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同眠
非禮勿視!
郁崢別開眼,嗓音微啞道:“我走前面,恐有野獸出沒。”
姜舒不疑有他,停步讓郁崢上前。
這下輪到姜舒臉紅了。
男子的身形雖不似女子那般凹凸有致,但也能看出寬肩窄腰,翹臀長腿。
姜舒面皮一熱,別開視線看向兩旁風景,不敢再直視前方。恍然間,她也明白了郁崢為何要走前面。
實在太羞恥了。
好在郁崢沒有回頭,看不到她羞紅的臉。
兩人沿著小道,走過一段上坡路后進入一片低矮山林。
郁崢查看四周,發現地上有被挖掘的痕跡和腳印,附近應當有村莊人煙。
“小心些,我們要穿過這片山林。”郁崢提醒姜舒。
姜舒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郁崢身后。
可她的體力遠不如郁崢,走了一半實在走不動了,扶著一棵樹輕輕喘息。
郁崢察覺后尋了塊石頭,讓她坐下歇息。
天色微沉,太陽已經落山,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天黑前找到村莊。
“走快點,天黑了野獸就出來了。”
正歇息間,聽到樹林中響起一道青澀少年聲。
兩人對視一眼,姜舒趕忙起身,朝聲音傳來的地方尋去。
姜舒體力不支跟不上,郁崢朝她伸出手。
姜舒沒有遲疑,將手放進了郁崢掌心。
郁崢握緊,牽著她快步在林中穿梭。
“哥,你等等我。”又有一道稚嫩童聲響起。
聲音離的很近,就在前方不遠處。
郁崢拉著姜舒加快了腳步。
終于,他們走出密林,看到了兩個背著背蔞的孩子,正小跑著往前走。
姜舒杏眸一亮,急喊出聲。
兩個孩子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他們滿臉驚詫戒備。
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大的約摸十多歲,小的不過七八歲。
“你們是什么人?”少年警惕質問,將弟弟護在身后。
姜舒深吸口氣,緩聲道:“別怕,我們是不小心掉下山崖,被河水沖到這里的。”
見兩人身上的衣裳皺皺巴巴,面目和善不像壞人,少年相信了他們的話,將他們帶回了村子。
村子很小,只有十幾戶人家。
少年叫虎子,家住在村尾,只有幾間簡易土屋。
虎子的爹娘剛從地里勞作歸來,得知姜舒二人的遭遇后,爽快的將他們迎進了屋。
終于找到留宿地,姜舒看著沉下來的天色松了口氣。
夜幕降臨時,郁崢和姜舒同虎子一家共用晚飯。
“二位一看就出身富貴之家,鄉下貧寒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虎子爹娘有些局促窘迫。
姜舒掃了一眼桌上的飯食,一道臘肉炒野菜,一道野菜湯,還有一碟小咸菜。
虎子兄弟二人盯著那盤臘肉,饞的直吞口水。
姜舒明白,這已經是虎子家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
“大嫂客氣了,是我們叨擾你們了。”姜舒滿懷歉疚。
見他們沒有嫌棄,虎子爹娘憨厚一笑,招呼他們吃飯。
姜舒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湯里的野菜。
虎子娘道:“這野菜是虎子他們剛從山上采挖回來的,可鮮嫩了。”
姜舒吃下后夸贊:“虎子他們真能干。”
“別光吃菜,來,嘗嘗這臘肉,可香著呢。”虎子爹熱情的給郁崢夾了一塊。
“多謝。”郁崢禮貌道謝,細嚼慢咽的吃著。
姜舒瞥見虎子兄弟二人雖吃著飯,但目光卻一直粘在臘肉上。明明很想吃,卻并未伸手去夾。
姜舒反應過來,給虎子兄弟二人一人夾了一箸。
“快吃吧。”
兄弟二人高興極了,吃的滿面笑意。
虎子爹娘面色赧然道:“不用管他們,你們多吃些。”
那一盤臘肉,攏共也不過一十二片,這一夾盤里便沒剩幾塊了。
姜舒莞笑道:“在吃呢,我們平日吃不到這么鮮嫩的野菜,可稀罕了。”
虎子娘聽后松了口氣,讓姜舒多吃些。
“我們這村子偏僻,一年到頭都難見到外來客,今日真是高興。”虎子爹拿出他珍藏的酒水,給姜舒和郁崢倒上。
兩人端起酒碗,跟虎子爹輕碰后飲下。
飯后,虎子端來熱水讓姜舒和郁崢清洗。
“我們家就三間屋,你們兄弟二人今晚就睡虎子這屋。”虎子娘抱來干凈的被褥鋪上。
借宿本就多有打擾,虎子家也無多余床鋪,姜舒不好提要求,只能將就一晚。
“多謝大嫂,給你們添麻煩了。”姜舒輕聲道謝,送走了虎子娘。
關上門后,姜舒回身撞上了郁崢的墨眸。
四目相對,孤男寡女,姜舒忽的緊張起來。
狹小的屋子狹窄的床,到底該怎么睡?
她慌忙移開眼掃視屋內,除了郁崢坐著的那條板凳外,只有一只舊衣柜。
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地面是凹凸泥地,想打地鋪都沒法兒打。
姜舒咬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穿她的心思,郁崢出聲道:“你睡床,我靠著墻坐著睡。”
坐著怎么睡?
今日在河中泡了那么久,又穿了許久濕衣,若夜里不蓋被子,怕是會發熱生病。
看著那張狹窄的床鋪,姜舒聲若蚊蠅:“還是上床睡吧。”
“你不怕?”郁崢墨眉微挑。
姜舒硬著頭皮道:“怕什么?王爺還能吃了我不成。”
郁崢聞言眸光輕閃,不置可否。
“出門在外,事急從權。”姜舒脫鞋上床,縮到了最里面,留出一大片位置。
郁崢看著那片空位,抿唇道:“你我同眠一榻,不怕損了名聲嗎?”
“王爺不說,誰會知曉?”姜舒反問。
好像是這么個理。
郁崢不再多言,起身滅了油燈往床鋪走去。
黑暗中,姜舒感覺到郁崢在她身旁躺下,輕拉薄被。
兩人皆和衣而眠,守著最后的禮教。
床鋪實在狹窄,兩人躺在上面,稍稍一動便會碰到對方,嚇的姜舒一動也不敢動。
郁崢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聲,便知她還是緊張害怕,盡量挪到床邊離她遠些。
察覺到郁崢的動作,姜舒松了口氣,疲憊的閉上眼。
累了半日,她早已精疲力竭,明明很想睡覺,腦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出今日墜河后的場景。
郁崢兩次給她渡氣,她都是有意識的。
雖不清醒,但感知尚存。
尤其是后面一次,郁崢接連給她渡了幾口氣,一次比一次感受清晰。
兩唇相觸,溫軟輕柔,感覺奇異又美妙。
姜舒想著想著,臉開始作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