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明風八萬里 > 第九十九章 江都之變
    雖然高杰這支部隊長期在苦寒的西北作戰,家底不夠豐厚,而且這次南逃之中還丟掉了很多輜重行李,但是邢夫人十年經營下來家底仍然是十分豐厚,甚至還有幾門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紅衣大炮。

    只是這幾門紅衣大炮由于過于笨重的緣故,這次北伐并沒隨軍同行而是留在了徐州,除此軍資、軍械、戰馬、馱馬、騾馱都可以用極大豐富來形容,這些都是劉永錫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更不要說全軍的糧餉都在邢夫人手上并沒有移交給李本深。

    如果把高杰所部幾萬人全部接收下來,那么劉永錫與邢夫人就要背上一個天大的包袱,要供應這幾萬人的衣食住行和上萬匹騾馬的草料馬干,但是現在李本深主動接下“暫時統領全軍”的責任,所有這些衣食住行與草料馬干都要由李本深負責。

    高杰留下的豐厚家底足以供應劉永錫與邢夫人的這七千人馬,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后李香君才明白劉永錫到底占了多大便宜:“小誠意伯,對邢夫人多用些心思,她現在看起來比誰都堅強,但正是最需要關心的時候!”

    只是這話說出口之后,李香君總覺得不合適。

    自己怎么能鼓勵劉永錫趁熱打鐵把邢夫人直接拿下,自己不但是個女人,而且與劉永錫之間還有些不清不白的關系,可是劉永錫如果把邢夫人拿下了,李香君自己該往哪里擺?

    她也想作個名正言順的誠意伯夫人!

    但這終究只是妄想而已,李香君覺得自己注定成不了誠意伯夫人,誰叫自己有這樣的出身與經歷,而且現在邢夫人現在也未免太可憐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誠意伯拿下了邢夫人之后肯定會記得自己的功勞,到時候自己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雖然知道這只是安慰自己,但她還是沒忘記了自己的責任。

    現在這個時候她必須象邢夫人一樣堅強地站出來,誰叫現在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缺少李香君。

    雖然邢勝平與陳淵都是高營舊將,但是經歷了這場劇變的高杰舊部仍然是驚惶不定,個個都是驚弓之鳥,隨時可能引發營嘯。

    在這種形勢下李香君的昆曲與評彈總是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即便個別秦兵聽不懂李香君在說什么都安靜下來,而且現在李香君的陜西話說得還行。

    李香君現在是真覺得劉永錫算無遺策,日后必成大器,所以說唱的時候也投入了感情,講起張皇后南渡故事的時候那是神采飛揚,把劉永錫說成了集諸葛孔明、劉伯溫、趙云、吳起本領于一身的神人。

    高杰舊部雖然覺得李香君的說法過于夸張了,但至少有邢勝平與陳淵兩個活生生的例子,邢勝平也就罷了,陳淵半年才三四十號人馬,現在卻是一下子神氣起來,看著他取得的成就這些高杰舊部的心頭也變得火熱起來。

 &nbs sp;   雖然高杰已經不可能帶著他們蔭妻封子,但是誠意伯如果真有傳說中那么厲害,那似乎才是真正的明主,幾個營頭都定下神來,甚至比邢夫人還要熱心,天天都在勸邢夫人良禽擇木而棲。

    而在他們的圍攻之下現在邢夫人也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要徹底淪陷,她現在幾乎是無路可走。

    還好身邊有李香君這么一位貼心的閨蜜:“香君,這次是多虧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等安定下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對于邢夫人的關懷,李香君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畢竟自己接觸關心邢夫人是抱有目的而來甚至是受了劉永錫的指使,但是她也能理解邢夫人的這種感受:“邢夫人,我覺得……”

    只是李香君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劉永錫的聲音:“邢姐姐,南面出大事了,香君姐也在?”

    邢夫人還沒能從高杰戰死的晴天霹靂中走出來,現在聽到劉永錫這么說覺得天快要塌下來了:“怎么了?徐州那邊又出什么事了?”

    劉永錫趕緊說明是怎么一回事:“徐州沒事,是江都那邊出事了,黃得功聽說興平伯在睢州殉國,現在正謀劃著偷襲江都,江都那邊正在告急,所以我們得加快行動!”

    邢夫人之所以迫不及待地扶棺南歸,就是擔心引來意料之外的變數,畢竟高杰過去太張揚了,得罪的仇人太多了,只是沒想到黃得功的行動這么快。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黃得功的行動不足為奇,畢竟土橋之變就是三四個月前的事情,當時高杰偷襲黃得功,打得黃得功最得意的三百馬隊全軍盡沒,只有黃得功帶著幾個家丁僥幸逃了出來。

    有這樣的恩怨,黃得功得到高杰戰死的消息肯定會有所行動,而且他麾下兵馬的戰斗力與實力都僅次于高杰,若是借這個機會重創了高杰余部就能成江北四鎮排名第一的存在。

    而高杰所部的家眷都安置在江都,由邢勝平帶著三千將士負責鎮守,但是這次北伐邢勝平又帶了七百精銳參戰,在江都只剩下了兩千三百人,黃得功真要蠻干,恐怕江都的家眷就要經歷一場兵火之劫。

    因此邢夫人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帶兵趕去支援江都,但是她知道在用兵方面自己遠不如眼前的這位小誠意伯劉永錫,因此她覺得天并沒有塌下來:“小誠意伯,您覺得我們應當怎么辦?”

    李香君聽到這個稱呼不由笑了起來:“邢姐,別人可以叫小誠意伯,唯獨您不可以這么叫,您如果覺得永錫弟弟太親熱了,那不如叫聲小錫吧?我相信這對于誠意伯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

    聽李香君這么一說,邢夫人終于有了依靠,但是她覺得“小錫”這個稱呼似乎比“永錫弟弟”還要親熱一些,但是她與劉永錫到今天這個地步,“誠意伯”這個稱呼也不合適,因此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選擇一個相近中立的稱呼:“弟弟覺得應當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