他也毫不猶豫。
“不要!不要!”蘇念大喊起來。
她不能再不作聲,陸景行就是在逼她,逼她承認。
“陸景行,你瘋了嗎?”蘇念歇斯底里的怒吼,“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能這么做!”
她沖上去抓住男人的褲腳,緊緊抓住,語無倫次的哀求道:“放了爍爍,你放了爍爍,你殺了我吧,放了爍爍......”
“他不應該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爍爍接受不了他的冷血的,畸形的教育。
如果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被陸景行教育得一樣冷血無情,壞事做盡。
那么她寧愿一開始就沒生過。
“放了他,放他走......”蘇念還在暴風哭泣。
陸景行一把將人拎起,神色狠戾道:“蘇念,你生下這個孩子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報復我,給我致命一擊?”
蘇念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那你生下他,就該安分,怎么又去勾搭別的男人?”
陸景行眼底怒氣濃郁,“想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做爹,你想死嗎!”
男人手勁很緊,抓住女人的衣領,幾乎要把她拎到窒息。
“我想死,我真的想死啊,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我就不該活著!”
蘇念哭哭笑笑,像是瘋了。
“可是他活下來了,他太堅強了,在我這個滿身病菌的身體里,堅強到讓我害怕。”
蘇念說的是爍爍。
想到爍爍降生的過程,危險至極。
但這孩子天生命大,注定要來到這個世界。
“陸景行,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掉,你為什么不死啊,你死就好了!”
“不裝了?”陸景行冷嗤道。
“可惜了,我活著,活得好好的,就算死,我肯定會帶著你一起走的,我這么愛你......”
男人說完最后一句,自己也怔住了。
然后瘋了一樣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蘇念,原來我他媽是愛你,哈哈哈......”
一米八八的男人,笑得蒼涼,笑出眼淚來。
他愛她,她卻不愛他了......
蘇念只覺得恐怖,“原來你是在愛我么,你折磨我至此,這不是愛,是自私的占有慾,你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人渣,垃圾,雜碎......”
蘇念豁出去了。
唯一的底牌被他掀翻,那她就不如砸了這場子,誰都不用偽裝了。
陸景行半點不生氣,聽她這些謾罵,竟然笑起來。
“沒關系,我不用你愛我,我有我的方式。”
他說:“蘇念,這個孩子我收回了。”
陸景行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他要搶走這個孩子。
蘇念覺得自己要瘋了,“你憑什么,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么搶走。”
陸景行將親子鑒定冷冷扇在蘇念臉上,無比冷戾道:“憑我是孩子爹。”
“蘇念,你想跟我搶,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你覺得你能從我這搶走孩子嗎?”
陸景行真的沒有在嘲笑她。
他甚至不用費什么力氣,就能將孩子名正言順轉到他名下。
蘇念的既往病史就說明了,她并不是個合適的監護人。
“你不是一直要走,要去見那個男人嗎?”
陸景行輕扯了下唇角,指著門道:“門在那里,你現在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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