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重新坐下來。
端起茶水品嘗一口。
眼前一亮。
“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年產量不超過三公斤。而且,采摘過程極其困難,山巒之峰,危險重重,人力不能去往,需要專門培養靈巧的通背猿猴去采摘茶葉,再經過千年傳承的紅茶炒制辦法形成……”
蘇澈再次喝了一口:“是壺好茶!”
聽到蘇澈這么說,黃程虎大吃一驚:“真是沒想到,蘇兄弟不僅慧眼如炬,還很懂茶道啊,說的不錯,非常正確!來,請……”
“也是偶然的機會聽人說起而已。”蘇澈微微欠身:“這種珍貴的茶水,得以品嘗乃是人生幸事,再次感謝!”
“哎……”黃程虎大手一揮:“蘇兄弟配得上這茶!倒是我,其實也不怎么懂茶水,只是附庸風雅罷了……也沒什么別的愛好,就花了大價錢買了點兒好茶……學著別人玩玩兒格調!”
“我也一樣,哈哈……”
“哈哈……”
二人都笑了起來,繼續喝茶。
其實蘇澈也并不是多么懂得茶道,完全是因為,曾經在軍中時候,赫赫戰功的老司令,平生沒有別的什么愛好,就喜歡煙酒茶三樣。
蘇澈完全是跟著受熏陶的,幾年的熏陶之下,自然也就知道了這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是個什么級別的茶水了。
喝完了茶。
蘇澈就猜到這個黃程虎還有事要說。
否則也不會拿一個假的唐三彩試探自己了。
而自己一眼看穿,那便是自己經受住了考驗。
接下來,大活兒恐怕要來了!
果不其然。
茶過三巡。
黃程虎這才支開了房間里所有人,只剩下他自己,蘇澈,以及付東在場。
“蘇兄弟,既然你有一雙慧眼,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蘇兄弟可否抽出些時間來,幫我個忙?”
“說來聽聽。”蘇澈實話實說:“時間我還真不一定有,即便是有,也要看是什么事情。”
“酬勞不是問題!”
黃程虎道:“蘇兄弟有這個本事,價格自然不低,我知道!一口價,我出五百萬!”
付東訝異的張大嘴巴!
五百萬啊!
真的是人有一技之長,走遍天下如同撿錢一樣啊。
反觀蘇澈,倒是波瀾不驚:“我說了黃老板,還要看是什么事情。”
“好,好……”
“蘇兄弟你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我想邀請蘇兄弟,幫我看一件寶貝!這次,是真正的唐三彩!”
“又是唐三彩?”
付東道:“黃老板,你不會是又要耍我們玩兒吧?”
“哈哈,付東兄弟說笑了,只可在一,豈可再二啊,江湖規矩我還是懂的,此刻你家蘇哥能坐在這里跟我喝茶,我自然不會再做那種事!”
“那就好!”
付東道:“黃先生最好不要再做這種浪費雙方時間的事情,要不然就沒意思了。”
“自然不會!”
黃程虎道:“蘇兄弟,真正的天寶唐三彩,此刻還在一個外國人手上。”
“我跟對方談好了成交價,明天就能見到了!”
“實話實說,民族情結我是真的有,即便是個商人,見到這東西,我也必須要買下來。”
“但是我得保證自己不能被騙了啊,外國人都是人精的那種,萬一要真是被對方拿一個贗品騙一下,那就得不償失了……”
“實不相瞞,我已經請了兩位國內有名的鑒寶大師往金陵趕了……成交的時間就定在明天晚上,金陵湖上!”
“多少錢成交價?”蘇澈問道。
黃程虎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個億?”
“不錯!”
黃程虎道:“四個億,就算是與我而言,也是傷筋動骨的啊,所以我必須要慎之又慎!所以,如果蘇兄弟有時間的話,明天晚上,隨我一同前去,也去掌眼一觀!”
“你既然已經請了國內頂級的鑒寶大師,而且還是兩位,那我就不去了吧……”
蘇澈雖然自己也是在做生意,算個商人,但是,他和尋常的商人不同。
黃程虎這種人,和梁大紅差不多是一類人,他不愿深交。
“蘇兄弟是覺得五百萬還不夠?那沒關系,我可以再加錢!”
黃程虎直言不諱:“蘇兄弟你開個價吧!不管多少錢,只要你能去掌掌眼,把把關,我都絕無二話!”
“這也不是錢的事兒……”
主要是蘇澈也不做古玩這一行。
如果自己“一雙神眼”真的被傳開了的話,恐怕未來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可,反觀黃程虎,倒是誠懇的很!
