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雪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什么生死絕戀了。”
“本尊吃過得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什么悲歡離合沒見過？
我要是真的想怎么對你們，你倆說啥都沒用。”
“上仙……”青泉真的怕了，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你該不會真的把我們給……”
“上仙！我只有一個請求，如果要死，就讓我們一起死……
青泉要是死了，我曦如也絕對不會茍且偷生……”
曦如嘴角掛著凄美的笑，轉頭深情地凝視著青泉。
蘇念雪卻翻了個白眼，“行了！我要你們的命沒用！
我也不會跟誰匯報，本尊才懶得管你們的閑事，以后你們好自為之，要是被別人發現了，
可就沒今天這樣的好運了！”
已經決心雙雙赴死的青泉和曦如，聽到她的話，猛然抬頭。
眼神中帶著迷茫卻又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您的意思是，您會放過我們？”
青泉拉著曦如站起來，正要感激地對蘇念雪行禮，卻被她一把打斷。
“別高興得太早了，事還沒完呢。”
青泉詫異地張了張嘴，曦如似乎已經感應到了她要說什么，眸底頓時一片陰翳。
“曦如，你知道我在瓷瓶上發現了什么嗎？”
曦如緊張得面無血色，緊緊咬住下唇，卻不敢隨便接話。
還是青泉著急地問：“上仙，您到底發現了什么？”
“瓷瓶上有指甲留下的劃痕，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泥土，就跟土地婆指甲縫里的一樣。”
“這？！”青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又轉頭看著身邊的曦如。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搖著頭還在做最后的抵抗。
“不是，我不是……”
蘇念雪卻從她那倉皇無助的表情，看出了端倪。
其實她也沒有更多的信息，但曦如的長指甲十分巧合，再加上里頭的黑紅色泥詬，就更讓人生疑了。
如今她越是反應得強烈，蘇念雪就越是肯定，曦如肯定還有什么沒有老實交代！
“曦如，如果你不實話實說，我的百萬香火找不回來，影響了我的心情，那我剛才說的話，
隨時有可能反悔……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為了找回香火，舉報你們這對一百年的假土地公和土地婆。”
青泉急了，“曦如，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會跟你同進退的，你要相信上仙，她不會是非不分的，
只要你把事情說明白，我相信你……”
“青泉，我對不起你……”
看著一百多年的愛人，曦如突然破防了。
他一直以為她是被冤枉的，只不過當著蘇念雪的面，用詞比較含蓄罷了。
可是她卻辜負了他！
“是我做的，那瓷瓶里裝的香火，是我偷的……”
“什么，這不可能……！你明明被陰火焚身，連元神都快要被煉化了……”
青泉整個人仿佛五雷轟頂，他萬萬不敢相信，曦如說的是真的。
自己的枕邊人，竟監守自盜，而且從始至終都沒跟他提過一個字？
“對不起，青泉，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偷走香火以后，怕人懷疑，就向妖王借了陰火放進瓷瓶里……
其實我們狐族體質特殊，這種陰火看上去兇狠，對我們來說，卻傷害不到根本，元神煉化，只是我用法術騙過了你的眼睛……
我本打算過幾天就讓這陰火熄滅，也好讓你放心，可誰知道，你請來了上仙……”
青泉愕然地倒退了幾步，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了曦如好久。
“為什么？你想要香火，和我明說就是，這本來就是我們的！
為什么你要這樣大費周章，還要一直騙我？！”
青泉的眼睛當即濕潤了。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可曦如除了不停地說著“對不起”之外，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蘇念雪瞇了瞇眼睛，“如果我猜的不錯，曦如偷這香火不是給她自己。”
接著她眼底寒芒畢露，直勾勾地盯著曦如。
“說吧，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說……”曦如身體忽然如枯樹枝一樣抖動起來，接著她忽然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青泉下意識地抱住她，著急地問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有什么照實說就是了。
如果你真的是被人利用了，只要上仙查明了真相，找回那些香火，自然不會再怪罪你。
曦如，你快告訴上仙，那個人到底是誰……？”
曦如臉上血色迅速褪去，連嘴唇也變成青白色，接著她光潔白皙的皮膚，忽然一寸寸地如枯樹皮一樣，
變得粗糙無光，只一眨眼的功夫，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少女變成了老婦！
這一情景，也是讓蘇念雪始料未及。
“我們狐族，無論年齡大小，都能倚靠自身的法力維持著美貌年輕的外表。
但是自從我被奪走了內丹后，外貌就衰老了下去，直到那個人出現，他說，可以幫我恢復年輕的外表。
只是，他需要我幫她做一件事……”
“我實在是太害怕，會因為丑陋衰老的外貌，被你嫌棄，所以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他的交易。
我本來以為，偷走香火，又不會損傷誰的性命，可我要是知道，自己會為此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我還不如……”
曦如話還沒說完，眼睛直直地看著青泉，而他早已泣不成聲。
“曦如，你為什么這么傻啊！這些事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我怎么可能會嫌棄你的外貌？”
就在說話的時，曦如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比剛才老得更厲害了。
只見她兩頰深深地凹陷，皮膚干癟皺紋叢生，轉眼之間已經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
只見她捻動兩根指頭，用靈力把一顆放在體內的藍色珠子拿了出來。
“上仙，我和那位有過契約，所以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了，其實我和他交易之后，也后悔過，
那天偷拿藥瓶的時候，就特意把他放在我身上的這顆珠子拿開了，現在的我只要沒有這珠子庇護，
就再也不能維持青春和美貌……
我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還請上仙你，不要怪到青泉身上，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愿意，現在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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