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陸隊今天又在高冷 > 第209章 監視
  另一邊,魏清頌加熱好小米粥,轉身進衛生間洗漱。

  她將栗色長卷發高高束起,掬起一捧冷水洗臉。

  清透的水珠順著白皙細膩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棉白睡衣的領子。

  她順手抽了兩張一次性洗臉巾,余光卻忽然注意到,盒子底下,壓著一根頭發。

  魏清頌手中動作頓住,輕捻起那根頭發,默不作聲地注視。

  這根頭發,長度中等,烏黑柔軟,并不屬于她。

  自她回到棠州以來,登門造訪過的人,只有alice,很明顯,這也不會是alice的頭發。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有人潛入過,并且翻找了整個房間,所以才會在這種地方留下發絲。

  魏清頌不動聲色地退出衛生間,環視了一圈。

  寬闊的房間一覽無余,沒有刁鉆的死角。

  衣柜、床等家具的構造,也無法藏人。

  但這并不能排除,她已經被監聽或者監視的可能。

  魏清頌凝眉沉思。

  會是言繼謙的人嗎?

  不,那只老狐貍,不會容許手底下的人出現如此紕漏。

  那會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魏清頌微瞇著眼,冷凝的目光一寸寸劃動,從玄關處的博古架,游移至落地窗旁的酒架上。

  如果是她,會將攝像頭藏在什么地方?

  首先,既要隱蔽,不惹人注目,又要視野開闊,將整個房間盡收眼底。

  博古架上都是些瓶瓶罐罐,不好隱藏。

  那就只有……

  魏清頌的視線,落在酒柜頂格的擺件上。

  那是用紅酒瓶塞做的一只兔子玩偶。

  身體由幾個梨木瓶塞組成,頭和四肢是用軟泥捏的。

  這個擺件,只是用于裝飾,平日里,魏清頌并不會刻意抬頭盯著看。

  此刻細看才發現,兔頭偏移了一兩厘米,和瓶塞相連之處,像是卡著什么東西。

  魏清頌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擺件狠狠一砸。

  玩偶被摔得四分五裂,隱藏得極好的微型攝像頭,也暴露無遺。

  魏清頌目光冷得滲人。

  她抬腳,將攝像頭碾了個粉碎,隨即快步走到床前,從抽屜拿出那部黑色手機,轉身便往外走。

  這間公寓已經被監視,她不能繼續待下去。

  與此同時。

  某個昏暗的房間內,背對著沙發的女人,原本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

  最后一幕,赫然就是魏清頌踩碎攝像頭的畫面。

  屏幕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女人懊惱極了,將手中咖啡一飲而盡。

  咖啡罐被徒手捏扁,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她身后,男人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輕輕搖晃著高腳杯,悠然自得地哼著小調,手指還在空中揮舞,打著節拍。

  似是對女人發出的噪音感到不滿,男人倏然停了下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搞砸了呢。”男人輕哼了一聲,似譏似嘲。

  他的面容隱匿在黑暗之中,聲音卻陰冷森然,一開口,就讓人莫名感到后背發涼。

  女人轉過身來,姣好的臉上是濃濃的憤怒和不甘。

  借著電腦屏幕微弱的光,能勉強看清女人的臉。

  她美得有些太過扎眼。

  倘若有市局的警察出現在此處,一定會立刻認出,這就是他們苦苦追緝數日的通緝犯——關文涵。

  男人慢條斯理地品嘗了下杯中紅酒,幽幽說道:“我提醒過你,她和你接觸過的那些廢物不一樣,她敏銳又聰明,沒有細節能逃過她的眼睛。是你操之過急了。”

  “那也是因為你背棄我們的約定在先!我說過,幫你辦事可以,我們互惠互利,但我的底線,是不能把那個人卷進來,可你做了什么?!”

  關文涵氣急敗壞地怒視著他。

  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心情極好地笑出了聲,語氣頗為自得:

  “沒辦法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有由你來終結,才不會牽連到你想保護的那個人。”

  關文涵愣了片刻,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半晌,才嘲諷地笑了起來:“原來從一開始,你知道我的身份時,就打定了主意,即便事態失控,你也能用他來威脅我,將我推出去,好讓你自己全身而退。”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我還以為,你只會躲在……”

  像是知道她接下來不會說出什么好聽的話,男人不耐煩地打斷她:“怎么,你猶豫了?看來,那個人的命運如何,你并不在乎呢。”

  “你真卑鄙!”

  關文涵咬牙切齒。

  她深知,在棠州這個地界,是奈何不了眼前這個男人的。

  而她在這世上僅剩的牽掛羈絆,成了她致命的弱點。

  死死瞪了男人幾秒后,關文涵敗下陣來,沉著臉道:“我明白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但你別再忘記你的承諾!”

  “他不想報仇,只想好好生活,他是無辜的,不該被牽扯進這些破事里。”

  男人抿了一口酒,才慢吞吞地說道:“啊,這種事啊,看你表現了。”

  “你!”關文涵氣極。

  男人嗤笑,并未將她放在眼里:“你以為,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你覺得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系?真是可笑,別忘了,從始至終,走投無路的人,都只有你。”

  “我答應你,會完成你的夙愿,幫你報仇。你替我做事,難道不應該嗎?”

  “你還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做完你該做的事,就來一場,華麗而盛大的退場吧。”

  男人不緊不慢地說完,將酒杯放回桌面,從容起身,矜貴十足地整理好西裝。

  隨后,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里。

  關文涵在原地怔愣了許久,自嘲輕笑。

  那個在側寫中雷厲風行、毒蛇一樣高傲陰狠的女人,居然也會露出這般苦澀又脆弱的笑容。

  “是啊,沒別的路可走了。”

  “從我選擇踏上這條路開始,就沒辦法再回頭。”

  她緩緩抬手,手指輕輕一勾,一塊老式懷表,從她衣領處滑落出來。

  她將懷表緊握在手中,摩挲片刻,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但我不后悔,我們的仇人已經家破人亡,沒幾天好活了。”

  “我只是遺憾,不能以最初的面貌離開。”

  “你就當我……早在九年前就已經死了吧。”

  “哥哥。”

  關文涵自顧自地低囈,說到最后,語氣已然帶上哽咽,但她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肯讓眼淚滑落。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既擋不住刀劍,也改變不了宿命。

  這個道理,九年前,她就已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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