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南銀霜從窗邊一溜煙回來了。跺著腳,有些怒其不爭地憤憤道。
“九皇兄,我看到五皇兄了,他又追著劉家小姐來的。
唉,母妃整日讓他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他怎么就是不聽呢。”
比起南天祁,南銀霜其實有些怕南天羽,打從靈魂深處的怕。
一路上都沒和他說過話,眼神也不敢落在他身上太久。
這會兒一著急,都敢跟他急眼了,可見她嘴里這位五皇兄有多么讓她恨鐵不成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要回去告訴母妃,讓母妃關他禁閉,給他腦子餓清醒了。”
說完就幾步到了門前,將門打開一條縫,偷偷摸摸朝外看去。
臉色漲紅,眼中小火苗亂躥,果然是氣的不輕。
南天羽顯然是知道這個事的,但這事他管不來,也不想管。
倒是回去后能幫著告個狀,他哥說過,劉家那位大小姐,的確不是個好的。
林初一對什么五皇兄和劉家小姐的不感興趣,一聽就是癡男怨女或者被棒打鴛鴦的狗血事情。
她雖然閑得慌,但還沒閑到給人牽紅線的地步。
而且看南銀霜對此事的抵觸態度,如果不是那個五皇子有病,皇室不想耽擱人家姑娘。
就是那個劉小姐家風不正,人品不行。
南炎沒有皇后,嫡皇子也只有南天祁和南天羽。
皇上雖然重情,但也擋不住身份使然,得當一個為南炎開枝散葉的工具人。
聽南天羽和南銀霜的排行就知道,九皇子,七公主。
這說明什么?
說明在沒有更小的皇子皇女的情況下,南炎皇室這一輩的子孫都已經有了十六個。
當然,在后宮那種腌臜的地方,能活下來幾個就不得而知了。
南炎后宮如今暫由太后執掌鳳印,容貴妃輔助管理三宮六院。
銀霜公主和五皇子,就是容貴妃所出。
這母子三人是南天祁一道的,緣由還得追溯到皇后在時。
當年的皇后娘娘曾經救過幼年時的五皇子一命,那時,容貴妃便跪在皇后面前發過毒誓。
四皇子日后會作為南天祁的左膀右臂培養,她也是這么做的。
所以后來皇后沒了,皇上才給了她太后之下的權利。
五皇子今年十八歲,皇孫貴族之中,速度快的,這個年齡孩子都該成群結隊了。
然而南炎幾位皇子里,只有他和太子南天祁暫時沒有立妃的打算。
南天祁是因為沒有看對眼的姑娘,不想立。
他倒是看上了,但偏偏這個姑娘,她沒入皇上和容貴妃的眼。
可五皇子就是非她不娶,所以,親事便也被耽擱了下來。
一行人自門前走過,林初一放出神識,清清楚楚的見識了一場大型的舔狗現場。
可算是驚掉了她的下巴,也明白了皇上和容貴妃為什么不同意他兒子將人娶進府。
這姑娘,不簡單吶。
被一只狗舔沒什么,但被好幾只狗一起追著舔,那就了不得了。
他們要個雅間還得砸身份,這位劉小姐一人就占了四間,全是為了她提前訂的。
林初一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哪來的九天玄女,居然這么受歡迎。
聽了聽動靜,發現人去了他們隔壁那間。
一墻之隔,她走到墻邊伸出手指一戳,墻上就多了一個洞。
嫌看不清楚,她又順著洞,往邊上多戳了幾個。
蹲在門口的南銀霜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驚住了。
然后一提裙擺,蹭蹭蹭就跑了過來。
順著洞往那邊一看,隔壁房的人正是她的親哥南天徹,以及劉尚書府的大小姐劉玉仙。
日常一身白色衣裙,神情清冷,看著像朵冰清玉潔的高冷之花。
很明顯,這場茶館的舔狗之爭,是南天徹贏了,估計也是贏在了身份上。
桌前,南天徹將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推了過去。
然后一把抓住了劉玉仙的手,頗有些情不自禁。
“這是琉玉閣的暖玉,我知你不喜歡華麗的首飾,便讓他們做了簡款。
仙仙你看,可喜歡嗎。”
“五皇子自重,劉府還是買得起首飾的。仙仙今日與您共處一室,已是不妥,萬不能再收您的東西。”
劉玉仙一把將手抽回,身子往后趔了趔。
南天徹面上一暗,他將盒子蓋上,臉上故意帶上一抹不高興。
“本皇子送你的東西,你盡管收下便是。怎么,這是看不上本皇子?”
劉玉仙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真怕他生氣,神色放松了下來。
“既如此,那仙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鐲子的錢我會讓人送還給五皇子。”
“唉,你總是這樣,拒我于千里之外。”
南天徹無奈搖頭,臉上又多了幾分柔情。
“仙仙,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母妃立你為正妃。這一世,我只要你一人。”
劉玉仙低下頭,掩飾眼中的不屑,再抬頭時,卻還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她抬手給南天徹倒了杯茶,簡單一個動作,便讓南天徹激動的不行。
“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一事,我只聽從父母親的安排。
母親已經在為仙仙相看人家,殿下還是莫要在仙仙身上多費心思了。”
這話說的,想娶我就去求我爹娘?