五六十歲的人了,江湖威望極大。
常言說張嘴容易合嘴難,尋常人尚且如此,何況黃程虎還是名聲在外,有“一流黑手”之稱的名人。
“好吧!”
輾轉之下,蘇澈點頭:“但是,咱們約法三章。”
“好,蘇兄弟你說,我洗耳恭聽!”
蘇澈道:“我可以隨你一同前去,但是,我不作為所謂的鑒寶大師身份出面。”
“第二,我不收你一分錢的費用,若是有機會能見識見識真正流傳了一千四百年的唐三彩回國,也算是我的榮幸。”
“那么既然不收費,我就有權利選擇說,或是不說,少說,或是多說。”
蘇澈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明天晚上和黃程虎做生意的,還是幾個外國人。
自己在燕京被人毀掉,團隊的兄弟們死傷慘重,皆是外國黑手所為!
雖然那些人,不可能和這走私古董的是同一撥人,但是,江湖事,只有永遠的利益,何況是做這么大走私生意的人。
萬一被海外那些人知道自己還活著,那么自己,養父母,唐雨瀟,等等在金陵之地,所有和自己有關的人,恐怕就都要完蛋了!
“好,可以!”
黃程虎一口答應下來:“不過,如果東西是贗品的話……還請蘇兄弟一定要告訴我,咱們眼神為號!”
“可以。”
“還有別的事嗎?”蘇澈問道。
“事情倒是沒有了……”黃程虎站起身來:“不過蘇兄弟,既然咱們是朋友了,今天還造成了這么大的誤會,給我一個機會,留下吃個便飯,也好讓我正式的,為我今日的唐突行為道個歉?”
“哈哈……黃老板客氣了!”
蘇澈擺手:“你不禮貌在先,我不禮貌摔碎了你的唐三彩在后,算是扯平了,飯就不吃了,明天晚上幾點見面,你到時候跟我發消息就是了。”
“好的好的,那,我送您……”
“不必!東子,我們走……”
“是,蘇哥!”
二人離開古玩市場。
今天也算是心滿意足。
走出偌大的古玩市場,已經是下午了。
出來之后,空氣清新,讓人的腦袋也清晰了不少。
付東覺得有些可惜:“蘇哥,這黃程虎可是有錢的老板啊,金陵市的現金王啊!他這么盛情邀約,你怎么反而一分錢都不要他的?”
“他是現金王啊。”蘇澈點上一支煙。
“是啊!”付東興奮道:“多少錢都出得起!”
“跟我們有關系嗎?”
蘇澈吐了口煙圈:“這種人,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賺多少錢都跟咱們沒關系,何況,咱們的九洲藥業,也跟古董行業搭不上邊界。”
“這倒是……”
付東知道蘇澈格局之大,眼界之廣,自己是自愧不如。
“不過蘇哥,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您不愿跟這個黃程虎有過多的交集,為什么還要答應幫他鑒寶呢?”
“因為……”
蘇澈停頓了一下:“因為,自1840開始,唐三彩流落國外,距今已經快要兩百年了……兩百年的東西,也該回國了……”
“懂了!”
付東內心震撼不已,欽佩不已!
“原來蘇哥你,才是真正有民族情結的人!”
“說什么情結不情結的。”蘇澈昂首挺胸:“人,到任何時候,都要有一種意識,叫正氣!”
“我記住了!”
付東默念了幾遍:“胸中有正氣!做人要爭氣!”
“蘇哥!東哥!你們出來了?沒發生什么事兒吧?”
到古玩市場門口,疤臉吳忠趕緊迎了過來。
身后,幾輛公司的別克gl8都停在外面,隱約看到車上叫來了不少人。
蘇澈沒說什么,付東倒是一臉尷尬,滿臉歉意道:“對不起啊蘇哥,我自作主張叫他們來的,那會兒你把那唐三彩摔得稀巴爛,我擔心黃程虎敲我們竹杠,所以,就悄悄叫來了忠哥隨時準備救場……”
“你啊……有心了!”
蘇澈拍了拍付東的肩膀:“行了,都回去吧,沒什么事了……”
“好!”
蘇澈也很快上了艾維亞商務車。
呂錢也換乘了蘇澈的車子,到蘇澈旁邊坐下,道:“蘇哥,關于金陵王周天德的事情,查清楚了,這老小子……恐怕還真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
“怎么說?”蘇澈變得認真起來,因為他對這個周天德,是真有些看不透。
他兒子周琦,打碎了青花瓷瓶之后,周天德的態度,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直覺告訴蘇澈,這老小子肯定是有什么秘密……
呂錢說:“這個金陵王周天德,手上的資產,恐怕有十億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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