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富貴滿眼疑惑,扶著自己大肚,踱步而進,眼中帶著幾許好奇。
“難不成是那些傻子商戶又送糧食了?”
翁植眸色微凝,倒是看出王單面色不對,趕緊出聲阻攔:“戚兄,不可妄言!”
戚富貴擺擺手,笑的好不猖狂。
“這有什么好裝的?不都是自己人?”
說完回頭望向快使眼色抽搐的王單,滿眼疑惑:“小王你這是怎么了?”
“他自然是沒想到這位大人如此敢說。”
清越如玉的嗓音驟起。
緊接著,一抹白衣倏然闖入眾人眼中,白衣纖塵不染,盡顯林下風致。
翁植眼底一驚,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還來不及先截胡話頭,戚富貴已經瞇著眼睛望去,摸了摸下巴道:
“沒看出來,小王你金屋藏嬌啊?”
王單更是滿頭大汗,眾人皆知這戚富貴有些特殊的癖好,偏愛一些長得俊俏的白面小生。
這一場時疫,不知因著有飯吃的幌子,騙進他府中多少年幼男子。
但事已至此,兩人進來之前他不是沒提醒,眼下他默不作聲便是。
倒要看看這囂張的顧巡撫如何解圍!
戚富貴全然沒意識到不對,瞇起眼睛又上下打量一番,用一種粘稠而又惡心的目光緊緊粘著顧棐南的臉。
眼中的欲望幾乎寫在臉上。
“小王啊,這莫不是給我準備的?”
說著,一步一步的靠近顧棐南,因著身高差距,他只得仰著頭看人,隨即肥胖的右手拿起來就想摸到顧棐南的臉!
王單看著那一動不動的人,心中一直在打鼓,這戚富貴不會被踢出去吧?
下一瞬,一陣風擦過。
“啊——”
尖銳的痛喊刺破幾人耳膜,唯有顧棐南靜靜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額角的一縷碎發微微揚起。
那雙深黑的眼眸微微垂下,眼神漠然空靜,好似沒有情感蔑視蕓蕓眾生的神。
只見戚富貴的右手,食指赫然少了半截!
另半截已經躺在了地面上,帶著殷紅,染了地面一角。
王單和翁植皆是驚懼的望著室內突然出現在屋內的一個白面具男人。
顧棐南見那痛的幾乎跳起來的男人,淡漠出聲:“跪著回話。”
戚富貴痛的渾身麻,聞聲猛地轉頭來,眼中滿是恨意。
“你竟敢剁老子的手指!”
“老子是誰……”
“白眠居。”清淡如雪的男人一聲落下,冷光再度翻折。
“啊——”
王單望著另一根掉下來的手指渾身發顫。
這就是他的手段嗎?
如斯暴戾。
翁植抿緊唇看向那安靜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心頭也是劇烈的跳了起來。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性子素來謹慎。
戚富貴滿眼驚懼的退后好幾步,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容貌如仙的男人。
這是魔鬼!魔鬼!
似是回了神,他猛地轉身就要往外沖,但不過兩步之遙,面前的門竟是在一瞬間關了起來。
“還沒說完話,急什么?”
顧棐南淡淡瞥了眼人,隨后折身又坐回上首,順帶還掃了眼王單。
“王大人站著作甚?坐。”
王單被點名渾身一個激靈,哪還敢說話,連忙九十度俯身。
“顧大人,下官不敢。”
一句下官,翁植倏然愣住,心底隱隱浮現了一個猜測,隨后臉色微白。
年紀不大,新中會元,還被王單叫大人的。
怕只有那位自京城來的顧巡撫了。
回神之時,就聽到戚富貴痛的哼聲,死死盯著顧棐南。
“你到底是誰!“
王單絕望的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忙道:“戚大人,這位是顧巡撫!”
戚富貴卻已經被憤恨焦灼了心神,怒喊道:“放屁!”
緊接著,他欲要出口的話忽然頓住。
一塊瑩白玉牌已然被立在他面前,顧棐南指尖落在玉佩頂端,微微一動,那玉佩竟是轉了一圈。
清淡嗓音幽幽而來。
“回本官話。”
“戚富貴。”
這聲音一出,戚富貴渾身一抖,很是畏懼的捂著手退開好幾步。
王單更是震驚,他是從何得知戚富貴的名字的?!
上首的男人卻只是微微偏頭,點漆黑眸睨來,如深海蒼茫,森寒冷寂。
“還不懂規矩么?”
言罷,扶在椅子扶手的長指微微一抬,眼看戚富貴要再斷一指,藏藍身影猛地上前。
“澤城郡守翁植,見過大人!”
顧棐南淡淡看他一眼,極盡涼薄,翁植瞬間遍體生寒,額頭也不自覺的浸上冷汗,而后趕緊望向戚富貴。
“戚兄,還不見過大人!”
戚富貴左手倏然捏起,隨后極為蠻橫的揚起臉。
“什么大人?我看是逞兇的瘋子!拿一塊破玉佩就敢忽悠人?”
“老子告訴你,我表叔就是房大人,等著死吧你!”
誰料他氣勢凌人的說完后,上首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不見棺材不掉淚。”
緊接著,白眠居瞬間閃在戚富貴身后,極快的踢在了他的腿窩,人’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顧棐南垂下長睫,低笑。
“綁著,吊在中北大街上,那兒人多,都能看到。”
戚富貴終于害怕的抬起頭,聲音里帶著顫抖。
“你干什么?難不成敢殺城郡大官?!”
顧棐南只微抬下巴,眼尾稍揚,雙眸凜凜薄涼至極,只唇角卻牽起弧度。
“戚大人哪里話,活著,也能吊。”
一語落下,白眠居毫不含糊的把人鎖喉就往門外拽,眼看著要出了院子,忽然聽到戚富貴凄厲的喊聲。
“你若是真這么做,我表叔不會饒過你的!”
顧棐南終于起身,緩步走出,眼中流光瀲滟,他唇邊笑意更甚。
“戚大人,本官要的,就是他不饒。”
言罷,微微甩袖,睨了眼王單。
“王大人,勞煩幫個忙全須全尾的讓戚大人走。”
王單僵住:“大人叫我小王就成,只是有些不明白大人的意思,還請……”
“手指落下了。”顧棐南淡笑一聲。
王單全身一麻,一寸寸的挪著臉看去,眼底滿是抗拒。
他撿斷指??
“很為難?”
王單苦了臉:“大人,下官實在膽小,這……”
“那你說誰拿?”
王單又是怔住,隨后艱難的看了眼翁植,后者滿眼警告,王單渾身哆嗦了一下,只得彎腰顫著手去撿。
只是臨靠近時,卻又被瘆人的一幕嚇得縮回了手。
“顧大人,下官真的……”
顧棐南折身睨去,眼中露出嘲色。
“怎么?收攏糧食的時候,餓死了數不清的百姓也沒見你害怕,區區兩根死物,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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