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夢魘輪回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緣溪而行
  在叢林中度過的第一夜雖然平安無事,但眾人卻也并不能安穩休憩。睡前噴灑的防蟲劑并沒有起到理想的作用,山里的蚊蟲不吃這一套,隔著睡袋在我們身上種起了草莓。

  某種意義上我們還不算真正進山,林子里還能發現零星的塑料袋、礦泉水瓶之類的文明產物,蚊蟲的威力就已如此,怕是等到深入之后我們將會迎來蟲族更猛烈的進攻。

  早上六點,我們打包收拾好營帳,準備繼續長征。林洱看了看天上的云,說憑借她多年在當地生活的經驗,今天山里會下雨,但我們一直走到太陽落山也沒見到一滴雨點,對于這個年輕的向導的信任再次刨去了一半。

  王珍珠本來堅信在這種偏僻地帶,當地人可比科學儀器靠譜得多。她一個靠現代科技家電起家的資本家抱有這種思想我也是無力吐槽。但由于我們的小向導實在是太靠譜了,最后她還是向衛星導航妥協了。

  傍晚,我們在一條小溪邊扎了營。此時我們算是正式進入遮龍山區了,水域附近晚上難保不會有野獸出沒,因此胡坤在周圍安插好了激光報警器,當有大型生物靠近時刺耳的警報聲足夠嚇跑野獸,順便吵醒我們。

  靠譜的衛星信號咬著牙穿透一層層厚重的樹蓋,告訴我們距離預定目的地大概還有一天的行程,明天這時候我們差不多能到第一支隊伍失聯的地方。但其實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狀態,估計出叢林的時候可能還得靠別人來撈,更別提去救別人了。

  “我之前一直以為全華夏早就人滿為患了,沒想到還有如此原始的地方。”劉為先開口打破沉悶。他從小生在城市,長在城市,確實沒機會見識這原始森林的神秘與瑰麗。

  “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民兵張虎嘲笑道,“這還是近幾年騰沖附近開始發展了,要擱幾十年前這就是一片蠻夷之地,苗子之間還動不動械斗呢。單說這叢林,當時那才是各種奇事不斷…”

  我插嘴打斷,阻止這個糙漢繼續危言聳聽。雖然這片深山老林中的各種故事對我們來說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但諸人都被森林折磨兩天了,現在再繼續這個話題,接下來行軍中難免不會人心惶惶,隊伍還帶不帶了。

  張虎被我攪了興致,拉著另一個民兵葛文跑一邊抽煙去了。胡坤看了眼時間,開口道:“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我來站第一班崗。”

  大家累了一天了,登時樹倒猢猻散,各自準備休息。林洱趴在可徽耳邊說了些什么,然后可徽對我說道:“我們出去一哈,很快回來。”

  深山老林,夜黑風高,她們女生結伴方便也是應該的。“準奏。”我點起一根煙,準備等她兩回來再休息。結果煙頭都燙手指了,還沒見她們回來。

  “開大?”我把煙頭扔到篝火里,正準備再點著一根,就看到兩個女孩走了回來。“解決了?”我隨口問道,可徽不回答,把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拋給了我。

  “我們在溪邊洗手時撿到的。”她坐到我旁邊。“鞋子?”我借著篝火的亮辨認出這是一只意大利產的scarpa牌登山鞋。本來我對野外徒步之類的知識知之不詳,之所以能這么快辨別出鞋牌是因為這是王珍珠隊伍的標配,我腳上穿著一雙一摸一樣的。

  “既在水里泡著還保持如此狀態,怕是這兩天才掉落。”我分析道,“否則再好的鞋子也經不住水泡太久。加之這附近基本上已經無人出沒了,這大概率第一支隊伍隊員的東西。”

  “現在怎么說?”可徽問道,“叫醒大家先在這附近找找看?”“算了,”我搖頭道,“這鞋子可能是被溪流從上游沖下來的,誰知道有多遠呢,都累了一天了讓大家好好休息吧,我去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吧。”

