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香聲音又大,而且越罵越難聽。
不少人都好奇,這馬桂香究竟又在鬧什么。
林文菊在后院里休息,探頭去一看,馬桂香那好大兒正苦兮兮地站在她邊上,夏廣芳還在一旁假模假樣地關心著呢。
“我去看看去!”馮二嫂才舍不得錯過這樣的熱鬧呢,丟下手里的活計就出去了。
林文菊和馮大嫂早就見怪不怪了,馮母正在剁豬草,還沒來得及說她呢。
事實上,她家后院的位置好,正好就在馬桂香家的上坡,都不需要出門,就大概能聽這些。
可馮二嫂顯然更喜歡現場八卦的感覺。
林文菊可是遠遠地瞧見了,罵了一會兒,那馬桂香拽了幾把她哭得涕泗橫流的大兒子,拉著她就上來了。
“喲,這是怎么了?”馮二嫂也是,非要上趕著去問。
“哼!你還好意思問!怎么?搶了豬草打了孩子,還想到我跟前兒來耍威風不成?”馬桂香怒目圓瞪,指著馮二嫂的鼻子就開始罵。
“什么啊?”馮二嫂才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不跟你說,我找大伯大娘去,我倒是要他們給我說說,這都是一家人,怎么倒還連著外人欺負自家兄弟的?”馬桂香一把推開他,拽著兒子就往前走了。
夏廣芳和她娘也愛湊熱鬧,樂呵呵地跟在后面上來了,路過馮二嫂時,還不忘道:“哎,都是一家人,你說你家賢才也不是不懂事的,怎么就......”
欲言又止,惹得馮二嫂很是迷惑。
她家賢才怎么了?賢才這小子挺乖的啊,不比那馮賢東那笨小子聰明多了?
“馮賢才!馮賢齊!你們給我出來!你們看看把我兒子弄成什么樣子了?”她一邊大喊著,一邊指著哭兮兮的兒子。
馮母和馮大嫂一聽,這里頭還有馮賢才的事兒,也是坐不住了:“賢才,怎么回事?”
小賢才這時候正坐在馮二哥給他打的書桌上寫作業呢,聽著她娘問,早就坐不住地小賢才一下子蹭了起來:“我下午去坡上打豬草,打了好多背不回來,就讓齊哥幫我看一下,誰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東哥把齊哥按在地上打,我就去幫忙了...”
說著說著,小賢才還有些氣憤地揮了揮拳頭:“都是東哥,還把齊哥的鼻子都打流血了。”
“那你也打他了?”林文菊連忙問。
“我只是想把他拉開,可是東哥也打我,還把我推倒了,我就...”賢才說著,也知道打人不太多。
后院的人還在問呢,可外頭馬桂香又開始鬧騰開了,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就要沖進來了:“怎么?打了人不敢出來了是吧?大伯,我知道你家賢才聰明,回回考試都是雙百分,我就小東比不上他,腦子再聰明,可也得學好才是。”
“建義媳婦,我家賢才怎么了?你要這樣子說他!”馮父也有些生氣,這馬桂香跟個孩子怎么也能這樣呢。
“哼!大伯,你護著你自家的孫子,我也護著我的兒子!誰家的孩子誰自己心疼!”說著,她又將馮賢東拽了過來,指著馮賢東的額頭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們那個大孫子給撞的,還有馮賢齊,一個地主崽子,竟然敢打我兒子!”
院子里好些人都出來看熱鬧,傳家的幾個更是幸災樂禍得很。
“喔喔喔~”傳正偉蹲在他家的街沿,在哪兒拍手叫好。
蔡家的人也都在,蔡紅媳婦也挺著個根本看不出來的肚子出來了,像個老佛爺似的,蔡紅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生怕她磕著碰著了:“哎呀我的祖宗也,你倒是慢點啊!”