得快點,要不然來不及了?
南銀霜這個氣啊,什么玩意兒?
“她想嫁的明明是太子皇兄,還勾著我五皇兄不放,真是不要臉。”
五皇兄還給這個女人買首飾?她回去一定要告狀,讓母妃搬空他的皇子府。
林初一下意識摸了摸胳膊,尼瑪,好惡心,大和尚的護體金光估計都遭不住這種攻擊。
南天羽不知何時到了兩人身后,一手提起南銀霜的后衣領,一手拉過林初一,將兩人帶回了桌前。
“大人的事,小孩就別摻和了。少聽少看,容易長針眼。”
南銀霜一拍桌子站起身,咬牙切齒道。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欺騙我五皇兄感情。我這就回宮,找母妃。”
林初一卻是一抬手,示意她先別急著回去請家長。
“不用費那勁,我有辦法整治那兩賤人。”
南銀霜聞言,頗有些不高興的橫了林初一一眼。
“初一,你怎么能說我哥是賤人呢。”
林初一摸了摸鼻子,剛想解釋說順嘴了,就聽南銀霜糾正道。
“姑娘家不能滿口臟話,母妃說了,那叫小蹄子。”
林初一……
“噗——”
大白笑噴了,差點笑出人聲。
被丁閆踩了一腳才反應過來,今天不能說人話。
即便如此,也夠南銀霜驚詫的。
這狼,笑的跟人似的。
林初一卻適時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讓她想辦法讓五皇子離開一下,她有辦法讓南天徹不再稀罕那女的。
南銀霜將信將疑,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讓人離開一會兒還是簡單的。
房門開著,她才下樓沒一會兒,三人就見一個小二敲開了隔壁的房門。
說是七公主在樓下,要找五皇子。
一個清瘦的男子匆匆而去,林初一又走到戳出來的洞前。
手指一彈,一股靈氣從她指尖迸發而出,沒入屋內女子的小腹。
玩歸玩,鬧歸鬧,可別把孩子折騰掉了。
五皇子匆匆離開又匆匆歸來,估計是怕心上的人兒等太久。
整理好走動中微亂的衣衫,他伸手推開了雅間的門。
一腳邁進去,忽地聽到一個突兀的響聲。
“噗~”
南天徹身子一僵,抬眼與同樣愣住的劉玉仙對視。
“噗~”
“咕嚕咕嚕~”
劉玉仙捂住了肚子,臉色發白,有些不知所措。
“五殿下,這茶好像——”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肚子又是一陣醞釀的咕嚕聲。
劉玉仙臉上一白,就想起身沖出去。
可她才剛站起身,就聽一陣接連不斷的怪聲響起。
“噗~噗~噗~~”
隨著那聲音,突然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股淡黃色的煙,片刻就籠罩住了整個房間,還不斷地朝外蔓延。
林初一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墻上的孔洞,轉頭對幾人道。
“我覺得,我們該走了。”
大白和丁閆猛的一下站起了身,二話不說,帶著南天羽就往外跑。
林初一更甚,直接順著窗戶就跳了下去。
落地后還嚇到了一群路過的百姓,以為是有人想不開跳樓了。
面對眾人疑惑且震驚的眼神,林初一一本正經的指著隔壁窗戶對那些人道。
“樓上有個叫劉玉仙的姑娘,五皇子送她一只鐲子,她一高興就放了一串屁。太臭了,我這沒辦法,才從上面跳下來。”
百姓繼續錯愕,還沒回過神呢。
丁閆和南天羽這會兒也下來了,丁閆手里提著南銀霜,三人一狼剛在林初一身邊站定,茶館二樓就炸開了。
一個個少爺小姐捂著嘴,哭喪著臉,爭先恐后往下跑。
周身還帶著淡淡的屁味,讓一樓的人都跟著沾了光,一群人吐成一片。
土匪們都不抗熏,更別說這些平日里一天恨不得換三身衣服的小姐公子們。
“臭死了臭死了,這什么味道啊……”
二樓的各個窗戶打開,一個個人腦袋伸出來。
一邊吐,一邊就要往下跳。
“這什么味道?太臭了……”
“這是有人聚眾拉屎嗎……”
“我特娘的受不了了,太臭了……”
林初一他們隔壁的房間中,南天徹膽汁都快吐出來了,被熏的直翻白眼。
偏偏劉玉仙拉著他的胳膊,邊吐邊哭,求他不要把這件事跟她有關說出去。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這事一旦傳出去,她這么多年營造的形象和名聲就沒了。
南天徹現在哪聽得進這個,一聽她肚子又開始咕嚕,嚇得只想趕快逃離這個讓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用力抽了幾下手沒有抽開,就在這時,茶館外傳出一聲撼動天地的大喊。
“來人,快救五皇兄,他要被劉玉仙劉大小姐的屁給熏死了——”
這下可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又是“噗”地一聲,劉玉仙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隨著一起暈過去的,還有已經到了極限的南天徹。
茶樓外,南銀霜做了個收功的姿勢。
一揮手,人群里立馬出來二十多個官兵,齊齊沖進了茶館。
辦法是幼稚了點,但誰又能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男神),是個放屁臭到讓人懷疑人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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