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蘇澈和浣青溪二人,都有被笑到。
不等蘇澈說話,浣青溪完全是被氣笑了。
“喂!你這個一品文官,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就連一匹馬跟著你都覺得沒前途,跟到一半直接跑路了,你還大言不慚地要給戰無不勝的天屠軍指條明路??”
可是,這話并沒有讓文官載譽醒悟過來,他依然點頭稱是:“我就是要給他指條明路來的。”
蘇澈也變得很有興趣了,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載譽大人,天屠軍的名號,你應該是了解的吧?這樣一個所向披靡的隊伍,你能給他們指什么明路?”蘇澈淡淡的問道。
“進宮領賞,面圣聽封!”
載譽說:“天屠軍和蘇澈,如今靠著自己的勇氣和謀略,打出了成績,這是天大的好事!如今,適逢風云突變的多事之秋,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際,如今的天屠軍雖勇,卻沒有名分,沒有地位,未被冊封,就連天屠軍的番號,也是自立為王的,沒有經過大幽朝圣主的同意,一切都是做不得數的……”
“我這次千里迢迢趕來黑風找,就是為了送上一紙公文,讓蘇澈和天屠軍,平安落地,到時候,圣上開顏,隨便冊封一個顧命大臣,或是分封一些徒弟,那就吃上皇糧了!這還不算是一條明路么??”
“哈哈……”
蘇澈聽完這話就笑了。
“明白了!聽載譽大人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一個原本自由的隊伍,變的禁錮起來,聽命于朝廷,做朝廷的帳下之臣!指哪兒打哪兒,安分守己,是吧?”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載譽點頭:“可同時,也不能這么片面的理解,因為圣上是真龍天子,是受命于天的!聽受真龍天子的差遣,這能算是安分守己被禁錮嗎?”
蘇澈覺得無聊。
可是看著這個朝廷一品大員,眼睛里是那么的虔誠那么的認真,倒也不妨跟他多說兩句。
“天屠軍建立之初,其目的,就是為了給無辜百姓一個安安生生過日子的機會!”
“其宗旨,就是為了讓平頭百姓過得也有自己的尊嚴,而不是隨便一個官差就能夠欺負的跪地求饒,如此,生命之高貴焉在!?”
“如今,天屠軍發展壯大起來了,其目的和宗旨,全都達到了!為什么現在要去聽從一個虛構出來的真命天子的封賞?天屠軍的番號,不需要誰來承認吧?”
載譽一聽這話,竟然還有些生氣了。
可是面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忍住沒有發作,只是搖了搖頭。
雖然有氣無力,可,卻咬牙堅持著,把話說的中氣十足。
“看來,蘇先生對天屠軍還挺了解的啊……”
“但是,你的見解,有失偏頗,是大錯特錯!”
“為臣子,就應該忠君報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活,臣不得不活!”
“若是不經過允許,就擅自做一些事情,圣上要封賞,還拒絕不愿,那就是匪寇之流,胸有反骨!圣上是不會允許的!”
“哈哈哈……”
蘇澈和浣青溪都笑了。
一品文官啊!
堂堂的正一品。
居然如此的頑固不化,腦袋里面簡直是一團漿糊!
蘇澈不禁有興趣的問:“載譽大人,你的這些理論,都是聽誰說的?”
“書上說的!”載譽昂著腦袋。
“哪本書?”蘇澈再問。
“天下圣賢書。”載譽依然昂首挺胸!
“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蘇澈擺擺手:“給你個建議,調頭回去,黑風寨就別去了,那地方全都是一些匪寇之流,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天屠軍的人脾氣也不好,聽完了你的話,說不定會直接拿刀砍了你!”
“你回去之后,我也有個忠告,早點辭官回家,種種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樣的生活也沒什么不好,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有禍端的。”
載譽卻不以為意。
只是心態平和的拱手:“多謝恩人今日搭救之恩!但是,我既不會調頭回去,也不會辭官回家!我要為我腳下的土地,為朝廷,盡我的所有力量,多做一些事,做一些好事!”
“可以。”
蘇澈擺擺手:“那你可以滾了。”
“好。”
載譽再次稽首:“對了恩人……此去黑風寨,還有多遠的路程?”
“不遠,十幾里地就到了。”蘇澈淡淡道。
“那……”
載譽有些為難的咂了咂舌:“在下實在是又渴又餓,十幾里路對我來說比登天還難,這匹馬……是否可以借我一用?回頭我一定完璧歸趙,奉還蘇先生!”
“可以。”
蘇澈覺得這種書呆子簡直傻的可愛。
他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
更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根本就是無用功。
偏偏還固執到了極點。
這種人,盲猜在朝廷是混不下去的,遲早要得罪人,遲早要被人弄死,甚至還連累家人。
馬匹給他了。
載譽連連道謝之后朝著黑風寨的方向快馬而去。
走遠了之后。
浣青溪笑的肚子疼。
“蘇哥哥,這就是朝廷的讀書人么?腦子也太木訥了……你都說了你叫蘇天屠,他居然沒反應過來,這是蘇澈和天屠軍兩個名字合在了一起,哈哈……”
“因為書上沒說過啊。”蘇澈無奈的苦笑一聲:“不過,他是個忠君愛國的人,對待自己的朝廷,十分的忠心,不辭勞苦,不怕含冤受屈,其實,他是個好人。”
“所以呢?”
浣青溪問:“他的這條命路,蘇哥哥你是走還是不走?”
“我走個屁!”
蘇澈大搖其頭:“天屠軍在一天,平民百姓的生活就會好一天,他們的孩子會有學校,他們生病了會有藥房,他們可以安居樂業,可以各司其職,這不是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良心發現,而是因為天屠軍就立在這兒!!一旦進宮聽封,天屠軍就沒了!就成了爪牙,成了傀儡,毫不意外的會被一步步分化,一步步蠶食,十年二十年之后,一切的不公正的放肆,都會重新回來,餓殍千里,易子而食的畫面就不遠了……”
浣青溪此刻覺得自己的夫君偉岸如高山,心胸寬廣如河流,高山仰止,無出其右……
“蘇哥哥,遇到你,真是清溪的福氣,小千世界有你,也是老百姓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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