馬桂香在這兒罵了半天,獅子院附近的人家都圍過來了,想知道為啥她要這樣和兩個孩子過不去。
這一般大小的孩子,鬧些矛盾,打個架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可這馬桂香倒好,為著孩子的事兒大動干戈找上門來欺著孩子要說法,倒是有些大欺小的意味了。
“我...我沒有,是他先...”馬桂香完全不給馮賢齊說話辯駁的機會,指著孩子的鼻子就開始罵開了。
這孩子本來之前因著傳正軍那事兒,膽子就有些小了,這下,更是嚇到了,不敢說話,只睜大著眼睛不停地吞咽,仿佛這樣就會好過一些。
他越是這樣,馬桂香的氣焰越盛。
老馮家歷來是夾著尾巴做人的,馬桂香語氣又很沖,他家老大夫妻還在挑糞沒回來,家里的除了三子馮建富還會出來頂幾句外,其他的陳玉香和馮建玲倒是一味地道著歉想要息事寧人。
“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桂香,我會跟賢齊說的...不會再...”陳玉香性子軟,好像天生比較怕馬桂香、羅大林這類性子張揚,嘴巴又厲害的人。
此時一見人找上門來,便是下意識地想要賠禮道歉,竟是沒想著問過孩子。
這反倒是讓馬桂香的氣焰更是囂張了幾分,看得馮父是直搖頭。
“馬桂香,你說我孫子打了賢東,那你就讓賢東出來和我說說,究竟為什么賢才要來打你,若真是我們賢才的錯,我會管教他,讓他給你賢東賠禮道歉。”馮父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大孫子,無論馬桂香如何較小,老馮家的人又如何道歉,他也不打算松口。
林文菊等人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馬桂香對著馮父喋喋不休,不依不饒。
馮賢齊低著頭,捂著鼻子無聲哭泣,身邊的姑姑和奶奶雖是護著他,卻連連向著馮賢齊道歉,只有馮建富和4歲的馮賢真梗著脖子:“我哥哥/侄兒才不會打人呢!一定是他欺負了我哥哥/侄兒!”
木小云站在蔡家的街沿上挺著肚子扶著腰看熱鬧,夏家的母女也是同樣,仿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般,對著馮賢齊也是一陣的數落。
“哼,學習成績好有什么用,小小年紀不學好,凈會惹是生非,前面害了川軍的眼睛,這回又差點兒磕著小東的腦袋,怕是再大些又要惹出什么禍事出來。”夏大娘用惡言惡語揣測著馮賢齊。
夏廣芳更是連連附和:“就是,這樣下去,怕是賢才也被帶壞了不學好,也不知道家里都是怎么教的...”
“你怎么說話呢!我家賢才怎么了就不學好了?”馮大嫂聽著就來氣。
“馮大嫂,這可不是我亂說,你看看,人家小東的額頭都紅成什么樣子了,不就是你家小子和馮賢齊那小子打的嘛,要我說小小年紀心思還真是歹毒,還知道朝著腦袋大呢,這腦袋要是打壞了可怎么辦啊!”夏廣芳又開始裝好人了,最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趾高氣昂的數落別人。
可這話,還真就得了馬桂香的心。
“就是!看看我家小東的腦袋,都說打人不打臉,要是其他地方我也沒想著追究,可這還是臉上呢,要是摔破了破相了弄傻了我兒子一輩子可怎么辦呢!”馬桂香立時就開始哭天搶地起來,哭著哭著帶入了傳正軍的遭遇,聲音更是悲凄了起來。
“我家賢才也來了,現在就對峙,賢東,你和大爺爺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馮父雖歷來不愛說話,但他板起臉來家里的小孩子都怕他,更別說馮賢東這孩子了。
“我...馮賢才他打我!還有馮賢齊!”剛開始他還有些不敢說,可接觸到母親的眼神,這孩子立時就大起了膽子,指著兩個孩子就道。
“你胡說!”馮賢才才不甘心被冤枉呢,跳出來就開始爭辯。
他學習好,語言表達能力也不差,三兩下就將事情的經過給說了。
“哼!賢東回來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們兩個人,他能打的過你們嗎?現在還要來扯謊,林文菊,你在學校里就是這么教的嗎?這還都是你的好學生呢!”
馮家眾人都在,也不需著她,她大著肚子也不想摻和這些事兒,林文菊站在馮家的街沿上圍觀,此時突然被Q到,也覺得馬桂香有些莫名其妙。
“我教什么了?怎么,就我家孩子撒謊了唄?我們賢才品學兼優,次次考試雙百分不說,在學校里也是熱心幫助同學,放學回家也積極幫著家里干活,我不信他,難道信你?”
林文菊才不是那種任人編排的人,我可以不理會你,但你要非來招惹我,我就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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