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藍酒店,頂樓,客廳安靜,電話掛斷的忙音異常清晰,周肆看著茶幾上的手機,愣神一會兒,輕呵,小貓兒還鬧了脾氣,倒是少見。
腿上的文件已翻閱過半,他丟到一邊,順了一根煙,點燃,起身走到窗臺處。
夜色沉沉,云層很厚,隨著風在黑暗中浮動,將星星遮掩,連那彎月也一并擋了去。
昏昏暗暗的,看的莫名讓人不舒服。
周肆吸了口煙,來電鈴聲響起,他眼底沉郁少了些,咬著那煙折回去,拿起手機。
來電人,陳立。
他瞇了眼,看著屏幕,在電話自動掛斷前,摁了接聽。
電話一通,陳立的聲兒就傳過來,“哪兒呢?”
“橫店,干么?”
陳立一噎:“你這態度不行啊,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招惹你了?”
說完,他忽地笑起來,“不會是你養的那只貓兒吧?”
周肆輕嗤,“你覺得呢?”
他這語氣滿不在乎,隔著老遠兒的電話線都能讓人感覺涼薄。
陳立樂了,“我怎么知道,這你得問你自己呀。”
“沒事掛了。”
“嘿你這就不夠兄弟了啊。”
“說。”周肆不耐。
陳立摸了摸鼻子,“其實也沒啥事兒,就想喊你出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陳立懵愣,臥槽了一聲,“豈有此理,這家伙真的太無情了。”
宋年和在跟邊致打臺球,他轉頭看過來,“怎么了?”
陳立走過來,“阿肆今天好大的火。”
“怎么說?”
“打的不是時候唄,”陳立擠眉弄眼,靠到一旁臺球桌上,“我懷疑啊,他是被貓給抓了。”
“嘖,這挺新奇啊。”
邊致擦著桿子,抬頭,眉頭皺起,“阿肆養貓了?什么貓?”
陳立玩味兒道,“能有什么貓?”
“小野貓唄!”
邊致一頭霧水。
陳立跟宋年和對視一眼,又笑了起來。
笑夠了,陳立問,“阿肆倒藏的很緊,老宋,人你見過沒?”
“見過,”宋年和瞥他,笑的有些壞,“不光我見過,你也見過。”
“得了吧,我哪里見過,人美嗎?”
“美啊。”
陳立納悶,“那我怎么沒印象?”
他對美人向來是過目不忘的。
宋年和似笑非笑,不說話了,俯身將桿子對準球,輕輕一擊。
***
《長生》劇組在楊導的鞭笞下,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進度飛快,本來預計四個月的拍攝時間,現在才三個月,就已經進入尾聲。
橫店的五月,空氣微涼,唐檸穿著暗紅色的古裝,手里握著一柄道具劍,面無表情的看向對面的梁昊。
這場戲是女主跟男主徹底決裂后的第一次重逢,奚姮與魔主延淵在山巔的刀劍相對。
此時的奚姮,看向延淵的眼里再也沒了愛意,一番打斗后,她提劍直指對方命脈,視線冷然。
“卡。”
“這條過!”楊導把本子卷起來,拍了下手,“其他人打起精神來,爭取早點下班。”
隨著楊導的一聲cut,唐檸放下手,稍稍凝眉,肩膀酸疼的厲害,她走下去,小吳給她遞了水,唐檸喝了兩口。
梁昊走過來,笑嘻嘻的,“唐姐姐,你剛才那眼神可真的嚇到我了。”
唐檸好笑地看他,“是嗎?你有這么容易被嚇到?”
“那可不,你拿劍指著我的時候,我真以為你要把我給殺了。”
梁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吳噗嗤一聲笑出來,梁昊挑眉,惡聲惡氣地,“笑什么,臭丫頭,讓唐姐姐扣你工資信不信。”
這個恐嚇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就好騙剛出社會的單純小白。小吳連忙捂住嘴,看了眼唐檸,表情委屈極了。
唐檸伸手,屈指,往梁昊額頭上一彈,疼得后者抱頭,呲牙咧嘴,“臥靠,唐姐姐,你好狠的心!”
“活該,整天就拿小吳取樂。”
“我就是逗逗她,誰知道她這么蠢。”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小吳急了:“我不蠢,你才蠢呢。”
“你說什么?”
“……”
這兩人又掐起來,冤家似的,唐檸搖頭,做到位置上,翻看劇本。
晚飯是在附近的飯店吃的,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唐檸跟梁昊坐一塊兒,有說有笑,倒也愜意。
吃到一半,手機進了來電,是何喻。
唐檸到外邊的走廊上接,“喂?”
“吃飯沒?”
“在吃呢,怎么了?”
何喻:“沒事,就想問問你最近進度怎么樣。”
“都挺好的,不出意外的話,下月初能殺青。”
五月已過半,沒兩個星期,就到六月了。
算算時間過得也快。
何喻應了聲,道,“那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唐檸舉著手機,笑,“算了,你那邊也忙,就別過來了,我跟小吳能行。”
何喻也笑了,“行吧,到時候說,掛了。”
“好。”
飯店的走廊很長,楊導訂的包間就在轉角處,唐檸沒急著進去,翻看通訊記錄,莫名有些惆悵。
正想回去,突然有人過來,撞了她一個趔趄,唐檸后退幾步,手機沒拿穩,摔到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
女人聲音略微驚訝,還有些被嚇到的驚慌,唐檸抬眼看。
是阮安寧。
“是你呀。”阮安寧柔柔的笑了下,“真不好意思,沒事吧?”
“沒事。”
唐檸說完,彎腰,正想撿起地上那只手機,但被人先一步拿起。
阮安寧瞥了眼屏幕,柔和的表情有一瞬僵硬,她抬眼,看向唐檸,把手機遞過去,“好像屏幕有點碎了,我賠你一個新的?”
唐檸接過來,“不用了。”
手機是帶了套兒的,屏幕上幾道裂痕,換膜就行,唐檸沖阮安寧點了點頭,正要繞過她離開。
“唐檸。”
忽然被喊住,唐檸扭頭,阮安寧雙手環胸,眉眼帶著笑意,“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語?”
她這話沒頭沒尾,唐檸沒應,看著她。
阮安寧勾唇,柔和的聲音里帶了點傲慢,“云泥之別。”
唐檸聲音極淡,“你想說什么?”
阮安寧:“字面意思呀,就是地下的塵土跟天上的云朵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的。”
她笑容深了些,面色溫和,但一雙眼睛似嘲似諷,分外不屑。
“不管再努力,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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