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展兒白天的時候說過,他哥哥也是在衙門口就職。
具體干什么工作的不得而知。
不過也是莊戶人家出身,想要混得多好,應該是不太容易。
衣展兒則是拉著藍茵子,征求蘇澈的意見:“蘇大哥,我介紹你們認識?”
蘇澈無奈。
這女子是不是真的改邪歸正了不知道,此刻表現的倒是很熱情的很。
蘇澈并不想認識她哥。
本意是拒絕,卻被藍茵子拉住了。
“好啊,介紹認識一下……”
又壓低聲音告訴蘇澈:“畢竟都一個村子里住著,面子上還要過得去啊,要不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情世故你曉得伐?”
“額……”
蘇澈敲了下藍茵子的鼻梁:“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年紀不大懂的還挺多呢。”
“嘿嘿……”藍茵子像個小貓一樣憨態可掬:“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嘛,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
“嗯,行吧。”
蘇澈答應下來。
“哥!”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藍茵子的男朋友,蘇澈……”
“這是我哥,衣羌!”
衣羌騎著高頭大馬,身上還帶著佩刀,沒有穿官家的衣服,不過眼神凌厲,劍眉星目,長得倒是一身正氣。
“你好,蘇澈。”
看起來此人倒是個光明磊落的主兒,不過多少對蘇澈有些敵意,可能也稱不上敵意吧,至少是把蘇澈迅速的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一開始蘇澈還沒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直到他不經意間看到,白月光之下映襯著藍茵子的側臉,凌亂的發梢打在白皙的臉蛋兒上,恰好映襯出一幅絕美的傾世容顏,這畫面如詩如畫,而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美人兒的“男朋友”!
這樣一個身份,豈能不讓同為同齡人的男子天然的略帶敵意呢?
僧多粥少,狼多肉少的年代,如藍茵子這般嬌滴滴的美人兒,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啊。
想到這里,蘇澈忍不住有些想要笑了。
真是無語凝噎啊,單單是因為女人,自己都樹了多少敵人了。
當然,也不差多一個少一個了。
“嗯,蘇澈。”蘇澈簡單的自報家門。
衣展兒道:“我哥在衙門口給一位師爺當貼身護衛……對了哥,今天,衙門口,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有。”
衣羌直言:“那些衙差,都是你打的?”
說著,他看向了蘇澈。
“是。”
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蘇澈說:“他們不講道理,先是要闖進來,再就要強行把人擄走,我不能接受。”
“唉……”
衣羌欲言又止。
衣展兒拉著哥哥的胳膊:“哥,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話就直說,茵子和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別吞吞吐吐的啊。”
“好吧,那我就有話直說了。”衣羌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些人不講道理,誰都不能接受,你隨便問問老百姓,莊戶人家,誰不是惹不起都躲著,為什么?因為,惹了他們就很麻煩啊,何況他們是為城主大人辦案,城主夜魁如今是丟了兒子,這么大個事兒,一定會被鬧個天翻地覆的!你如今反應過激,他們于公于私都會接二連三的找你的麻煩……”
衣展兒也是擔心的不得了:“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哥,現在可怎么辦啊?你能不能幫得上什么忙?”
衣羌為難的搖搖頭:“外人看來,我也在衙門口當差風光無限,事實上我只是師爺的一個護衛而已,哪里說得上話,何況還是這么大的事兒……”
“那現在該怎么辦?你覺得?”衣展兒直接問道。
“離開這兒,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也不好回來。”
衣羌看著蘇澈和藍茵子:“就算是夜無道的失蹤跟你們沒有關系,你們現在也要趁著能走趕緊走,因為,今天晚上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是不講道理的,而且,胳膊扭不過大腿,你們斗不過他們的……如果最后夜無道真的找不到,又要找個說法的話,你們就會被抓去頂雷!到那時候,可真的比竇娥還要冤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如果真的發展到那一步的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說著,他又看向蘇澈:“不要逞英雄,更不要相信道理!南都城,不是一個可以講道理的地方。黑暗之下,哪里還有光啊……我在衙門口跑腿兒,見了太多太多了……”
聽了這話,蘇澈笑了笑。
他看不起衣羌這種人。
誠然,對方也是好意。
一面之緣,能說這么多掏心掏肺的話,算實誠人。
可,說這個世界沒有光,蘇澈不贊同。
如果所有人,都這么想,那這個世界可就真的沒有光了!
但是蘇澈永遠相信的一句話是——萬物皆有裂痕,那便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可能,衣羌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身,很多事情,他無能為力,無力反抗,只能被動接受,慢慢地,也就把這些不公義和不道義,當做尋常了吧。
藍茵子似乎也和蘇澈的想法一樣……
本就沒做錯什么,還要卷鋪蓋跑路,那好像真的是我錯了一樣,我辦不到!!
“衣羌哥,多謝你的好意!我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
“嗯。”
衣羌也看出了蘇澈夫婦二人的意思,便不打算再多說:“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還有你啊蘇澈,你今天晚上把那群衙差打的太狠了,或許到不了天明,衙門口就會派重兵過來,一定不要小覷!!”
“嗯,多謝!”蘇澈向來惜墨如金。
“展兒,我們走吧……”
“好……”
“茵子,要保重啊!”
“你也是……”
……
衣羌兄妹二人走了之后,藍茵子看著屋里面臥病在床的老爹,有些擔憂。
自己怎么樣都可以,但是老爹還是個癱瘓的人啊。
“大叔,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茵子都聽你的!”藍茵子輕聲說著,抓住了蘇澈的手。
蘇澈倒是氣定神閑,似乎很是成竹在胸的樣子。
“你還記得白天茶樓請你喝茶那個人嗎?”蘇澈平靜問道。
“賴虞鐘啊?當然記得啊……”藍茵子說:“白天你們上樓雅間談話的時候,我在下面問店小二了,賴虞鐘有南都城的地下侯爺之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呢!”
“他今晚回來登門拜訪。”蘇澈道:“這件事,交給他解決即可,看看他這個侯爺,是不是浪得虛名。”
“啊???”
藍茵子覺得不可思議:“今晚?登門拜訪?這月黑風高的怎么可能啊,人家那么大個人物,會來這小破村子嗎?”
“會來的。”蘇澈篤定又自信:“去煮一壺茶吧,我們邊喝茶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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