  “我跟你一起。”可徽站起身。我沒有拒絕,兩個人一起去容錯率更高一些。而且以可徽試煉者的體質而言加個夜班問題也不大。

  我們偷偷溜出了營地,沒有引起胡坤的注意。雖然脫離集體行動是大忌,但其實我們也不指望營地里這些普通人能幫什么忙。如果遇上了以我們兩個試煉者都無法解決的麻煩,他們過來也是白給。

  而且我們實質上與王珍珠的隊伍還沒達到推心置腹的境界。現在不確定第一支隊伍遇上了什么麻煩,我寧愿自己先掌握情報,讓主動權在我們三個手中。

  我們打著狼眼手電,沿著溪流深一腳淺一腳向上游走去。大概半小時后,我們來到了一個落差在五米左右的小瀑布前。溪流在這一片匯成了一個小湖,由于水流在此處并不湍急,湖面邊緣堆積著各類大自然產生的雜物,腐爛的腥味竟讓我有些迷糊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蘇翎,你看那是…”可徽瞇起眼,手電打向湖對岸。我順著光路看去,只見一大魚似的物體,正倒在湖岸之上。

  “是擱淺的魚嗎?”我們距離那個物體大概五十米的距離,在黑夜中實難分辨究竟是什么。“哪有這么大的魚…”可徽并不認可我所說,“應該是人的尸體吧,咱們過去看看。”

  我們來到一段較窄的溪流處越將過去,沿著岸邊摸到了那個物體旁邊。“龜龜,還真是尸體。”一具男尸趴在湖岸上,衣著與我們并無兩樣,只是右腳的鞋子不翼而飛了,基本可以確定是第一支隊伍的成員了。

  “是王珍珠的人嗎?”可徽準備把尸體翻過來看看,我按住她躍躍欲試的手。“您也別瞎勤快了,”我說道,“哪怕這位大哥把正臉露出來您該不認識還是不認識,還是不要破壞現場了。”

  “你覺得他是怎么死的?人禍還是獸災?”可徽抽回自己的手,問道。男士背部心口上有有一創口,直擊心臟,涌出的血已經變得黏稠。“大概率是被人殺的。”我答道,“我沒聽說過什么野獸會以刺擊為攻擊方式,大多都是撕咬。這位老哥應該是被人從身后一刀插中了心臟。”

  “蘇翎,這邊有腳印。”可徽指著尸體旁邊說道。有幾個模糊的血腳印留在了湖岸邊石頭的青苔上,一路指向了岸邊的叢林之中。

  我示意可徽跟著我,同時摸出了腰間的軍用匕首,這是王珍珠唯一配給我的武器。我們鉆入樹林后不久,便又遇到了一具尸體。

  這一具尸體與之前那具著裝一樣,但死法不同。這具男尸背靠一顆兩人環抱粗細的喬木而坐,天靈蓋整個歪斜了,自眉骨起向右偏了15度,在樹冠的陰影下其面目猙獰程度憑添幾分。

  “這個大概就是兇器了。”可徽踢了踢尸體邊上一一米左右長度的樹枝。這根樹枝一端裹著依舊粘稠的暗紅色人血,一群螞蟻正在上面爬上爬下。

  我低下身子看了看這具尸體的鞋底,溝壑里藏有浸著鮮血的泥土。“這兄弟殺了湖邊那老哥,”我開口說道,“但誰又殺了他呢?”

  “第一支隊伍,到底發生了什么…”可徽皺起了眉頭。我正準備提議先回營地找大部隊時,突然聽到身后咔擦一聲,有人或者有東西在我背后踩斷了根樹枝。

  在試煉中的摸爬滾打讓我幾乎本能一般反握匕首,回身便刺。一高大的身影靈巧地向左避讓,同時一把攥住我出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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