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明左 > 第1714章 全都在父慈子孝
  文人經常用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警醒。

  那就是:國雖大,好戰必亡。

  這句話當然是無比有道理的。

  歷代王朝,多少興盛一時最終都因為窮兵黷武而灰飛煙滅。

  而即使是最紙上談兵的文人,同樣也知道一個最淺顯的軍事原則。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從邏輯學上來講,兩個道理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聯系。

  因為任何戰爭對于資源的消耗,都是驚人的。

  一邊消耗,一邊破壞,再強盛的國家都挺不住。

  這也是歷代中原王朝都難以無限擴張的原因。

  可是本著如上原則,游牧民族的做法又頗為令人費解。

  那些游牧民族好似不受“國雖大、好戰必亡”和“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影響。

  只要想打仗,拿上武器、騎上戰馬出發就行。

  有些人可能說了,那是因為游牧民族有馬,所以行動快速,不受影響。

  可是當漢民族王朝擁有強大的騎兵后,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人們會發現,騎兵的消耗足足是步兵的三倍以上。

  要想伺候好戰馬,不但要準備精致的草料,還要有營養豐富的豆子和雞蛋。

  戰馬也要吃一點鹽,不然沒有力氣。

  那么問題來了。

  游牧民族去哪里弄豆子和雞蛋?

  難道他們的戰馬就不需要這些營養補充嗎?

  那為何蒙古人能夠拓地萬里,一直打到歐洲?

  而最強盛的唐王朝,也僅僅只觸摸到中亞的邊緣。

  身為軍事家,左夢庚對此自然有著詳實的研究。

  他的觀點是,游牧民族之所以能夠實現無盡的擴張,究其根本就在于“以戰養戰”四個字。

  走到哪兒,搶到哪兒,然后再用搶到的物資作為下一次作戰的資源。

  而漢民族不同。

  漢民族的開拓是伴隨著耕耘和經營的。

  打下來的土地都要當成自家的東西,小心翼翼、倍加呵護地管理,土地上的一切都會當成自家的財富。

  就如同漢民族骨子里的勤儉一般。

  但這樣的做法,顯然是沒辦法持續對外擴張的。

  因此在命令國防軍不斷進軍的時候,左夢庚早已定下了基調。

  允許國防軍在作戰的時候,為了達成目的進行一定的以戰養戰。

  在這個時代,這么做并沒有什么不妥。

  越是偏遠落后的地區,統治階級對于生產資料的壟斷情況就越嚴重。

  比如說,在帝國,上層階級或許占到了全部生產資料的百分之五十多。但是在草原、高原和西域,這個比例就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也就是說,在這些地方看到了任何財富,不出意外,都是屬于貴族的。

  貧民和奴隸一無所有。

  這就給國防軍的以戰養戰提供了條件。

  畢竟帝國不允許軍隊屠殺和劫掠平民百姓,而這些地方的上層又是帝國的敵人。通過消滅頑固勢力,一來能夠獲取到持續作戰的補給,二來還可以把富裕以及不好消化的財富分配給平民和奴隸,達到分化的目的。

  這就是國防軍的通用手段。

  目前看來,效果非常好,同時國內也十分滿意。

  國內可以減少財富和資源的投入,進行更多的建設和經營,因此怨言不多。

  再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帝國畢竟是商業立國,骨子里就帶著擴張和掠奪的本性。

  左夢庚自身懷有遠大的理想,但不能指望資產階級也跟他一樣無欲無求。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制定一些邊界,以避免帝國沾染太多的血腥。

  國內的資產階級欲望得到了滿足,如今已經成為了帝國對外開拓的最大支持者。

  畢竟開拓就有財富可以搶奪和占領,幾乎一本萬利,比做什么經營都要快速的多。

  正是這種微妙的平衡,讓帝國在這個時代顯得頗為另類。

  既像歐洲國家一樣對全世界充滿好奇,又存在東方國家固有的兼仁。

  也可以說,這個時代能有帝國,是無數人的幸運。

  靠著以戰養戰的策略,騎二師一路狂飆突進,消滅了一個又一個部落。

  每打下來一個,就將原來的王公貴族徹底鏟除,然后將繳獲的財富留下一部分作為物資,其余的均分給普通牧民和奴隸。

  窮困和饑餓了一輩子的普通牧民哪里曉得什么國家、民族之分?

  帝國給了這么大的好處,民心的轉換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疑問了。

  這也是鄂齊爾圖汗在前方打的熱火朝天,但是后院起火的消息始終沒有傳來的原因之一。

  重獲新生的牧民成為了國防軍最好的幫手。

  他們對草原上的每一條道路、每一個部落都十分熟悉,有他們的指引,讓騎二師的行動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往往不給各個部落反應的機會就被圍殲。

  現在,準噶爾部與和碩特部正在一決生死,卻沒有想到,騎二師這頭猛虎已經近在眼前。

  隨著太陽越來越偏西,戰場中的雙方都開始焦躁起來。

  在西域這個地方,沒有人敢于在夜色降臨后還作戰。

  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盆吃西瓜。

  足以證明西域的氣候是多么的變化無常。

  眼瞅著各路兵馬都占據了優勢,氣喘吁吁的巴圖爾琿臺吉將目光盯上了僧格。

  “準噶爾未來的基業還需要你來支撐。去吧,拿出你的勇氣,帶領族人們打贏這一仗。”

  在卓特巴巴圖爾戰敗的消息傳來后,巴圖爾琿臺吉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地就拋棄了自己的長子。

  廢物是不能做大汗的,否則

  僧格沒有撈著仗打,本來滿腹怨言,此時聽到父親畫的大餅,他……

  激動了!

  在巴圖爾琿臺吉詭異的目光中,僧格率領著自己的親衛如同猛虎一樣沖向了鄂齊爾圖汗的帥旗。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準噶爾部的其他軍隊期然不期然地都往兩邊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段距離在混戰中看似不起眼,可一旦他的本部陷入包圍,肯定是來不及救援的。

  一開始鄂齊爾圖汗也沒有發現敵軍的詭異。

  他已經被準噶爾人打的滿頭包,只覺得本方的陣線到處都是漏洞,隨時都能堅持不住。

  伊拉古克三班隨同在一旁,看到他膽怯、猶豫的樣子,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

  “父汗,事已至此,葉爾羌人是不會來了。再打下去,咱們和碩特部恐怕兇多吉少。兒臣與巴圖爾琿臺吉有舊,不如由兒臣出面言和,保留元氣可好?”

  洋洋得意的伊拉古克三班絲毫沒有注意到,聽到這話的鄂齊爾圖汗臉色漸漸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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