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到此為止了。”
羽蒼渺的目光掃過身后，就在剛剛一座座山峰被白緋生的神刀斬切開的瞬間，有十六道狂躁的氣息一閃即逝。
“跟著你來到這的有幾人？”秦凡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更是發現里面有五人已經不顧暴露開始急速遠離此地。
“大概八個人吧。”羽蒼渺不確定的說道。
秦凡點了點頭繼續道：
“那么換一個比法。”
“好。”
就在兩人話音剛落的瞬間，風陌和白緋生的身影已經消失，接著于那還未消散的沙霧內，一抹抹血色驚鴻一現。
沒有慘叫，沒有風聲，安靜的如同世間陷入靜止。
秦凡的嘴角依舊帶有那抹溫和笑意，他默默的注視著羽蒼渺，羽蒼渺也是同樣，比起秦凡，他的氣場更為凌厲，可并未給人帶來太過冷酷的感覺。
而作為唯一的觀眾，宿長卿卻在兩人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沖突性的相似。
這個描述本就有些矛盾，可放在秦凡和羽蒼渺之間反倒是特別合適。
此刻他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會叫囂一聲他小宿也不是吃素的了，從目睹了風陌與白緋生試探性的交手后，他覺得自己當個莫得感情的背景也挺好。
“結束了。”
隨著秦凡開口的剎那，白緋生和風陌再次出現在二人的身旁，他們好似本就沒有離開過一樣，身上未沾有一滴血珠，更沒有那種刺激性的血腥氣味。
“這次還是不分勝負。”
羽蒼渺突然揚起嘴角，而秦凡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換作他收起了笑容。
“請吧。”
一葉小舟從鬼河深處駛來，擺渡人依舊有著良好的工具人自覺性，就是察覺到這次上船者有一人是名滿天下的羽蒼渺，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驚異。
而隨著小舟開始向鬼市駛去后，站在船頭的風陌突然對白緋生說道：
“我輸了。”
“不，剛剛只是平局。”
“你的神刀斬并未用全力，那是一式完美的刀法，不該存在那一瞬的破綻。”
“因為不是生死相搏，況且你也有所保留。”
“還有那十六人里，最強的一個是被你所殺。”
“而跑的最遠的三個卻死于你之手。”
“你的境界比我強。”
“你的年紀比我小。”
同樣站在船頭的宿長卿有些懵逼看著兩人，一個不斷找原因表明自己輸了，另一個則是瘋狂找補只為證明是平局。
他表示不懂，但卻能聽出隨著二者一人一句后，一種非常相似的愉悅情緒逐漸表露出來。
“可惜，我既希望你我有生死相斗的機會，但從大局來說，我卻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風陌的語氣莫名的溫和了許多，接著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但或許，你我有一日能夠攜手對敵，那何嘗不是另一種可以分出勝負的辦法。”
白緋生挑了挑他那銀白色的眉毛，眼神里多了一些期待。
隨即其深吸了口氣道：
“其實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風陌點了點頭，隨即二人不在言語，只是同時注視著前方，此刻覺得自己不該在船上，只該在船底的宿長卿又察覺到那絲沖突性的相似！
特別是這二人一身黑衣和一身白衣的搭配更顯一種矛盾性的融洽。
宿長卿默默后退了幾步，即使那兩人不說話，他也感覺自己無法融入那股氣場內，一直到他退至船尾，也就是秦凡和羽蒼渺所站的位置。
“白緋生，三十三歲，大玄供奉堂的一員，其父白天羽是供奉堂內五尊老之一，只可惜于十七年前莫名身死。”
這是秦凡通過玉凰心調查到的情報，同樣這其中牽扯到一個敏感的數字，十七年前。
“師兄說這些是？”
羽蒼渺的目光看向站在船中央已經自覺封掉聽覺的工具擺渡人，然后又瞟了一眼船底狂魔·宿長卿。
嘴角微揚道：
