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肯定得要。”
厲紅鸞眼眸一僵。
下一秒,卻聽到他說:“不過,不用我管,讓女婿打理就好了,他什么都在行,我就只管守在你家門口。”
“你......”她忍不住錘了他一拳,“錦司可是迎迎的心頭肉,你敢欺負他?”
“我敢欺負他,也只能欺負欺負他了。總不能欺負迎迎,欺負北梟,甚至是欺負你吧?”
最后一句話,讓厲紅鸞心緒炸裂,漫天的委屈彌漫上來,眼淚啪嗒啪嗒掉,“混蛋,你就是欺負我了,你他媽的欺負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以這樣.......”
“別哭。”
葉江山慌了。
哪里見過她哭啊?
她是大小姐,從小到大沒吃過虧,更是沒受過氣,和她談戀愛到七年婚姻,從沒見過她掉眼淚。
哪怕和她提離婚,她都沒哭。
原來,看到喜歡的女人哭,內心是這種感覺,慌到全世界都要崩塌在眼前,只要他能做到的,恨不得立刻捧到她面前。
婦人眼淚沒停過......
男人手忙腳亂從口袋里掏出干凈的手帕給她擦淚,不會安慰人,就只是一個勁說:“紅鸞,不哭了,不哭了,不哭.......”
今晚,厲紅鸞將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干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哭到這么凄慘,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紅腫了。
好一會,她哭夠了才停下來,憤憤道:“渣男,你好狠的心,瞞著我,自作主張,你可知道,你就是個純傻逼,我寧愿失去自由,也不要你傷害我!”
“對的,我就是個傻逼,我現在也意識到了,我當年多傻逼。是我辜負了你,不夠信任你,也低估了你對我的愛,所以做錯了事。不奢求你原諒,只希望對你的傷害能少點。”
“傻逼,我爸怎么可能真囚禁我?他能讓我一輩子不出門?我總有機會逃跑的!華國沒我們的立足之地,我們可以去國外,我爸他能怎么樣?難不成殺了他閨女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葉江山紅了眼,想落淚卻不敢,因為他沒資格,只能手無足措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沒什么用!”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給,都給你。”哪怕是他的命,也愿意拿來贖罪,只是舍不得她和孩子們。
厲紅鸞沉默著,怨念還在,委屈還有很多很多,哪能一下子就沒了?
她想說難聽的狠話羞辱他,報復他。
年輕的時候,她一定會這么干。
可現在五十歲了,成熟了,罵了他,他難受,她更難受,何必呢?
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人生已經夠苦了。
何必自討苦吃?
如果她徹底不愛他了,可以罵完他,叫他滾蛋!
可她還在乎他啊,就不要欲擒故縱了。
生活要學會珍惜。
“紅鸞,你說話,想要我做什么......”
葉江山小心翼翼盯著眼前的婦人。
哪怕她眼角有皺紋,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但在他心里,永遠都是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倏然,他的某處被她一把攥住,雖說力道不重,但依然讓他神經無比緊繃,“紅鸞,你......”
厲紅鸞眉目犀利,話語像刀刃般刺人,“說,你到底有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我沒有。”男人立刻舉手發誓,“真沒有!”
“你沒碰過丁香蘭?”
“沒有,我發誓,這輩子只碰過你一個人!”
厲紅鸞垂眸,“你要是真跟別的女人做了,我會立刻割了你,聽明白了嗎?”
葉江山無奈笑,“聽明白了,你一向言出必行,我不敢騙你。”
“呵,你騙我的還少嗎?”
“除了離婚這件事,我沒騙過你其他。”
葉江山想到那五年牢獄之災。
多少個難熬的夜晚,他都是想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身體,才熬過去的。
厲紅鸞抬眸看著男人,這家伙,哪怕老了,哪怕眉眼都是皺紋,眼神和氣質里還是充滿了少年感。
有句話說,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她年輕時候,就迷他的少年感。
相由心生。
他若不是幼稚的人,哪里來的少年感?
哎,算了。
她咬牙切齒說:“葉江山,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我還能怎么辦?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能好受點。”
“你......你就沒點自己的主張?”她氣死了。
“我......”
眼見她轉身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說:“紅鸞,那要不......”
“要不什么?”她沒回頭。
葉江山想,她還愿意出來見他,也沒往死里責怪他,還不能代表什么嗎?
她還在意他。
他不該再錯過她!
所以,他這次斬釘截鐵說:“紅鸞,不管你原不原諒我,后半輩子我都要好好補償你,待在你身邊,只求你不要趕我走!”
這話,說厲紅鸞心坎上了。
她心里高興,回過頭來道:“你說的?”
“嗯,我說的!”
“那你覺得我爸能同意你待在我身邊嗎?”
聽到那個老人的名字,葉江山是緊張的,但眼底的勇氣和信念支撐著他,“對不起,紅鸞,以前是我膽小懦弱,不敢跟他對抗。
這一次,我一定牽住你的手,堅決不放開,只要你別嫌棄我攥的緊!
你爸不同意,那我就去努力賺錢,一定要讓他認可我,同意我在你身邊贖罪!”
厲紅鸞笑了,“是啊,在我爸眼里,你就是個窮光蛋。你在別人眼里,可是有錢人呢。”
“紅鸞,我已經五十多歲了,我們錯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我還有多少時間補償你呢?所以,我死都不會離開你了。”
葉江山想,他得努力活到一百歲,這樣可以陪她更久。
厲紅鸞怎么都要發泄一下的,她才不會告訴他,父親已經同意他們在一起了。
她要看看,為了她,他會怎么討父親歡心!
該考驗一下,還是要考驗一下的。
“行啊,你看著辦吧,葉江山。”
“真的嗎?紅鸞!”
男人太過激動,一下子擁抱住了眼前的婦人。
因為他知道,她同意他留在她身邊了。
這個擁抱,讓厲紅鸞心悸。
隔著千山萬水,隔著悠悠歲月,他們還是回到了彼此身邊。
月光下,她莞爾笑了笑,伸出雙手,輕輕擁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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