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都忙于正事,許久未相聚,今日得閑,姜父同郁崢聊了一沒會兒,就手癢了,讓人拿來了棋具。
哄著郁子宥玩的姜寧,見姜父同郁崢下起了棋,羨慕得不行,也想要加入。
然郁子宥粘上他了,不肯放過他。
姜寧手都搓紅了,苦著臉向姜舒求助。
姜父落下一子道:“否管他,讓他抱個夠。”
姜母也道:“讓他再抱會兒,省的他總念叨。”
原本欲把郁子宥接過來的姜舒,聽了這話打消了念頭,同姜母去疏桐院說體己話去了。
“阿姐……”姜寧望著姜舒走遠的背影,一臉絕望。
姜父捻著棋子落井下石道:“好好哄,子宥哭了你姐夫可饒不你。”
郁子宥‘咿咿呀呀’的叫嚷,用手扯著姜寧的頭發不滿催促。
“嗷——子宥松手,疼。”姜寧小心掰下郁子宥的手,苦著臉繼續搓。此時他總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屋外太陽明晃晃,屋內姜寧苦哈哈。
不知搓了多少次,搓了多久,姜寧手都搓酸了時,終于有人來解救他了。
“小世子該喂奶換尿布了。”奶娘上前請示。
姜寧面色一喜如獲大赦,趕忙將郁子宥交給奶娘,長出口氣。
處在興頭上的郁子宥,不高興的嚎了兩嗓子,被奶娘抱到疏桐院吃上奶后才消停。
喝完奶換完尿布,郁子宥打了個哈欠,眼皮半睜不睜昏昏欲睡。
姜舒把他放到床上,輕拍著將他哄睡著。
屋中靜謐,姜舒和姜母坐在床前,看著郁子宥可愛的睡顏,怎么看怎么喜歡。
“咱們子宥生的可真好看。”姜母一臉溫慈,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動作輕柔的將郁子宥的小手放進被子里,姜舒一臉寵溺道:“他今日怕是將阿寧折騰的夠嗆。”
姜母笑道:“舅舅哄外甥,應該的。”
怕吵到郁子宥,姜舒讓奶娘照看,她和姜母去了外間說話。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郁子宥睡醒時,姜舒幾人剛吃完午飯。
姜舒抱著郁子宥故意問姜寧:“還要抱嗎?”
“不抱了。”姜寧瘋狂搖頭拒絕。
姜父戲謔道:“怎么不抱了?皮不夠厚?”
姜寧清咳一聲,尋了個正當理由:“我有問題要向姐夫請教。”
語罷,姜寧一本正經的將郁崢請到書房,拿出記下的問題向他請教。
郁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十分耐心。
午后陽光暖融,又無冷風。
姜舒同姜父姜母一起,抱著郁子宥逛花園,陪著他玩耍。
姜母抱著郁子宥走在前面,姜舒和姜父跟在后面,父女倆商討著姜記生意。
姜父道:“接連災禍后又是戰亂,明年還不知是個什么年景。民以食為天,還是得想辦法再囤些糧食。”
雖說大家都盼望著邊關大捷,明年風調雨順。可盼望與現實終究是兩回事,以防萬一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姜舒很贊成姜父的想法,思忖道:“往北盛產糧食的地方,都已采購過,怕是余糧不多。再則北邊離邊關近,也當留作后路。”
“嗯。”姜父點頭:“南方雖因水患糧食減產,但地域寬廣,總有地方未受水患影響。再則,去年應當還有陳糧,要囤糧,只能往南方去。”
“天越來越冷了,我打算過些時日便動身,好在過年前趕回來。”
與尋絲綢源商一樣,如此大事,定要東家親自前往。
姜舒抬眸望著前方的姜母,憂聲道:“娘怕是不會讓爹出遠門跑商。”
自打姜父出事后,姜母便落下了心病。
姜父嘆聲道:“好好同她說吧,我不去誰去?你如今是王妃,子宥又這么小,不可能只身離京。”
她現在的確抽不開身。
秀眉微蹙,姜舒歉疚道:“若我沒將糧食賣給朝廷,就不用……”
姜父擺手打斷她:“胡思亂想什么呢,當初這糧也是你執意囤的,若沒你堅持囤糧,姜記早便斷糧了。”
有因才有果,有國才有家,姜舒并沒有做錯。
抿了抿嘴,姜父壓低聲音道:“眼下最要緊的,是說服你娘。”
姜舒悵嘆,這可不容易。
父女倆合計半晌,最終決定出發前幾日再說,以免說太早姜母現在便擔憂難過上。尤其今日姜母特別高興,別掃了她的興。
走在前面的姜母,回頭見父女倆走的極慢,光顧著說話,根本無心賞景放松,不由嗔怨道:“難得清閑一日,你們能不談生意嗎?”
姜記鋪子就在那,少操心一日又不會跑。
倒是他們,忙了這許久,再不歇息歇息,早晚得把身體累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見姜母神色不愉,父女倆趕忙加快腳步追上去,笑聲道:“好好好,不說了,陪子宥逛園子。”
姜母這才滿意,繼續逗弄郁子宥。
“子宥,來外祖父抱。”姜父伸手欲抱郁子宥。
姜母扭身別開道:“你那腿累不得,自己走都得小心謹慎,別摔著子宥。”
姜父聞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患腿,悻悻作罷。
姜母說的沒錯,他自己摔了不打緊,摔了郁子宥可不得了。
聽他們說起姜父的腿,姜舒關問道:“爹的腿還沒恢復好嗎?”
以往她問時,他們都說恢復好了,能正常走路了,怎么今日一聽,好像還有些不便?
看她一臉急憂,姜父道:“你別多想,都好了。只是斷過的腿到底不比好腿,有時會突然莫名疼軟一下,無甚影響,小心注意些便是。”
姜舒聽后擰眉道:“這幾日得空,我再請陳太醫來給爹看看。”
否則姜父這般去跑商,別說姜母了,她也不放心。
姜母道:“不用了,我們請全城名醫都看過了,都說能恢復成這樣,已是莫大幸運。便是再好的醫術靈藥,也無甚作用了。”
姜舒聞言,只得作罷,只是面上仍掛著憂色。
姜母勸道:“好了,別憂心,你爹他好的很,只是偶爾一兩次。別說他了,便是我這好好的腿,有時也會突然疼一下軟一下呢。”
“沒錯,你娘就是瞎說八道,她自個腿腳還沒我利索呢。”姜父顯擺似快步走到姜母前面。
看著姜父的舉動,姜舒終是被逗笑,拋開了無用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