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獨擢升金衣捕快一事,很快傳遍整個青州。

  此事一經傳出,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金衣捕快,這在六扇門中也稱得上是舉足輕重了。

  關鍵沈獨年紀輕輕,就已經占據如此高位,若是中途不出意外,說不定以后有望前往京城。

  眾所周知,六扇門下轄各州總舵捕快,唯有金衣級別,才有資格前往京城,但也僅僅是資格。

  經此一事,沈獨才算是真正入了青州各大勢力的眼。

  ……

  南院,

  梁鷹快步走入,恭敬道:“大人,剛剛又有人派人前來,想邀請您赴宴。”

  如今的梁鷹一身黑衣早已換成了紅衣,榮升紅衣捕快。

  他從下縣調任而來,在此苦熬了三年,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了。

  自從五虎堂覆滅,各幫聯合,如今的六扇門在南十二坊可謂是威望大增。

  剩下那些幫派,要么加入他們,要么就只能被驅逐離開。

  整個南十二坊,如今也就只剩下陳家。

  沈獨放下茶杯,淡淡道:“推了吧。”

  “就說本官要外出任務,無法赴宴。”

  這段時間,類似的邀請他已收到許多。

  就在此時,院外一道身影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發出一聲怒喝。

  “沈獨!!”

  季云濤臉色難看,冷冷道:“蕭乾是不是你殺的?”

  沈獨眼斂微亸,抬頭看著季云濤,一臉詫異道:“怎么,他死了?”

  “哼!”季云濤冷哼一聲,目光死死盯著沈獨,仿佛要將他看穿,冷冷道:“沒錯,他死了。”

  “死無全尸!”

  沈獨似笑非笑道:“所以季大人今日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人本官當初可是完好無缺的交給你了。”

  “如今人死了,卻來找我,怕是不妥吧?”

  “當日本官可是未曾離開總舵一步,季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找當日當值的捕快詢問。”

  季云濤臉色陰沉。

  他自然早就詢問過此事,那日沈獨的確未曾離開。

  但他隱隱覺得,此事絕對和沈獨脫不了關系。

  沈獨輕聲笑了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平靜道:“季大人,你一時心切,本官可以理解,今日之事本官可以當做不知。”

  “誣陷同僚,若真鬧到總捕大人那里,季大人怕是不好收場吧?”

  季云濤深深地看了沈獨一眼,冷笑一聲,拱手道:“那就多謝沈大人高抬貴手了!”

  話罷,甩袖大步離開。

  沈獨緩緩收回目光,吩咐道:“派人盯著點他。”

  “是!”梁鷹拱手應下。

  這時,一位黑衣捕快前來,恭敬道:“沈大人,總捕大人有請。”

  “知道了。”

  沈獨點了點頭,扯過披風披上,邁步前往總捕內堂。

  ……

  內堂,

  馮金元正俯案翻閱公文,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道:“坐吧!”

  聞言,沈獨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待翻閱完手中的這份公文,馮金元這才抬頭笑道:“年紀輕輕,野心倒是不小。”

  沈獨面色淡然,靜候著他的下文。

  馮金元斟了杯茶,輕輕吹了吹茶沫,淺嘗了一口,緩緩道:“不過你資歷尚淺,若想更進一步,還需足夠的功勛。”

  沈獨目光閃爍,起身拱手道:“請大人示下!”

  馮金元面露笑容。

  他就喜歡聰明人。

  馮金元淡淡道:“有些事我想你也清楚,你沒有背景,更無人脈,在這官場上,注定要比其他人走的更難。”

  “不過本官這里有一件任務,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沈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拱手道:“不知是何任務?”

  馮金元平靜道:“聽說魏府二公子曾經邀請過你?”

  沈獨心中一沉。

  “是!”

  馮金元笑著點了點頭,沉聲道:“本官查到青州司馬有私通外敵,蓄謀造反之嫌,只是一直缺少證據,而我六扇門中的夜鷹密探也很難打探到實質性的消息。”

  “本官想要你與魏二公子交好,然后借他的身份,搜集有關證據。”

  “若能辦成此事,本官保你前程!”

  沈獨神色一凝,低下頭,掩飾了自己臉上的異樣。

  他心里清楚。

  既然馮金元說出此事,若是自己不答應,到時候結果可就難料了。

  沈獨拱手道:“下官領命!”

  馮金元笑著擺了擺手,一臉贊賞道:“本官果然沒有看錯你。”

  “下去吧。”

  ……

  蒼山,

  此地是點蒼派山門所在,距離青州城并不算太遠,僅有五十多里的路程。

  青州城內發生的事,如今也已傳回了點蒼派。

  對于點蒼派而言,這無疑是一件恥辱。

  作為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最為重視名聲,這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影響的卻是點蒼派數百年來的口碑。

  整件事當中,最為憤怒的便是點蒼派七長老,蕭十山。

  關于此事緣由,他也已經從季云濤口中得知。

  但事已至此,又是證據確鑿,點蒼派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真正令他憤怒的,而是蕭乾死了!

  死在了回山的途中!

  派去接應的弟子,也只找到了一些殘缺的衣物,至于尸首,早已被野狼啃食殆盡。

  蕭十山年近六十,下顎已有許多白須,面容也蒼老了許多。

  年輕時與人比斗受了傷,致使他根基受損,后來又急于求成突破,經脈大損,所以同樣的年紀,讓他看起來卻極為蒼老。

  蕭十山放下茶杯,看向一旁自己的大弟子,問道:“乾兒的尸首墓地選好了嗎?”

  孫清海拱手道:“已安置妥當。”

  “嘭!”蕭十山憤怒的將茶杯擲于地面,怒道:“這個孽障!”

  “當初早就告訴過他,讓他待在山門,偏偏不聽,非要下山。”

  蕭十山罵著罵著,眼眶突然就紅了。

  一瞬間,房中的溫度似乎驟降,冷的可怕。

  一旁的孫清海莫名的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他知道,雖然師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里卻無法放下。

  一直以來,對于蕭乾,師父可是極為重視,不然也不會一直縱容他。

  蕭十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孫清海搖了搖頭,遲疑道:“暫未有結果,蕭師弟的尸首不全,所以很難判斷死因。”

  蕭十山深邃的目光望著窗外,喃喃道:“你說若是沒有那件事,乾兒是不是就不會死?”

  孫清海臉色微變。

  蕭十山擺了擺手,意興闌珊道:“下去吧。”

  “是!”

  待走出內堂,孫清海才發覺自己后背早已濕透。

  但很快他的嘴臉便露出一絲冷笑。

  蕭乾死了,這老東西以后就只能全力扶持他了。

  不管蕭乾是被何人所殺,他都要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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