“十七年前啊，當時的大玄死了不少人，所謂的五尊老只能算個添頭，而至于原因相信世上沒有比師兄更清楚的了。”
秦凡深深看了羽蒼渺一眼，隨即略顯生硬的轉移話題道：
“按理說白緋生應是大玄皇朝的死忠，可為何他成為了你的銀羽刀使，甚至在你離開后，也毅然決然的追隨你而去。”
羽蒼渺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我可沒有師兄你的一雙慧眼，也沒法從小培養自己人，能做的就是挖墻腳咯，恰好小白有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這件事大玄幫不了他，而我能。
至于是什么事，剛剛師兄已經說出來了。”
“白天羽之死嗎......”秦凡低語一聲，接著看向宿長卿。
這讓自以為完美貼合船底的宿長卿瞬間一哆嗦，他有些尷尬的訕笑兩聲，畢竟羽蒼渺口中的慧眼一說，還是從他這邊詐出來的。
隨即他果斷后退，到了船中央靠近工具擺渡人時，才長松了一口氣。
而秦凡的目光也從他身上收回，然后對羽蒼渺道：
“你我之間的商談需要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這幾天你就先在鬼市逛逛，‘風’是一個很不錯的向導。”
“哦？師兄還真沉得住氣。”羽蒼渺的聲音有那么點意外。
“其實從你來了，已經就驗證了一些猜測，相信你也一樣，所以省略互相試探的過程后，我們需要確認的只是一個相同的結論以及一個完美的計劃。”
秦凡一向平淡的語調多了一些起伏，隨即他長舒了口氣道。
“我更擔心的是，在鬼市開放的日子會出現一些意外。”
“意外？師兄是覺得我們提起一些事后，會導致我失控嗎？”羽蒼渺的聲音有些低沉。
秦凡認真的看向羽蒼渺。
“不，我是擔心我會失控。”
“呵呵呵，看樣我們的好老師，真的是一視同仁呢。”羽蒼渺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逐漸流露出一絲愉悅，但其眼底更多的是冰冷刺骨的殺意。
“是啊，所以我們要好好回報他的‘恩情’。”
秦凡身上的衣袍無風自起，不知何時他又穿上了鬼尊帝服，而臉上也再次戴上那詭異的鬼尊面具。
同樣那冷淡的聲音里，所含有的殺意不遜色羽蒼渺半分。
這讓蹲在船中央的宿長卿又打了個好幾個哆嗦，而船頭的風陌和白緋生身上同時驚現一瞬的戰意，只是這次他們想要戰斗的目標并非彼此。
......
忘憂鬼市。
距離開放日還有一天，所以原本調派出去沖星級的鬼兵們都已經回來維持秩序。
這讓整個鬼市看上去肅然了許多。
而在一些交叉口處，還能看到幾個機關傀儡。
對于初來乍到的【不死邪神】和一眾剛剛加入的原冥尸教玩家來說，頗感新奇的同時。
也發覺到了與之前待在那暗不見日的地下城內截然不同的氛圍。
繁榮，強勢以及大氣。
“明天貌似是你們天外來客的武道大會，雖然這一屆你們沒法參與，倒也可以去看看熱鬧。”
月飄零對于今后隸屬他們夜府麾下的尸族大軍還是很看重的，為此直接從羅星魂那里順來一些前排門票。
目前血魔斗技場的門票還沒出售，不過不用多想，等到開放日那天肯定是供不應求，畢竟現在的血魔斗技場也就能容納一萬人。
而單單是對外售出進入忘憂鬼市的船票就達到了五萬，這最后一天陸陸續續再沖個一萬票也很正常。
當然最讓月飄零對血魔斗技場有信心的是，這次玩家們的戰斗勝負將會在黃泉賭坊進行押注，所得之物也不限于金銀。
像是武功秘籍，機關武器，丹藥毒物等等都是可以直接以賭坊的籌碼兌換。
這對一些中小勢力而言，里面很多東西都是他們在外面用錢都買不到的。
不過這些在外人看來稀有的珍寶對月飄零來說興趣就不是很大。
如今他最念念不忘的是鎖在冥塔第三十二層的金尸·鳩達摩。
之前通過與對方一番五五開，他感覺距離大宗師中期很近了，相信接下來再和對方廝殺個三天三夜這突破就會水到渠成。
此刻他也想起了自家師傅·秦尊的教誨。
曾經秦尊評價他為戰斗的天才，比起一些武者需要時間打磨亦或靜靜感悟武道真意尋求突破，他月飄零則需要與不同的人戰斗。
并且依仗他在無相方面的天賦，也會隨著與無數高手交手后，愈發圓滿，直至成為別人眼中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怪才。
