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發誓,她絕對不是被美色蠱惑才出來的,只是因為見千予好像有話要對她說才出來的!
她推開門,緩緩來到樹下。抬頭,那條流光的尾巴尖便仿佛觸手可及。千予也一直在注視著她,頭跟隨少女的位置搖擺,最后定格在低頭的姿勢,發絲也隨著一起落下。
余夏問道:“你在上面做什么?”
“……”千予思考了幾秒,回答道:“在這里睡覺,視野好。”
睡覺和視野好這兩個詞是可以關聯在一起的嗎?
“但是我忘了你們已經回來了。所以我今天應該回去睡覺才對。”
他好像才剛理清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的理由,自顧自地做了總結,但依舊是一動不動地掛在樹上。
余夏懂了,大概是之前為了做好保安的工作,所以才把窩從房間挪到了正對著大門的樹上……還真讓人意外,千予真的有在認真當保安。
“真是辛苦你看家啦。”
千予卻搖搖頭:“我什么都沒做,就只是在睡覺。”
“你也要上來坐坐嗎?”
他問道,尾巴挪了挪,在身旁空出了一個位置。
“好啊……但是我要怎么上去?”
“這樣。”
話音剛落,蛇尾便垂了下來,一把卷住她的腰,稍微一用力,余夏便感覺自己雙腳離地,開始緩慢上升中。
這感覺……是升降電梯!
她很快就落座在樹上,視野變得十分開闊,甚至能直接望到前院那扇緊閉的大門。所有人都睡下了,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呼嘯而過的穿堂風,把地上孤零零的蹴鞠吹得滾了幾米,也吹得余夏打了個顫。
大意了,出來的時候忘記穿外套了。
卷在腰間的尾巴又收緊了些,鱗片隔著衣物布料在身上摩擦,讓人感覺怪怪的。
她看向千予,千予也在看著她,透著冷光的面龐比天上的月亮都還要清冷,不知在想什么,那雙碧綠的眼眸看她看得出了神,眼角那兩片半透明的鱗片就像落淚,反射著微弱而透明的光。
“千予?”
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千予卻像什么也沒發生那樣,神情自若地問她道:“你冷嗎?”
余夏一愣:“也沒有很冷……”
可從另一側纏上來的尾巴尖戳了戳她的臉,又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騙人,你沒有之前那么暖了。”
“……”尾巴的動作讓她瑟縮了一下,癢癢的。
而下一秒,取代尾巴的就變成了一雙冰冷的手。
她的臉被捧起,這雙修長蒼白的大手看似虛弱無力,但卻蘊含了絕對的力量。她被迫抬起頭,與身側的男人對視——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給你取暖。”
他說道,聲音淡淡的,一如他眸中那道總是平靜無波瀾的光暈。
千予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的,因為她抱起來是暖和的,笑起來很好看,從不拒絕他的任何要求,而且還給他取了名——
千予。
“千予?”
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黑發少女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反而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你怎么一直在發呆?”
千予:“……”
不對,他好像把她和記憶中總是模模糊糊的那道身影弄混了。
不止是痛覺,他的感情和記憶似乎都被一層厚厚的堅冰包裹住,一切都只能回想起一個輪廓,一些已經褪色了的色彩,仿佛那是十分久遠的過去。
可是他為什么一直會把她跟記憶中的影子弄混?
千予不喜歡思考,索性便直接將這些顧慮和疑惑拋到腦后——他很懶,只要能記住現在的一切就好。
也許體溫冰涼的他生來就向往溫暖,,千予一點點將少女完全包裹進自己懷里,就像是蟒蛇捕食獵物那樣,在吞食殆盡之前,將獵物的呼吸和心跳掌控在手心。
“——”
她怎么又被大蛇纏住了……余夏被埋進了他的懷里,鼻尖撞上了男人結實的胸膛,一股淡淡的冷香圍繞著她——
“好暖……”
愜意慵懶的嗓音落下,在她的心尖上蹭了蹭,能感受到有氣息噴灑下來,抱著她的人現在很放松。
得,余夏總算是理解了自己在千予心中的地位不過就是一個暖寶寶!
“主人……”
他忽然喚了一聲,聲音像羽毛在耳畔搔弄。
余夏心中一激靈:“……你是在叫我嗎?”
“嗯。”
這可還真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主人這個稱呼總感覺好像在什么俱樂部里一樣——當然!她絕對沒有去過那些什么俱樂部!
“不能換一個嗎?比如直接喊我的名字。”
耳邊的人嘆了嘆,有氣無力的:“記名字,好麻煩。”
他以前應該也是這么喊那個人的,所以這兩個字便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嘆氣,余夏更想嘆。
“算了,隨便你吧。”
…
絲絲涼風吹來,但有一個蛇形外殼包裹著她,雖然沒有變得更暖和,但也阻斷了寒意直接觸碰她。
余夏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問問剛剛看到的銀絲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她轉過頭,卻找不到任何銀絲的痕跡。
難道真的是錯覺嗎?
“千予,你在這里睡覺的時候沒有發現有絲線一樣的東西嗎?”
她直接問道,而頭頂上的人聽了她的問題,延遲了好幾秒才給出回答。
“沒有。”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單純給出自己的答案。
“這樣嗎……”
可余夏還是覺得那些絲線不是她的幻覺,不如說……她會覺得有一點眼熟。但記憶卻沒有辦法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只是一些絲線,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其實還有一些事情,千予沒有告訴她。
比如說,他知道在璟州城內犯下數起命案的人是誰——
“這是最后了……”
城內某條不見天日的小巷里重新歸于寧靜,渾身暗色的人影立于其中。他的聲音像是嘆息,又像是松了口氣,他抬頭望向天空,朝著月亮露出癡迷地笑容。
皎潔的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同時也落在他腳下被鮮血浸染的地面。而在血泊之上,幾具皮膚潰爛,不成人形地尸體……不對,應該叫做肉塊,黏糊糊的,還未來得及掉落的眼球還粘連在肉塊上,死不瞑目似的瞪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些人都是該死的罪人,他們背叛了神明,犯下了無法饒恕的罪孽……而他(她)只是在替無法再為他們發聲的神明作下判決——
背棄契約的人族都該死!
“咔。”
突然,巷子外傳來了一聲突兀的響聲。
他立馬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視線卻對上了那位面色慘白的少女。
“!”
他(她)快步沖上去,速度之快,不像是一個普通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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