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數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連忙躬身道:“不敢。”
神使冷哼一聲,隨后拂袖朝著門口而去,意味深長道:“我勸你對杜塵尊敬點。”
房數心里一個咯噔,雖說還有些不甘,到底沒敢多問。
直到把人送走,這才冷聲吩咐。
“讓新林省的郡城軍動手抓人。”
*
夜半。
衛枕鈺將手中的一個紫色荷包收好,隨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天色,這才走出院子。
梁疏正專心研究著面前的冊本,是跟著她瞧完處理后的尸首畫下來的。
雍景坐在一旁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聽著姜東解釋。
“所以說,這些百姓身體里只有一個蠱蟲?”
“對。”姜東面色嚴肅。
“此外按照小小姐所言的舌苔分辨,這蠱蟲上也有體現,最后這個人是泛著青綠,他體內的蠱蟲進入了蛻變期。”
“其余的都是壞死的一團,并且有分裂跡象,顏色也從白色變成灰黑。”
眼見著衛枕鈺也坐了過來,梁疏點了點衛枕鈺補充畫的老大夫腹內狀況,眼眸凝冷:“姐,看著像同一種情況。”
衛枕鈺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發現有什么東西明朗了。
她倏然看向不遠處的羅福:“時疫從哪個地方起來的?”
“杜塵大人管的歸息省一帶。”
衛枕鈺搖了搖頭,又道:“不夠詳細。”
羅福沉默一會兒,似是在回憶,隨后繼續道:“歸息省的歸息村。”
“這地方有何特征?”
羅福誠實的搖了搖頭。
衛枕鈺喃喃的念著,“離這里多遠?”
羅福愣住:“大概有千里之距,不過得走水道。”
衛枕鈺猛地瞇起眼眸:“走什么道?”
“想要最快抵達,就要行水道,歸息省水路四通八達,多港口。”
“水路四通八達……”
衛枕鈺當即抬頭:“南城的河道有沒有更細化的?”
羅福眼中露出肅冷:“有,是我爹親手畫的,我去取。”
衛枕鈺微微點頭,再次看回手中圖冊,之前只是標注了些顯眼的河道位置,卻也沒細致查看。
梁疏又把自己知道的訊息想了想,轉臉問:“姐,你是不是猜測這蟲卵的幼種被灑進了人們吃用的水源河道里?”
衛枕鈺深吸一口氣。
“小星,我擔心不光是吃用的水源河道,而是所有的河道,都被做了手腳。”
“另外羅福說上月中慢慢的就沒有擴散跡象了,意味著這蠱蟲并非肢體接觸就能種進去。”
“我們來時你也看到了,水是重新打井,許多百姓都是去釜山找的尚未干涸的溪水吃用。”
雍景猛地抬起頭:“所以,他們吃的是新開發出來的水,所以沒什么事!”
衛枕鈺贊許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這只是猜測,還需進一步求證。”
雍景只覺心頭越發雜亂。
“項老頭和鳴媯他們……也不知如何了?”
衛枕鈺斜睨他一眼:“那老頭當初被人追殺都能活蹦亂跳的,眼下碰到這種容易藏身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倒是你……看到阮鈴沒有?”
雍景一愣,隨后道:“她這幾日幫著織布呢!”
衛枕鈺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聞聲竟是起了身:“我去看看她。”
話音剛落,外面竟是響起了刀劍相向的聲音!
衛枕鈺猛地回頭:“你倆呆在這兒,別出去。”
音落,自己竟是疾步出去了。
只見穿過兩道門墻就看到一眾黑銅色甲胄整齊列位,將城主府內室圍的嚴絲縫實。
為首士兵滿眼冷厲,看著被自己屬下挾持的羅福,轉頭望向緩步走來的女人。
身材高挑,玄裙加身,只如仙姿容上凝著凜冽霜寒,少了幾分嬌氣,顯得鋒銳凌人。
“想必這位就是顧巡撫的妻子,顧夫人了吧?”
衛枕鈺微微抬起眼睫,神色淡淡地睨著他:“明知故問。”
見她這個態度,士官本來囂張的面容變得有些惱怒。
“看來顧夫人還是看不懂自己的下場。”
衛枕鈺卻只是歪了下頭,朝著其中一個守兵走去。
“確實看不懂,殘兵蟹將,還廢話這么多——”
她猛地奪來士兵的長槍,躋身往前,竟是將長槍橫掃!
暴戾的女嗓混雜著漠然:“你們這么狂,是在等死嗎?!”
猛烈的罡風鋪天蓋地的涌來,士官震驚的望著那滿面冷酷的女人。
她分明沒有內力,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借著墻頭之力,身若殘影,驟然折身劈下!
只見最前面的一排郡城兵,竟是直接被剮了喉嚨!
當!
長槍立于地面之上,那持槍女子也隨之落地。
她眼尾揚起,眸色堅硬如冰,望著將城主府圍的密不透風的眾人。
“誰派你們來的?”
“房數?”
郡城軍士官愣住,隨后猛地揚起臉,面上重新露出不屑和張狂。
“既然知道,還敢這般放肆?”
“我且告訴你們,半個南城,都是我郡城的軍馬!”
衛枕鈺猛地抬頭:“你們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顧夫人,剛才不還要打要殺的嗎?”
只見在他身后官兵的馬上,赫然還挾持著一個臟兮兮的小孩,旁邊還有一個身形纖瘦的女子。
看衛枕鈺不說話,那士官更是肆無忌憚,他一把捏住孩子細弱的脖子舉起來。
“顧夫人,我們房大人可是說了,若是你拒不配合的話,這南城的百姓,恐怕也不會好受。”
眼看著那個孩子被掐的小臉青紫,衛枕鈺沉眸,忽然提唇笑了。
“死一個百姓,與老娘何干?”
羅福滿眼不可置信。
那士官更是有些錯愕,就連手下的動作都下意識松懈了。
“你?”
“啊——”
剎那間,凄厲的痛喊聲撕裂城主府,一只冒著泊泊鮮紅的手揚飛在了天上。
而那小小的孩子和女人,則是一并被玄三夾在胳膊下旋身往后。
只見士官痛的半跪在地上,幾乎目眥欲裂,渾身顫抖起來。
衛枕鈺見狀微微歪頭,眼尾揚起笑的薄涼。
“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就敢耀武揚威。”
“我有說,我是一個人嗎?”
一語落下,衛枕鈺已經飛身立于棚頂,靜靜地望著外面圍堵的郡城軍,冷冷嘲聲。
“我相公沒去找他,他倒是先不要臉的上門了。”
“私自出兵圍人,真當這國法無存,自己要立身了?”
“顧夫人此言差矣。”
一中年男音緩緩而入,帶著與當下氛圍極不符合的閑適。
他通體藏青衣衫,后面跟著滿眼憤恨的戚富貴,正沿著士兵讓開的道路踱步而來。
“本官姓房,名數,久仰顧夫人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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