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心跳一聲比一聲響，不僅是唐檸，周肆也聽見了，他安靜下來，仔細聽了一下，抱著她的手微抖。
半晌，他嘴唇動了一下，看著她，說。
“唐檸，你心跳的很快。”
他用力將她抱緊，貼進他的心臟，低頭，視線緊緊鎖著她，低聲道。
“你聽見了嗎？”
“我也是。”
正午的太陽暖陽，光線絲絲縷縷，周肆這個位置，在光的交界處，橘色將他臉打亮，一半陰影，一半白晝。
男人五官清晰，眼神認真。
心口又是一跳。
唐檸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腦子里的想法壓下去，她撇開頭，再說了一遍，“你放我下來。”
“不放。”
周肆唇角染上笑意，好不容易才抱到人，哪里舍得說松就松。
這回，說什么，他也不會放手了。
唐檸腳不舒服，沒法開車，周肆自愿當起司機，唐檸坐在副駕，車廂里放著流行的音樂。
歌名就叫那一刻心動。
唐檸越聽，越覺得應情應景。
封閉的車廂里，一扭頭，就能看見周肆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在她轉頭那一瞬，周肆余光注意到，路況安全，他偏頭，看她，薄唇微微上揚。
一秒相對。
唐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移開眼，她伸手扯了扯安全帶，看向窗外。
外邊車子飛馳，相交而過，留下一道道影子，行人你來我往，點與線穿織，在高樓林立間留下人間煙火氣。
太懂了。
她太懂這種感覺了。
一直回到明湖，唐檸解了安全帶，腳上那點痛感這會兒已經緩得差不多了，只是踩地的時候會有些抽疼，周肆跟在她身后，進電梯的時候，周肆先一步進去。
唐檸心里想著事，一個沒注意，踉蹌一步，還未反應。
就跌進周肆懷里。
頃刻間，冷松香味兒混著煙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一手按住電梯鍵，另一手下意識摟上她腰，兩人都是一愣，周肆低笑出聲。
“不用這樣的。”
唐檸：“什么？”
周肆：“我說你其實可以不用主動的。”
“想讓我抱的話，你開個口，剩下的我來就行了。”
調笑的語氣，頗有種給點顏色開染坊那種感覺，唐檸如今是剛剛透出光縫的烏云天，許是周肆在黑暗寄呆了太久，這會兒好不容易見了絲太陽。
他心情很好。
挺燦爛的。
這男人，是真不要臉啊。
給根棍子就往上爬。
唐檸瞪圓溜了眼，她倏地，推開他，“誰要你抱啊。”
她轉過身去，電梯上行，唐檸走出去，頭也不回。可她耳根，周肆一直立在她身后，垂眸，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塊兒，明顯是紅的。
周肆跟著她出去，手里捏著那煙盒，敲的哐哐響，唐檸背對著他，拿卡開門。
周肆靠在一旁墻壁上，姿態慵懶，笑意是一點沒降下來。
他想，他看到希望了。
周肆等唐檸換了鞋，自己才彎腰，換好，幫著她把鞋子放到鞋架上。
姜讓在屋里做飯呢，聽到動靜出來，就看見周肆跟唐檸一前一后進來，他舉著鍋鏟，還有點愣，旋即就挺激動的，三兩步上來就喊，“肆哥！”
“你怎么來了，留下來吃飯嗎？”
周肆笑著，看一眼前邊的唐檸，“這得問你姐。”
姜讓想也不想，轉頭就說，“姐，今天我煮的多，留肆哥一塊兒吃飯吧？”
他挺激動的，姜讓對周肆崇拜的很，見到人兩眼冒光，纏著人說話，這喜歡勁兒，讓唐檸都愣住。
兩個男人都看著她。
目光如出一轍，帶著希冀。
安靜幾秒，唐檸把包放沙發上，轉身往洗手間去，“那你多洗一副碗筷。”
話音落，男人勾唇笑了。
一旁的少年也是抑制不住的歡喜，“好咧！”
葉家的廚藝大概都是潛藏在基因里的，打小自帶，唐檸一手廚技都隨了葉美芝，好多東西看一遍就會，姜讓也是，沒怎么學過，就能做出一桌子菜，有模有樣。
有清蒸鱸魚，香辣獅子頭，還有一盤香辣蟹，油燜大蝦。
飯菜都上了桌，唐檸吃著飯，廚房里的水開了，她起身過去，沏了一壺茶，再回來的時候，面前的空碗里，多了幾只大蝦。
她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低著頭，還在剝蝦，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染了一層紅油。
分明是有潔癖的人。
但他好似一點都不在意。
剝好，往她碗里放，而后抽了張紙巾，擦著手，抬眼看她，笑著說了一句。
“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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