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撕扯感終于讓蘇漣慌了起來。
她忽然瘋了一樣的喊叫起來:“鏡子!給我鏡子!”
湖凝淡淡垂眸,冷聲:“給她。”
邱嬤嬤很快就去外取回來一面,隨后面無表情的照在了蘇漣臉上。
那猙獰、嚇人、扭成毛毛蟲一般的血管攢在一處,就像是兇獸一般,蘇漣瞳仁瞬間龜裂,隨即渾身都在顫抖。
“啊——”
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冷寂。
隔壁院子的夫人們剛剛被黑衣人嚇了一跳還未回神,眼下又聽見這么一聲,紛紛白了臉。
“公主,這到底……”
南陽也很緊張,心頭跳個不停,但是到底沒敢忤逆湖凝的意思。
她轉過臉,望向眾人時聲音盡可能保持平靜:
“且先等等,剛才突然來了刺客,若是各位夫人現在出去恐怕也不安全。”
眾人霎時沉默了。
而造成恐慌的當事人也被姜東一塊布直接塞進了嘴里。
她嗚咽聲不停的蜷縮在地上,一眼望去竟像是瘋了。
蘇漣眼下確實在崩潰的邊緣了。
猶記得那位大人說她冷靜行事便可,即便摘掉人皮面具也無妨。
只怕再多戴一會兒就是徹頭徹尾的怪物了!
確實無妨。
因為她已經是一顆棄子。
衛枕鈺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眼中漸漸凝聚上冷色。
看來背后之人的心思比她想象中還要狠辣陰毒。
那么他這么一番的用意究竟是為何?
下一刻,就看蘇漣猛地抬起頭,奮力吐出塞口的布子,惡狠狠地盯著衛枕鈺嘶吼。
“你究竟是誰?!為何我這輩子事事不遂!是你!你一定是重生的!”
“哈哈哈哈,就算重生又如何?那位大人早就盯上你了……”
總司見狀,猛地道:“押住!”
差兵動作很快,再次把蘇漣的嘴堵住,反剪胳膊牢牢地扣住人。
緊接著,門口就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為首之人身著攢布對襟襖褂,手提浮塵隨在身側,眼中精光陣陣,看到眾人時又變得隨和。
總司連忙躬身。
“明公公!”
明公公只微微頷首,隨即拂袖朝著湖凝微微拜身。
“奴才見過長公主。”
湖凝并未多言,只是抬手,又看了眼總司,目光冷了些。
“真是沒想到,這事兒都已經傳在皇兄那里了。”
總司當即面皮一緊。
這幾日他算是看出來了,長公主和陛下是真的不和,只是他不過一個謀生的下臣,對這等事無論如何也得稟報,只好得罪長公主了。
明公公笑的溫和。
“公主有所不知,陛下本來是要給南陽長公主送上生辰禮的,奴才也只是碰巧曉得此事。”
老狐貍說出的話就是不扎耳朵,一時空氣都靜默了片刻。
衛枕鈺暗嘆一口氣,給梁疏和自己三小只使了個眼色,這才主動朝著明公公見禮道:
“公公來此,民婦也正好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
明公公循聲望去,細細的眼眸打量著人,見她姿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眼中掠過欣賞。
這便是那個顧解元的娘子么?
聽聞是津州的女掌事,這氣度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擬的。
想到這些只是短短一瞬的事情,明公公已經捏著拂塵緩緩彎身回了話。
“衛夫人請說,咱家定然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呈稟。”
衛枕鈺抬眸望向玄三,道:“你說吧。”
玄三當即走前一步,低首回話:“屬下是夫人的護衛,在來宴會之前就受命守在外面,鄭家千金一直沒有進去,當時只有蘇漣在她身邊……”
時間回到蘇漣和鄭雪薇分開之際。
鄭雪薇心中慌亂,一邊往茶攤那邊走。
但是越走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巷道幽暗安靜,那茶攤上雖是有一杯熱茶,看不到攤主,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忽然就有些害怕,想轉身回去。
就在她猛地回身時,喉嚨卻被緊緊地扼住。
猛烈闖入的窒息感讓她內心的恐慌成倍放大,就在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就看到一柄劍直直地洞穿過來。
鄭雪薇忽然覺得脖頸一松,而后徹底癱軟在地上。
她面前站著一個身形很高大的男人,面巾遮的很嚴實,唯獨一雙眼露了出來,很平靜。
“想活命,就跟我走。”
鄭雪薇此時根本不敢自己待著,糾結了許久還是答應了。
跟在男人身后的時候,她終于鼓起勇氣問了句。
“你為何要救我?”
男人只是把她散落在地上的面紗撈在手掌心,淡淡瞥他一眼。
“我主子,是衛枕鈺。”
鄭雪薇忽然就覺得心中的旖旎心思瞬間崩散,沉默好久才道:“你主子就有病,打了我還救什么。”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怨懟,只是很復雜,還帶著孩子氣一般的憤懣。
玄三冷笑。
“你不該打?”
余下的話,他沒再說。
若非是氣不過小小姐被這般說,他才懶得多解釋半個字。
鄭雪薇聽完,一反常態的沒有再說什么。
直到玄三把她安頓在小屋子里,才忽然開口:“他們既然要殺我,看不到我的尸體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玄三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劃過驚詫。
“鄭小姐也是有腦子的?”
鄭雪薇不知是不是被他這個眼神刺激到,忽然就冷了臉。
“狗嘴吐不出象牙!和你主子一樣討厭!”
玄三沒說話,只是哂笑一聲:“想活,就待著哪也別去,想死,就出去晃悠,門沒鎖,隨你。”
說完,就直接出了屋子。
走出去沒兩米,他極低地嗓音就散在空氣中。
“上鎖。”
“是,三哥。”
就在走出巷子之后,玄四玄五同時出現,玄三擰緊眉:“替代尸體有點麻煩。”
誰知玄五笑嘻嘻的。
“愁啥,大爺送人來了。”
沒成想低沉地笑嗓就傳出來。
轉角處緩緩走出一個男人,嘴角帶疤,眸色卻很溫和。
“姜叔。”
玄三驟然松開了眉,笑了:“沒想到大爺把您派來了。”
姜東擺擺手道:“無妨,尸體我那兒有人能偽裝,只是你們要想抓住那伙人很不容易。”
玄四扭頭:“姜叔有法子?”
姜東嘆口氣。
“沒有妙計,思路倒是有一個。”
“暗中蟄伏,伺機而動。”
——
【PS】這是以玄三講話為引子,直接回溯當時阿鈺視角看不到的事,別看迷糊了啊(實在想不明白就想一下看電影某人說話時切回憶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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