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接過了衣服，去了浴室。
烏蕓在外面等著，她這會兒也睡不著。
本來她早點準備休息的，回來后就覺得江柚一天的情況不對，實在是放心不下，就叫是韓唯一起去學校找她。
果不其然，她還在學校。
看得出來，江柚這一回真的是很難受。
這一回似乎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更嚴重一些。
烏蕓聽著浴室里的水聲，看著時間，已經二十幾分鐘了。
她不放心，去敲門，“柚子，你好了嗎？”
里面，沒有回應。
烏蕓著急，拍著門，“江柚，你怎么樣了？說話啊。”
水聲依舊，但是沒有回應。
烏蕓心里慌了。
這會兒韓唯也在敲臥室的門，他在外面聽到了動靜。
“怎么回事了？”韓唯的聲音也透著焦急。
烏蕓不好開門，隔著門板說：“她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會不會有事啊？”
“你再喊一下。”
烏蕓更用力地拍門，“你再不出來，我撞門了。”
水聲停了。
烏蕓提著的心這才松了下來。
她貼著門，“江柚，你出來。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好不好？”
門開了。
江柚的臉上還有水，眼眶通紅。
那不是水，是眼淚。
“對不起……”江柚沒忍住，借著洗澡的時候，大哭了一場。
烏蕓看著她現在這副樣子，也忍不住酸了眼睛，“你到底在干嘛啊？有什么坎過不去的？”
江柚搖頭，“沒什么。我自己消化就好了。”
“又是明淮，對嗎？”烏蕓拿了干毛巾想給她擦頭發。
江柚接過來，不讓她幫忙。
她擦著頭發，“你先去睡吧，太晚了，別熬夜。”
“行，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柚子，你得愛你自己啊。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得疼你自己。”烏蕓深呼吸，“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坎。”
江柚沖她點頭，“我知道。”
“吹風機在那里，你也早點睡。”烏蕓沒再強求她一定要說，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嗯。”
烏蕓去睡了，江柚去洗手間吹頭發。
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是啊，她應該愛自己，應該疼自己。
是她提出來的，她有什么好難過，好傷心的呢？
她應該更張揚的生活著。
不能真的離開了明淮，就活不下去啊。
江柚吹干了頭發，拍了拍臉，沖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江柚，清醒點吧。”
不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了，不能把愛情當作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了。
……
翌日。
江柚和烏蕓一起醒來的。
她們看著對方，相視一笑。
“還好嗎？”烏蕓問她。
江柚點頭，“挺好的，睡得很踏實。”
“我那里還有沒穿過的衣服，你將就著穿吧。”烏蕓起床給她拿了衣服，“這些都是新的。”
“麻煩你了。”江柚接過衣服，“還好有你，要不然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去哪里。”
烏蕓笑著說：“我沒去處的時候，不也去麻煩你了嗎？這樣的麻煩，我喜歡。”
江柚看著她，笑容也變得更加的真摯一些。
雖然她和韓唯好像還隔著距離，但是肉眼可見烏蕓臉上的流露出來的幸福。
以前她也是開心的，但是和現在的感覺不一樣。
走出去，韓唯已經把早餐送過來了。
“睡得好嗎？”韓唯看著她倆。
“挺好的。”江柚說：“也麻煩你了。”
韓唯笑了一下，“你來，只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
“你趕緊嘗嘗趙阿姨的手藝。我告訴你，剛出鍋的更好吃。”烏蕓非常熱情的給江柚安利。
江柚坐下來，吃著小籠包，確實很美味。
“你真是好福氣。”江柚是真心羨慕烏蕓的，“韓唯這么有心，給你找了這么好的一個阿姨。”
烏蕓聽到她夸韓唯，撇了一下嘴，“某些人有心也不全是因為我。”
韓唯看了她一眼。
“不是為了你，還能為了誰？”江柚就知道烏蕓會端著。
“肚子里的這個。”烏蕓一直堅持韓唯這么對她，就是為了肚子里的這個。
韓唯已經解釋過無數次了，但是烏蕓就是不信。
他也很無奈，只有埋頭苦干飯。
江柚笑著說：“你要想想，你為什么會有肚子里的這個。”
這話讓烏蕓瞬間紅了臉。
“要不是你，他會讓你有這一個？”
“你別說了。”烏蕓阻止江柚繼續，“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來幫他說話的。”
江柚才不認呢，“昨晚可是你們先來找我的。”
烏蕓瞪向了韓唯，懷疑是不是韓唯讓江柚幫他說話的。
韓唯也讀懂了她的眼神，趕緊說：“昨晚你們睡在一起，我可沒有機會跟她說什么。”
“行啦。你別瞪他了。”江柚拉了拉烏蕓的手，“趕緊吃，吃了得去學校了。”
烏蕓自然是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了早餐，江柚是開了車的，韓唯就沒有送烏蕓了。
車上，烏蕓看著江柚，今天的狀態倒是要比昨天好了一些。
這會兒，心情不糟糕，烏蕓也不會問她了。
免得又觸及到了她不好的那股情緒。
臨近期末，其實大家都挺忙的，畢業班的壓力也挺大。
江柚把自己的情緒轉化成了工作中的動力，高強壓下她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那些事情了。
中午，她吃了飯在辦公室里批改這一次模擬考試試卷，江母給她打電話來了。
看到亮起的屏幕，江柚的心突然就繃緊了。
她跟母親說過，要是明淮來要孩子，跟她說一聲。
所以，明淮是不是去帶明朗了？
江柚深呼吸，她拿起手機走到外面，接聽了。
“媽……”江柚的聲音微不可見的顫抖。
“明淮來過了。”江母的聲音倒是平靜。
江柚提著一口氣，她看著遠方，“他把明朗帶走了嗎？”
“沒有。”
江柚倒是意外了。
江母說：“他說，孩子就給我們養。以后，就當是親戚走。”
江柚原本已經整理好的情緒在這一刻又崩了。
她的眼眶瞬間發熱，鼻子酸澀，眼前一下子就變得模糊了。
他這一回，連孩子都不要了。
當親戚走……呵。
十年，還算是有點親戚情分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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