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九琨先是呆住,而后猛地醒悟。
“對啊,老頭我先讓名字重出江湖!”
“然后以此吸引他們,牛鬼神蛇不都得露出點馬腳來?”
衛枕鈺睨他一眼,緩緩走進來,拍了下顧棐南的手。
“餃子黏鍋了。”
男人低眸過去,無奈失笑,“是我疏忽了,娘子……怎的穿了紅衣?”
衛枕鈺笑著看了眼梁疏:“找到小星了,高興。”
顧棐南幽幽嘆息,看了眼旁邊小子滿臉星星眼看著自家娘子,還是不可抑制的酸了起來。
男人善變點,也沒什么吧?
項九琨一下被點化,當下念念叨叨的轉了幾圈,隨后偏頭又問:“那我明兒還啟程嗎?”
衛枕鈺白他一眼。
“去啊,一直待我跟前還名揚什么天下?”
“我會給你安排人,我相公也會差人去,你們基本的安全能保證,不過也別大意了就是。”
說完,她微低頭。
“此去不知何時才能見,有什么吃的穿的想要的,趁早說,免得我忘了。“
氣氛漸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還是顧棐南轉頭笑了聲:“吃飯了。”
項九琨揉了下鼻子,率先走上前:“我端,老頭伺候你們一天。”
衛枕鈺聞言,當即笑了起來。
“覺悟起來的挺晚。”
一家子吃了飯,這次誰都沒有提項家祖孫明日離開的事,只是玄三他們一批批的把路途上用的東西運了回來。
當夜,就像是平常那般各自回了屋子。
鳴媯一回去,眼眶就忍不住紅了些。
自從醒來之后就一直和小鈺生活,眼下突然要離開,心中的不舍哪是三言兩語說得出來的。
好半晌,她朝著窗外望去,眼中多了些堅定。
早日找到爹娘,就能早日重逢。
翌日。
天還未亮,項九琨已經悄悄得到走在鳴媯床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頭,該走了。”
鳴媯早就收拾穿戴好,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四周,而后將一疊信緩緩放下,這才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祖孫倆的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人。
備在院子外的馬車很快動了起來,朝著荊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就在車拐在下一個巷子口的時候,門口卻出現兩抹身影。
衛枕鈺抿緊唇,聲音很低。
“他們走了。”
“嗯。”
顧棐南緩緩抱緊她,微微低首,壓在她耳畔輕聲安慰著。
“會有重見的一天的。”
衛枕鈺深吸一口氣,終于艱難的收回了視線。
回到院子的時候,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梁疏擔憂的臉,她忽然熱了眼眶。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來人往之間,總還是有回到她身邊的。
“姐。”
梁疏忽然歪頭笑:“你瞧。”
衛枕鈺循聲望去,就見院子內鳴媯最喜歡待著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很大的匣子。
她心中一動走了過去,緩緩捏著最前面的小鎖打開。
里面有兩層,最上面都放著一封信。
[小鈺親啟:
臨別之前,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但總是不知從何說起,只愿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歇息,莫要夜半忙著寫賬本不熄燭燈,莫要自己扛著事。
如今你相公回來了,有什么事多同他說說,若是心里難過哭一哭也無妨。
孩子們我便不去打道別了,房間放著信,一人一封,麻煩你代為轉交了。此去前路未卜,只愿下次再見之時,你們還是好好的。]
落款是‘鳴媯’。
衛枕鈺看完后,眼前竟是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梁疏抿緊唇,又把另一封取了出來,他遞給人,聲音柔和:“姐,往好處想。”
衛枕鈺收了下有些起伏不定的心神,牽起唇角:“放心,就是難過難過,姐又不是悲觀的人。”
說完,她拆開第二封看。
這個是項老頭的。
[臭丫頭片子,這都是留給你的毒藥,下面有用法,莫要太過仁慈,該殺人時就殺人,記得把里面的冊子給小阿意,告訴他老頭子我回去就檢查!]
光是看著他潦草的字跡,仿佛能想到他那又賴皮又傲氣的語調。
衛枕鈺郁結的心情慢慢散開。
她抬起眼眸,望向梁疏。
“把你爹帶過來,今日咱們就回村。”
梁疏先是一愣,后神色極為鄭重:“姐,我不能跟你回去。”
顧棐南清淡的神色似乎氤出些許雀躍。
衛枕鈺知道他心中是擔心下天灸紅的人還盯著,直接否決:“我自會給你安排在附近,不會牽連到村民的。”
梁疏聞聲,便不再猶豫猛地點頭。
見狀,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棐南的眉目似乎比剛才又清冷了許多。
梁疏一早就注意到自己身上一會兒溫和一會兒冷淡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往顧棐南那邊看了眼,又佯裝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
只是唇邊微微彎起了細小的弧度。
姐夫這是吃醋了?
小家伙們醒來的時候,直接看到了床頭的信封。
阿意看得半懂不懂,提著小褲子直接跑到懷知那里等著給解釋。
懷知看完自己的,眼中神色落寞了些,轉而拿過阿意的心,緩緩給他讀著:“阿意,項姨姨因為有事要離開,所以這段時間不能陪你玩,你要懂事聽話,多跟著你娘學賺錢的本事……”
信不算短,在最后面還有項老頭的囑托,阿意聽完之后,眼睛里全是晶瑩的淚包包。
他癟著小嘴,臉都憋得鼓了起來,隨后再也沒忍住流出眼淚。
“嗚嗚嗚哇!大哥姨姨和師父都走了……”
阿黎看完自己的,少見的很沉默。
懷知嘆了口氣,抬手輕輕拍著阿意小小的后背。
“莫要難過,他們在信中所言你要好好做到,來日再見時,他們才會開心。”
衛枕鈺一直站在門口,聽到后,折身離開了。
剛才本是想進去安慰小家伙,可在看到懷知和阿黎的反應時,忽然就覺著,‘離別’也應當是他們人生中經歷的一課。
上午的時候,衛枕鈺退租了房子,又讓玄三幫著把梁父一并帶在了馬車上。
他見衛枕鈺第一面的時候,就露出一抹極為慈和溫善的笑容。
“多謝你啊丫頭。”
衛枕鈺望著他腳上極為陳舊的鞋子還有洗的發白的衫襖,心中微澀。
“梁叔,該說謝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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