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被檀玉逗樂,心情甚好的在院里散步。
轉了幾圈舒活了筋骨后,姜舒拿著菜葉逗弄不白。
“不白,你又圓潤了。”
不白聽不懂她的話,蠕動著三瓣嘴飛快的嚼菜葉。
妥妥一吃貨。
“的確,這體型都夠下鍋了。”鐘越拿了根黃瓜站在廊下,一邊啃一邊盤算著兔肉怎么做好吃。
檀玉聽的心驚膽戰:“你可別打它的主意。”
“難道你不想吃嗎爆炒兔丁,可美味了。”鐘越湊到檀玉耳邊低聲誘惑。
檀玉很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鐘越瞧見了,唇邊泛起一抹壞笑,抬眼看向憨頭憨腦吃菜葉的不白,惡從心起。
晚飯時,鐘越親自給檀玉送飯。
看檀玉吃的津津有味,鐘越滿含期待的問她:“怎么樣好吃嗎”
“嗯嗯,這是什么肉雞丁嗎”檀玉連連點頭,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鐘越促狹笑道:“兔丁。”
檀玉如遭當頭棒喝,嘴里的兔肉含著不敢吞下去,結結巴巴的問:“哪……哪只兔”
鐘越抬手搖指向屋外:“就那只。”
檀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院里的樹杈上,掛著一塊油亮的黑兔皮。
檀玉嚇壞了,死盯著桌上的爆炒兔丁道:“這這是不白!”
“扒了皮肉挺白的。”鐘越用手指捻起一塊肉丟進嘴里,嚼了幾下道:“還挺香。”
檀玉快哭了,嘴里的肉不知該咽下去還是吐出來。
“快吃呀,可不能讓兔子白死。”鐘越故意催促。
檀玉一想是這么個理,難過的拿起了筷子。
一邊吃一邊在心里默念,嗚嗚,不白,你死的好慘,吃著……太香了。
不得不說,鐘越的廚藝真是絕了,做的菜比翠云樓還好吃。
檀玉一不小心下了兩碗飯。
“嗝——”摸著鼓脹的肚子,檀玉看著剩下的小半盤兔丁,悲傷的癟著嘴:“別倒了,留著我明天吃。”
不白都已經死了,可不能讓它再浪費了。
“哈哈哈……”鐘越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笑聲吸引了下樓送碗盤的楮玉,好奇的進屋查看。
“你們在笑什么”楮玉不解問。
鐘越笑著將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她從外買了一只黑兔,做成爆炒兔丁給檀玉吃,且故意不告訴檀玉真相,讓檀玉蒙在鼓里。
“什么這不是不白你騙我!”檀玉驚的眼睛都圓了,氣憤的瞪著鐘越。
鐘越笑嘻嘻的問她:“剩下的明天還吃嗎”
檀玉叭唧了下嘴:“吃。”
楮玉戳著她的額頭笑罵:“出息。”
檀玉輕哼。什么出息不出息,她只知道一頓不吃就餓的慌。
七月十七,天氣放晴。沈長澤請休一日,帶著下人護衛去碼頭親迎沈清容一家三口。
據回來的下人說,沈清容帶了頗多禮品箱籠。從船上卸貨搬運到馬車,花了一個多時辰,足足裝了好幾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此刻姜舒坐在壽永堂里,聽穿戴的像只花蝴蝶的沈清容,眉飛色舞的講敘平陽郡的風光。
比姜舒小一歲的沈清容,長的同沈母有幾分相像,生的花容月貌,身姿婀娜,是標致的美人。
今日她穿了件妃紅金海棠花拽地長裙,頭上簪滿珠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輝,華貴逼人。
看得出來,陸家待她極好。
坐在沈清容旁邊的陸鳴珂,一身空青色繡松柏暗紋杭綢,干凈利落,清新俊逸,與沈清容很是般配。
“平陽真是個好地方,你是個有福的,落了個福窩。”沈老夫人這話聽著是贊沈清容,實際卻是在夸贊陸家。
陸鳴珂聽出來了,恭謙道:“平陽郡再好也比不過上京,家父家母一直稱贊清容,識禮明理,大方得體。說侯府教養有方,不愧是名門大族。”
這話沈老夫人和沈母聽的很受用,看陸鳴珂越發順眼。
尤其想到那一車車的貴重禮物,對這個姑爺就更滿意了。
對于陸鳴珂的進退有度,恭謙明禮,沈長澤也很是滿意。
他與沈清容一母同胞,自小便十分疼愛這個妹妹。親眼看見她嫁得良婿夫妻和美,打心底里為她高興。
“星遠,坐了這么久的船,累不累啊。”沈母喜愛的逗弄著陸星遠。
“不累。”陸星遠白胖胖的像個雪團子,說話奶聲奶聲,十分可愛。
“就是怕他顛著累著,才特意乘船到上京,否則坐馬車早幾日便到了。”沈清容看陸星遠的眼中滿是疼寵。
“晚幾日不打緊,孩子最重要。”
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有說有笑,姜舒安靜的坐著,宛如木頭。
沈清容顯擺夠了,將目光移到姜舒身上。
“大嫂怎的不作聲可是不歡迎我回來”
哪怕她如今過的很好,她也還是憎恨姜舒當初勸她遠嫁。
沈清容一句話,屋里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了姜舒身上。
尤其是陸鳴珂,這些年聽沈清容說了不少姜舒的壞話,看姜舒的眼神帶著審視偏見。
眾目睽睽之下,姜舒神色自若的扯出一抹清淺笑容,從容道:“小妹何來此言靖安侯府是你的娘家,你回府省親是一等貴客,自當以貴禮相待。可是哪里做的不妥,讓小妹生了誤會”
姜舒此言是在提醒沈清容,出嫁女回娘家,再尊貴也是客,便該懂得為客之道。
可沈清容毫無覺悟,仍如出嫁前一般,姿態隨意傲慢,盛氣凌人。
哪里不妥,她看她不順眼就是最大的不妥!
沈清容心中氣悶,故意找茬道:“星遠進府時被路上的石子絆的險些摔跤,庭院是如何打掃的明知我愛喝雪山云霧,下人奉茶時奉的卻是西湖龍井……”
沈清容列舉了幾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當眾質問姜舒,想讓她難堪。
可姜舒卻笑了,杏眸微抬看向沈母道:“小妹說的這些,母親可聽見了。”
沈母一臉尷尬,神色訕訕。
沈老夫人同沈長澤也面色赧然,在陸鳴珂面前無地自容。
“你還想讓母親袒護你不成這都是你掌家不當的證據。”沈清容不依不饒。
姜舒嘆道:“小妹有所不知,如今這家是母親在掌。”
“什么”沈清容滿臉錯愕。
沈長澤回京后侯府給她去了一封書信,里面只說了沈長澤和程錦初帶著兩個孩子榮歸,并未提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