而這也能讓他在無相之路上越走越遠。
其實一直以來，月飄零都覺得自己這么走下去很可能會樣樣通，樣樣松。
可隨著將小無相功轉修為無相神功后，他發現還是自家師傅深謀遠慮，這所謂的樣樣通本就是為了無相之路鋪墊。
畢竟他運使的每種武功都是以無相神功為基，多學多會多模擬，他感覺照著這條路走下去，有朝一日會由無相化萬相，借此脫胎換骨，然后將風陌按在地上摩擦！
“咳咳，大人，那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死邪神】小心翼翼的問道，剛剛他發覺月飄零突然停下腳步，原本飄渺瀟灑的氣場開始逐漸不正經起來。
這莫名的讓他覺得胯下一涼，后庭一緊。
“哦，那你們自己玩去吧，交待你的任務別忘了。”隨即月飄零安排幾個殺手先將這些萌新帶去鬼棧。
他自己則是馬不停蹄的前去冥塔，一旁的鬼童子還在拿著一本書籍仔細研讀著，但他腳下的速度不慢，一直緊緊跟著月飄零。
另一邊。
正在跟著王井羽前往某處的【刀狂劍癡】，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衣著與鬼市格格不入，特別是一副土老帽作風一邊張望一邊驚嘆的玩家們。
對此他只是多看了他們幾眼，若換個時間他說不定會上前交談幾句，并試試能不能將那個【不死邪神】拉到自家陣營。
畢竟對方是第一個成為不同種族的玩家，但現在他是完全沒這個心思。
因為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
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特殊任務·刀與殺，終于完成了！
這一切還要追溯到第七十八章，同樣是在武道大會之前，他突然被王井羽帶走，并目睹對方上演了一場血腥又瑰麗的殺戮。
那一天他真正的體會到什么叫殺氣，也是在那一天他學到了一招其他玩家都望塵莫及，上限達到地階的招式·拔刀斬！
之后這拔刀斬經過風陌的改良，更上了一個小品階，從而成為其最強的殺招，也是他俯視萬千玩家，穩穩坐在玩家第一高手寶座的根本！
可最近在預選賽上，他發現自己的寶座已經有些不穩，而給其帶來最多壓力的就是無根魔！
對方的鬼魅速度，還有那迅捷又狠辣的劍法隱隱讓【刀狂劍癡】覺得自己很可能敵不過！
所以他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突破，其中一個方法就是達成刀與殺的任務條件，讓自己的斬天拔刀術練到大成！
這點其實并不容易，在玩家的功法招式劃分里，是入門、熟練、精通、小成、大成、圓滿。
想要將一門上限達到地階中品的招式練到大成，那也代表其威力要無限接近地階的程度。
原本他覺得要成長到這一步，至少需要自己先突破通脈境。
但誰能想到秦凡滅掉冥尸教后，他們玩家白撿了一個雙倍經驗BUFF的同時自身實力也臨時提升了一倍。
遠超以往的悟性，能催動刀法的根基，這一刻【刀狂劍癡】終于聽到了那清脆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已完成特殊任務——刀與殺！】
【任務獎勵需尋找目標·王井羽，由其親自發放。】
所以他一路火花帶閃電，再憑借各種關系成功提前進入鬼市，并尋到了正在鬼市內無所事事瞎晃悠的王井羽。
對方見到他這么短能夠將斬天拔刀術練到大成也很意外，隨即一言不發的將其帶到自己在鬼市內的住處。
還不等【刀狂劍癡】感慨自家王大叔腐敗了，之前桃源鎮就待在個小院子里面，而這鬼市的住所直接換成一個大莊園時。
便見王井羽的身上開始散發一股強大的威壓，其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道：
“【刀狂劍癡】，你可愿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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