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易容之后的陳天默,又在夜行衣外頭罩上長衫,戴了氈帽,這才邁步向外走去。
花鼠得了蔣波凌的命令,殷勤的在前方引路。
院子里,岳瀟瀟和心月還在呼喝打斗。
一如陳天默所料,心月力大無窮,岳瀟瀟不敢輕易近身,而心月的騰挪擒拿技擊之術又遠遠不如岳瀟瀟,可謂是各擅勝場,互有千秋,加之兩人無冤無仇,只是斗氣,所以誰也沒有下死手,打來打去,都是難解難分的局面。
陳天默大搖大擺的從院落中走過,心月瞥見,知道是自己大哥要出門做事了,也不作聲。
岳瀟瀟只看到是個頭戴氈帽的虬髯大漢,自然不會聯想到是面如冠玉的陳天默,再加上夜色深沉,她也看不仔細,更懶得理會,心思仍舊用在打斗上。
于是陳天默就這么出去了。
蔣波凌從屋里出來,搬了個藤椅坐在門口,興致盎然的觀摩姑嫂廝殺,還別說,看美人打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哪怕肚子已經“咕咕”叫了,還不覺得饑餓。
他是秀色可餐,廢寢忘食,但別人受不了。
“怎么今天不做飯了嗎?這都幾點了呀?真是要餓死本大爺啊。”
人未到聲先到,諸葛歡抱怨著,和青冢生一前一后邁步踏入小院。
剛進院子大門,兩人便都被眼前的一幕情形驚住了。
“咦,心月在和誰打架?”
諸葛歡看得眼睛發直:“哪里來的大美人?”
蔣波凌一怔,起身指責道:“青冢生,你怎么給諸葛小姐治病的?不發花癡,改喜歡女人了嗎?”
青冢生道:“不可能。”
諸葛歡道:“別搭理蔣波凌,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女人就不能看美人了嗎?美人在男女老少眼里,都賞心悅目!”
“有道理!諸葛小姐,快過來,坐著看!”蔣波凌連忙讓出自己的藤椅,一副諂媚的樣子。
諸葛歡皺眉道:“蔣波凌,你就眼睜睜看著外人欺負心月不管嗎?”
“好厲害的女人,是械武一脈的絕頂高手啊。”青冢生看了片刻,便知道心月難敵岳瀟瀟,當即作勢要上場幫忙。
蔣波凌立刻勸阻:“青冢生你別多管閑事,那是咱們嫂子!”
青冢生怔住了:“什么嫂子?”
蔣波凌道:“跟心月打架的姑娘叫岳瀟瀟,是咱們大哥的未婚妻。”
“陳天默有未婚妻?”諸葛歡一陣錯愕。
青冢生也茫然道:“可這未婚妻打小姑子,怎么回事?陳大哥呢?”
心月聽見他們三個嘮嗑,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說道:“她才不是我哥的未婚妻呢,我哥退婚了!”
岳瀟瀟忽的斜刺里騰挪,舍了心月,徑奔蔣波凌而去,眨眼間便到跟前。
蔣波凌嚇了一跳:“怎么了嫂子?”
“我來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這會兒卻叫我嫂子,說我是陳小賊的未婚妻,呵~~看來陳小賊就藏在屋里!”
岳瀟瀟閃身便闖進了堂屋,結果東西里間一找,哪里有人?
“大哥真的不在家里。”
蔣波凌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找補道:“嫂子,別找了,我是猜的,大哥之前就說過,他有一位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未婚妻,本事也特別厲害,那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岳瀟瀟沒有搭理他,因為她已經醒悟過來了——剛才離開的那個虬髯大漢就是陳天默假扮的!
好你個陳小賊,玩燈下黑的臭把戲!
岳瀟瀟快步沖出院子,街頭巷尾一通看,哪里還有陳天默的影子?
岳瀟瀟呆了片刻,忽然想到,陳天默明知道自己和他妹妹在打架,卻不管不問,自顧自的出去,肯定是有要事在身,而且他易容打扮,遮掩本來面目,也不單單是為了防備自己認出來吧?他要做的事情須得避人耳目!
既然如此,那他大概率不會走大街,多半會選擇走偏僻小巷!
岳瀟瀟仔細觀察周圍,哪里有偏僻小巷,便往哪里去,連兜了幾個圈子之后,卻仍不見陳天默的蹤跡。
就在她心里焦躁,打算放棄的時候,忽然在一條巷子的拐角處,隱約望見一縷袍影消失,似乎正是陳天默離開小院時套的深藍色長袍!
岳瀟瀟登時笑了,陳小賊啊陳小賊,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到!
——
陳天默確實是專走偏僻路徑,有時候花鼠不走,非要做過街老鼠,陳天默也不由著它,自顧自的拐進小巷子里去,花鼠拗不過他,也只好跟過來,重新調整路線。
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能找到地方,多繞些路也無所謂,反而更安全。
陳天默還暗暗感慨,蔣家的御靈術真是奇妙,居然能把這老鼠訓練的跟孫子一樣,不,孫子可不會這么任勞任怨,更不會這么聽話。
就這么繞來繞去,直到深夜,一人一鼠來到了一座高聳的西洋建筑下面。
這建筑大約有四五層樓高,灰白色墻皮,到處是尖角聳立,造型怪異,是明顯的哥特式風格。
券洞線條輕快,尖塔造型挺秀,飛扶壁通透,白柱子粗長,整個建筑通體打造了幾十扇小花窗,前堂設有兩扇朱紅色的大門,門頭上站著一個小天使塑像,塔尖尖上還立著一個大十字架!
“洋鬼子真變態,弄個帶翅膀的小孩兒塑像卻不穿衣服……”陳天默腹誹著,卻也從十字架認出來了,這是洋教堂啊!
懷履光把倒騰來的古董文物都藏在這里面了?
洋教堂里漆黑一片,沒有光亮,應該是沒人。
四下里靜謐無聲,寂寥的可怕。
在昏暗的月光映襯下,那教堂灰白色的墻皮上泛出青灰色的光澤,看起來真有些瘆人!
花鼠“吱吱”兩聲,算是提醒了陳天默,然后便迅速的爬上了墻面,從一扇開縫的花窗里鉆了進去。
陳天默逡巡四顧,看準了周圍沒有人,便也縱身一躍,扒上窗戶,揭開窗扇,麻溜的鉆了進去,然后又無聲無息的把窗扇給掩上了。
在他們一人一鼠鉆進洋教堂之后不久,岳瀟瀟的身影也出現在附近。
看見眼前的建筑,她不由得一呆。
怎么會追到這里來呢?
身為歐洲留學回來的人,岳瀟瀟對洋教堂可比陳天默熟悉得多。
可惡的陳小賊呢?
他可不像是會做禮拜的人。
而且,也沒有趁著黑燈瞎火大半夜來做禮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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